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燕儿!今天家里咋来了这么多人呀?你娘过生日?" 张婶儿从家里出来,准备到村子西边的地里去转转,可她从家里出来还没走多远,迎面正好碰上了兴高采烈的范燕,她的怀里抱着几条上好的香烟,顺着那条小公路,一边快步的往家里走,一边还在嘴角不停的轻轻哼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走在那条巷子里的张婶儿她远远的早就看见了,只是碍于其它必要的小心所以她索性把头一低,根本就不想与其说话的样子,可那张婶儿却完全不是,她也同样远远的看见了范燕,并且还正要张口与她打招呼,可这时候她竟然看着范燕悄悄把头轻轻低了下去,好像压根就不愿意和自个儿说话一样,张婶儿为人很老实,可凡事或者是人都看的很准,她一见范燕这样心中便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猜定范燕的心中肯定有啥不好说出来的话,所以她也不管范燕对自己是怎么想怎么看,就那样笑呵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了口。 "呃……是张婶儿啊!你这是忙啥去啊?婶儿!是俺娘给俺兄弟换号呢!就是西庄村的那哥女孩子,从定亲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人家那头不知催了多少次,俺娘也一直抽不出空来,就那么一直的拖到现在,那边女方的家里来了好些人,这是正在家里和俺娘说话呢!" 也算是仅为详细的说辞,可从头到脚就是没听见有一句是让张婶儿去她自己家里坐坐的话。 这就是范燕做事的小心。 "呃?是啊?难怪我看着这进进出出的这么些人,嘻嘻哈哈的这么热闹呢!原来这是有喜事啊!你看看婶子离着这么近就……就愣是不知道……你说这个……呵呵呵!" 张婶儿一看范燕对自己总是那么躲躲闪闪的,她的话立刻便来了精神,每说一句都显得是那么几度热情又不乏圆滑机智。 "唉……婶儿!俺娘安排的是小换号,只是两头的老人家在这里碰个头说两句话,随随便便的吃顿饭,把孩子们的亲事给定结实了,所以就没往外说,村里不光是你好多人都还不知道呢!呵呵!" 笑声很平淡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那种热情,相反那眼神左顾右盼的倒显得有点躲躲闪闪,真的不愿与人多交谈似的。 "呃……?这更好哇!让村里那些人来干啥?光管着闹洋洋的啥也管不了,那些事还得自个儿去干去忙,这样更好……我是这么看的,两头老人在一块好好的聊聊,说说话把孩子们的亲事给定的死死的,多好哇!我可是赞成这种做法。" 张婶儿说的可是最根本的大实话,并且还是人人都能相信的大实话,今天她又对着范燕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她的心里很坦荡可范燕呢? "就是啊婶儿!家里就是俺和娘四个人,再就是小老村的大伯,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啥别人了,要是人多了俺和俺娘还真就是忙不过来,就今天这个样俺和俺娘还忙的够呛!呵呵!" 谎话代表的总是内心深处的那份虚伪,就连那随口而出的笑声也变了味,让人听起来都是那么干巴巴的。 "就是啊!不管啥事就本着自个儿家里的情况办,不用管那些人咋说,你说不是?呵呵!" 顺风话张婶也是说的有滋有味。 "呵呵……婶儿!" 范燕再次的笑了,比上次更干巴。 "婶子好说实话,好了你快点去忙吧!我去西边的地里转转呵呵!" 见自个儿要想知道的事已经得到答案,张婶赶紧说了句给自个儿抽身的话。 "好哇!婶儿……有空去家里坐吧!俺娘也是经常自己在家里不出去呵呵!" "好!好!呵呵!" 回应的是假的。 答应的也是假的。 两头都没有真的。 人的心彼此之间却更加透彻明白。 范燕回家去了。 张婶儿从她的家门口慢慢经过,顺势就往那院子里斜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瞟了一眼,院子里好热闹,范燕的娘正满嘴笑呵呵的忙前又忙后,不时的还看见他那个小儿子来回匆忙的身影。 一家人都沉侵在无比的欢乐之中,谁再也没有看见和留意但门口外,张婶儿那双清清楚楚的眼神。 "真是凑巧哇!结婚证刚领出来,王楼的钱肯定也是刚送过来不久,可这边自个儿的小儿子就马上的换号了……真是凑巧哇!" 范燕已经大步的朝着院子里走去了,真的没有注意到身后那还没离开自家门口的张婶儿,张婶儿在那里静下心来的看了就那么一小会,之后便赶紧的抽身闪开,嘴里一边暗自咕哝的不断想着那份想不通的质疑,一边迈步上了公路,径直的向西直奔着自个儿家的梨树地里走去……! 初冬的庄家地里,早已经满目荒凉,张婶儿只不过是去没事的瞎转悠一下罢了。 …… "二爷爷!你可是真有福气啊!养了一帮孝顺的好儿女啊!哈哈!" "是啊!儿媳妇也是出类拔萃的,哈哈!" "唉!你说说要是俺家那个能有人家小君这孩子一半的懂事也好哇!俺和他爹也不至于整天的为她操心……唉!" "行啦!现在你就知足吧!每天的给你送吃送喝着就不错了,你还要儿子给你啥?张麻子家的那个不是啥也不管吗?" "就是啊!你以为现在的这些孩子个个都像二爷爷家小君这孩子似的那么懂事啊?哼!这可是人家二爷爷祖上传下来的美德,不管大人孩子都是那么懂得孝敬老人,咱这些老家伙啊……就光看着高兴吧!俺家那个可是沾不上边……!" "呦!你看看人家大妹子说话多么中听啊!认识字的就和咱这些大老土不一样,说出话来就是咋听咋爱听……呵呵!" "也别说!刚才大妹子说的还就是那么一会事,你不服还真就不行。" "哎呦!您可快别这么说了,说的我这都不好意思了……呵呵!" 阿傻的家里来了好多人,她们都是过来看望阿傻的父亲的,由于屋子里的空间不大,再加上来的人又太多,一时间小屋子里显得好拥挤。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同样为病人康复而高兴的笑,也就在那高兴的笑声里,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彼此起伏的说话声便在每个人的耳边铺展开来,多数人都是和阿傻的父亲一样也是从那个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对那段刻骨的难日子都有很深的感触,对于和自己一块从哪里边爬过来的老庄乡更是牵挂直至,所以当他们一听说村东头当年领着大伙一块集体劳动的二爷爷病了的时候,人们便都不约而同的从自个儿家里三三两两的汇聚了过来,不一定管的拿点东西,坐在病人旁边和他说两句话,看到他确实已经康复的很好了,自个儿那颗悬着的心也不至于太担忧,而后再笑哈哈的把那些在别人眼中,似乎已经走的很远的日子,和那些日子里至今自己想起来都依旧清晰如昨的欢声笑语,都当着病人的面一股脑的从头到脚仔细的叙述一遍,没有别的全当是与人一起分享的回忆——人老了脑海里要是连一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那可是多可悲的事啊? "二爷爷!小君叔结婚之后,你和二奶奶两人就光坐在屋里享清福就行啦!呵呵!" "是啊!日子看好了没有哇?二爷爷!你可是咱村里的老上辈这等着吃喜糖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呵呵!"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千元兄弟可是咱村里的老上辈,不过吃喜糖可不能白吃啊!得……拿钱的!啊?哈哈!" "对!到时候不光让你吃喜糖,还得管你个酒足饭饱!" "看你说的,显着他就是个无敌大饭桶似的……哼!" "哈哈哈……!" "昨天我都说给他三叔了,这些事啊……就有他和小三两人看着去办吧!我就不进去瞎掺和了,到时候我就光等着她们日子看好之后,派人去请大伙到时候一块过来热闹热闹……呵呵!" "就是啊!二爷爷!你这么做就对了,三爷爷和三叔肯定会把这事给办的风风光光的,你就光等着高兴吧!哈哈!" "是啊!还有他……等着使劲的撑肚皮吧!啊?哈哈!" "哈哈哈……!" "靠他家的,就你那张嘴三个馒头堵不住……哼!" "哈哈哈……!" 标准的乡下土骂刚落地,小屋子里便一下的又笑成了一锅粥,那浓浓的喜庆味都快要把房顶给掀翻了! …… 三天过后。 "前几天坡崖小燕她兄弟换号,我说不叫你去可你还是去了,你没看出的别的啥事来?我就是担心你一辈子做事直的要命,会让人家给利用喽!那娘俩的心眼子可真是没出摸去啊!唉!" "人不多——没有啥别的事,我觉着你这是多想了,她娘俩能坑我啥?我身上有啥值得她娘俩动动心眼的地方啊?要是说单为着王楼那孩子的事,她找不着我啊!因为那正媒人是张虎村的老高大哥啊!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燕她娘约的约媒人,所以说她闺女的亲事别说是现在没啥事,即便是真的有她也找不到我头上,老高哥才是她最终该找的,所以你就甭成天的在这瞎吵吵了,吵得我这脑子都乱哄哄的——哼!" "俺不都是为你担心吗?坡崖那娘俩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家子也就是小燕她那个不中用的爹还算是哥老实人,可……偏偏他又当不开家,不管啥事都是听那个娘们的,你想想就他家那个甜辣椒当家,能能出个好来?哼!不然的话坡崖整个村里村外的能传出那么多的新闻来吗?我看呀当初她闺女和人家王楼相亲的那天你就不应该去,这下好了……哼!我看呐差不多就成了贴粘膏药,你就是想撕也撕不下来了……哼!" "看你说的这些,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她闺女这事给我没啥关系,我就是个约媒人,啥也不知道的约媒人,到时候她要是真的出了事,她来找我我就能一口气的把她给吹出去。" "呦!说的那个厉害……还把人家给吹出去,哼!我到不希望你把人家给吹出去,只要能把你个人该说的话都说出去就行了,直来直去的也不知道拐个弯……哼!" "你……娘们见识……你知道啥?瞎吵吵!" "哼……稀得管你!哼!" "你……唉!" 已经是早饭过后八九点钟的时候了,小劳村劳福海的家里,她的老伴正在院子里一边使劲的拧着刚刚从水盆里拿出来的湿衣服,准备往那根铁丝绳上晾晒着,一边在嘴里就着坡崖村范燕和王楼阿傻的那庄亲事,自顾的叨叨着自个儿心中那份沉积已久的不满和小小的埋怨,她这一叨叨可不要紧,从屋里出来准备去牲口房,想要把牛牵出来晒晒太阳的老头子,正好在她的背后将那些听似没用的叨叨,给一字不落的听了满心满怀,毕竟坡崖甜辣椒亲自约的自己,要自己当她闺女范燕的约媒人,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劳福海心里确实也挺高兴的,可当这时间一长,再看看和听听那些偶尔传来的风言风语,他也暗自在心里默默的犯嘀咕……是不是自个儿真的不该一脚踏进这件给自己没一点关系的闲事?眼下范燕和王楼马上就要结婚了,甜辣椒和她的闺女更是三天两头往自己家里跑,轮着翻的给自己说那天不论如何一定要去,去让自己的闺女好好的当着自己的面,真心实意的敬上自己两杯,话是挺好的,不管啥时候让人听起来,心里总会感觉着那么热乎乎的,可问题是……她闺女的这桩亲事真的能有个好结果吗?从换号到现在,再加上那天又去参加了她儿子的换号作陪,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可实在是太多了,竟然超出了当初自己没当这个约媒人时候的那些,这能让自己不吃惊吗?也就是因为这个慢慢的自己别看嘴上总是那么说:这其实没啥事一切都会好好的。可心里却再也忍不住的开始往那偏处想,也许自己老婆子的那些叨叨是对的……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当着面的就肯定自己老婆子的话是对的呀!不然自个儿这大老爷们的脸可往哪放啊?以后在村里还有人来请自己去主事吗?所以即便是自己老婆子说的再对,自己也不能就那么直接一下的就给予认同,不然自己往后说话还灵吗? 带着这个小小私心一样的老爷们观念,劳福海最后哼哧了老婆子几句之后,再也没有吭声说话,直接的迈步去了牲口房,他的老婆子见自个儿的好心好意,竟然没脸的赚出了这么一鼻子灰,她不由的气也不打一处来,伸手将那件洗的干干净净的棉衣外套,使劲的往那根铁丝绳上一挂,而后甩手气呼呼的转身回屋去了。 太阳刚刚从屋顶上漫过来,阳光很暖和,照的整个不大的小院子,不管是那个犄角旮旯,都是那么暖意融融的……! 这个人世间 好像它不会因为你个人的好心好意而瞬间就变得那么完美无瑕 同样也不会因为你的私心而变得支离破碎 混混沌沌的好像它离了谁都行 离开了谁它照样都会过的乐呵呵的那么有滋有味 上了几岁年纪的劳福海,在范燕和阿傻的这桩亲事当中,他幸亏了自己有一个能叨叨却又聪明的老婆子啊! …… "燕儿!眼下你兄弟的这事已经办完了,就剩下你和王楼这头了,我估摸着王楼现在肯定每天都在张罗着给你和那个傻孩子操办婚事呢!看日子?哼!可不能等着他把日子给看下来了,不然就真的不好说话了,必须赶在他还没看准日子之前,就得想法把这亲事给推掉,想个啥办法呢?我是这么考虑的:你现在在家里等着,我现在马上就去一趟张虎村找到老高,让他捎话给王楼,就说咱要抽空去看看病人,明着去看病人可实际上呢?咱要借着这个机会,仔仔细细的观察一下他那一家子,比如主动的提出要看看他那房子,盖得是不是咱能看中啊!从侧面的听听关于养老的事他一家子是咋安排的啊!还有就是……反正只要是能看在眼里的,感觉着能挑出毛病来的,咱就死死地记在心里,等回来之后就借着那些毛病,咱再进一步的想办法,想办法让他那头主动的和你提出散伙,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好办了,他主动提出散伙不光这些钱他一份也要不回去,就是他家里的那点财产也的分给你一半,因为你们现在可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呀!分一半的财产,这可是法律上都有的,只要到了这一步……哼哼!我相信他那个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爹,差不多就会……哼哼!" "差不多就给活活的窝憋死了……呵呵呵!" "你说咋滴啊?咱现在的这每一步棋他们那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哇!现在竟然还在傻乎乎的张罗着给他那傻儿子和你操办婚事……哼!都说王楼他姓雪的猴精猴精的,我看呐……哼!" "还不都是些倒霉蛋……哼……咦?娘!咱去的时候不用拿点东西吗?" "哪能啊?……我走后你马上去村中的那个小卖铺里买些鸡蛋,就光买鸡蛋就行了,其他的啥也甭买,等我回来之后改天咱就一块去王楼,到哪之后你一定要仔仔细细的观察,只要发现有啥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就死死的记在心里,到回来之后咱再再一块的想办法,你记着……妮儿!只要挑出毛病来,那办法也就好想了,等会你去买鸡蛋的时候,要是碰上有人问你买那么多鸡蛋干啥的话,你就直接的说给他咱这是准备去王楼看病人的!啊?千万记住喽!啊?哼哼……!" "嗯!我知道了娘!" 坡崖村范燕的家里,吃完早饭之后,范燕的弟弟早早的出去玩了,她的父亲因为当不开家,便早早的被老婆子甜辣椒给打发出去,去那慌洼里捡干柴去了,家里只剩下了她和自己的闺女范燕。她在屋里一边收拾着往身上穿那件厚羽绒服,一边不住嘴又不放心的嘱咐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乖女儿范燕,嘱咐她一切都要仔细的听自己安排,不能错走一步棋,不然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女儿是何等聪明啊?对于娘的每一句话范燕都会心领神会,所以就当自个儿的娘说完那第一遍的时候,她已经熟练的烂记于心了。看自个儿的女儿范燕那满脸的从容,甜辣椒心里由衷的高兴,她转身出了屋,在院子里推出那辆自行车,而后稳步的走出院子来到外边的那条小公共路上,抬头对着张虎村的方向,稍微的愣了一下之后,便小心的骑上车子径直的朝着老高的家心里乐开花的赶去……! 这个世界会有和暖的阳光和风,却不一定有那暖和人心的事和人! …… "老高哥!老高哥!在家没?呵呵!" 甜辣椒在老高家的院子里,把车子靠近墙根一放,而后双腿一边迈步往屋子的方向探头探脑的走着,一边在嘴里不住的喊着老高的名字。 "啊?在!在呢!谁呀?" 老高真的在屋里,没有出去串乡,可算是甜辣椒来的正好。 "是我啊!老高哥!燕儿她娘啊!哈哈!" 站在院子离着门口不远的那个地方,听到老高在屋里那操劳的回音之后,范燕的娘甜辣椒像是自嘲的笑哈哈的说着,开心的无疑比喻。 "呃……是大妹子啊!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老高早就起来了,在儿子那边吃完饭之后,他感觉这自个儿身子有点累,所以就没出去串乡,回到自己的屋里重新把房门一关,又躺在炕上睡着了,也就是院子外边甜辣椒这一大声的咋呼,他这才赶紧的从炕上爬起来,慢腾腾的迈着步子来到外屋的门口前,伸手把房门轻轻的打开了,要不然他就真的能一觉睡到大中午。 "哎呦!老高哥!今天没出去串乡?我来到还真是正好哩!呵呵!" 看到就站在自个儿面前的老高,甜辣椒真正高兴的笑出了声。 "我觉着有点累就没去,有啥事吗?大妹子啊!快屋里说话吧!" 也许是刚刚被从梦中叫醒的缘故,老高那睡眼惺忪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哎呀!能有啥事啊?这么个时间来打扰你我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本来你睡的好好的可还是愣让我给叫醒了……呵呵!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我听说王楼俺那亲家出院了,我这心里头闷得慌啊!早就想过去看看,可一直的在家里忙着忙那的透不出个空来,心里想去也没能去成,这不……天也冷了,家里再也没啥事了,我想着要是你那天有空能不能去王楼问问,看看那亲家方便的话,我抽个时间过去问候问候看看那亲家,遭了这么大的罪,好不容易盼着他出了院啊!你说说我能不过去看看吗?就是不拿东西哪怕是空着手过去呢,到那头看看我回来之后这心里也至于不那么挂的慌啊!你说不是?老高哥!呵呵!" 甜辣椒情知自己进屋不方便,所以她就那样就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把自个儿所来的目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哦!好哇!这是好事啊!等会我马上就过去看看,把你的这份心意都说给他,也好让他那头准备准备不是?行啊!这没啥的,我等会马上就去!啊?呵呵!" "好哇!那可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老高哥!呵呵!就是这点事,再啥也没有了,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去,回去等你个信好吧?呵呵!" 看老高对自己的话竟然不假思索的满口应允,甜辣椒更是高兴的不得了,那两扇厚厚的嘴唇都快要咧道两边的腮帮子上去了。 "这有啥?谁叫我是个媒人呐?没啥!没啥的!呵呵!" 老高情知自己媒人的责任,所以他一遍遍的重复着。 "可……好了!不说了!等孩子们结婚那天,就让他(她)们多敬你几杯吧!哈哈哈!" 开朗的笑声,显得甜辣椒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呵呵!" 老高也为自己终究为别人办成了一桩婚姻,而由衷的骄傲和开心。 "那俺就先回去了,老高哥!" "有空来串门吧!呵呵!" "好哇!走了啊!哈哈哈!" 我敢相信这将是甜辣椒一生中,最为真正的高兴和开心。 面对上了岁数的老高,甜辣椒华丽的言语之间,透露出的那些冷静与挚诚,别说是老高哇!就是换了那些年轻人,又能有几个能发现的看出在她那张嘻嘻哈哈笑面虎样的面孔下边,还暗暗的藏着那一连串另外的目的呢? 逢人见面说几句客套话这是难免的,可是像甜辣椒这样,瞪着眼的满嘴谎话连篇的跑客套,还真的是不多见啊! 三言两语极其漂亮的说完自个儿的来意之后,甜辣椒便转身在墙根底下再次推起自己的自行车,一边在嘴里和老高头也不回的继续客套着,一边便脚步停也不停的朝着院子外边的巷子走去。 老高客客气气的将她送到大门口外,两人又是那些常见的客套之后,甜辣椒便骑上车子顺着巷子向南回家去了……! "谁说人家不看事啊?这多好哇!" 看着甜辣椒走远的影子,老高站在大门口处满心赞成的印证着自个儿的看法和想法。 "死老东西,你要是怪的话……那就怪你自个儿倒霉吧!哼!" 确定自己已经真的走出那巷子走远了,确定自己即便是再大一点的声音,后边的老高也不可能再听见了,甜辣椒这才胸有成竹、自我满意的从鼻眼里很是清脆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