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商劫第六章机修班变迁史

　　说起这几天伍佑集团人力资源科对车间各岗位进行定员定岗的事儿。赵倩就愤怒地骂：＂亏他大（爹）的先人呢！本来一个岗位就一个人，甚至一个人两个岗位！还定他娘的啥屄！办公室人多的挤死呢咋不定！＂
　　截至目前选厂缺员不厉害的班组就数机修班。如果说机修的话让读者听着还有技术性，公司工种称维修工，也就是给设备机器加油换配件的一帮子人。
　　机修班组人员相对不缺失是有原因的。
　　机修班是脏苦累的活，从建厂始就招收的全是男工人，到目前没有接二连三的退休人员。因为女工国家规定四十五岁就可以按特殊工种退休，而男工要在五十五岁才能退休。这一政策为机修班留住人员，再则二分厂前身是国营企业，吃大锅饭，机修工滥竽充数较多，十有八九都是混日子。艺不赢人，下不了苦。虽然个个机修工晚上睡觉嚷着工资低要出远门挣大钱，却早上醒来依旧来厂里照混考勤不误。即便这样子，就像一分厂，三分厂机修开始缺员。袁如慈听说三分厂，一分厂的机修工干上几年不是调离到别的岗位，岁数小的机修工上山三天半就一拍屁股上的尘土走人。二分厂因为全是上年龄的机修工，人员相对稳定。
　　十年前王雄强在伍佑集团主政时很重视机械加工和提高机修人员的技术水平，每年举办技术大比武，对技术突出者评出一二三名提工资奖励，机修这一块规模很大，专门成立有维修车间，什么车床，钻台等一应俱全。一般车间的机械配件，比如螺丝加工，管头车丝，小一点的制作都由机修车间加工而成，加工设备一应俱全，车工管工也全部具备。那时候机修班组切割机电焊机大管钳小管钳，大扳手小扳手样样具有。于是也给机修班安排两个女职工专门搞工具管理。王雄强一离开伍佑集团，梓旭集团以节约成本为目的，技术比武取消，大小设备配件开始购买购买，分厂也图干散小配件小螺丝只要能买就买。用机修工张富强的话说：＂节省下来多少也不给工人一分钱，浪费多少钱老板也不在乎！不如买来干散！＂。
　　天长日久加工件也就没了。这些车床等高尖端设备也就闲置着，后来加工车床也给外人买掉，机械加工这一块也取消，管工车工也就变成机修工。以前很多的工具也就不翼而飞，仅剩余的几把常用扳手。管理成本抓的越来越紧，机修班组工具器械也减少，常用工具都下放到维修工手里，那两个女职工就调到车间填补到缺员的岗位。
　　吴德全任伍佑集团总经理不久，来了一个刚结婚看样子很有名堂的女人。这个女人柳叶眉杏仁眼长发披肩，个子又高又苗条，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婀娜多姿，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官太太不是干活跌冷苦的样子！这女人起初分配到二分厂磨浮车间药台上，但仅仅混了一天，也许是刚来不习惯，没有见过车间里阴森黑暗犹如地狱的狰狞场面，闻不惯药台特别难闻的气味就努着樱桃小嘴不去。这真把当时的厂长程芳敏难住了，请示吴德全后又安排到维修上管工具。这时候的维修车间已经穷的屁淌，除过一台又笨重响声又大的电焊机，再就是靠门口一台卸了砂轮片的砂轮机之外，整个维修室啥也没有！机修工哪有啥工具管，几把扳子手钳子之类的常用工具，机修工早已经各管各的。那女子在机修上又不干活，即便其他机修工忙的手慌脚乱，她也安然处之，再说那娇贵的样子，也没人敢喊着接螺丝递扳手。机修主任那时正是李宇春，知道这女子是＂夜里狗叫，有人！＂不然只有岗位嫌惨你，哪有你嫌惨岗位的！他也知道吴德全直接交代，程芳敏也见了都很客气，似乎有点点头哈腰。他一个小小主任也就更不敢安排活，不敢拨来拨去的指示。领导都如此，其他机修工就更不用说。
　　这女子在机修室无聊地守三个多月，听说有孕在身就走，干脆不到选厂干。有人说当时吴德全听到这女子要走，就叫去谈话，挽留说；＂你先干着，过一段时间就调到办公室安排一个好岗位！＂。那女人说：＂哪门这沟沟子里不来了，他家又不缺这几个钱，遭这罪着组啥里！＂
　　吴德全看到她很决绝，就电话里给这女子的啥人赔笑着，满脸歉意地说了一会，然后就派自己坐的猎豹车将这女子的行李一并拉上送走了！从此修班就结束有女职工的历史。
　　吴德全刚来当伍佑总经理时，机修班有两人看到梓旭集团接管后把工资降低，听说青海新疆一带的选矿厂工资全在五六千元以上，就怦然动心请长假走了。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给主管选厂生产的副总王二炮送礼巴结顺就安排到机修。于是机修班也就满员，到现在机修班依旧是每班三人，三班倒值班。现在按处理量，按照选厂规模，二分厂维修还是人满为患。因为厂里以前定员十三人，实际上就像有些私人如此规模的选厂怕也就三五个机修工都够了。即便如此二分厂机修班的力量依旧很弱，平时备品备件不能及时修理，车间机器一坏就没人去修，每到检修往往出现人手紧缺的局面。为啥龙多不治水？这就要从头说起。在王雄强手里，二分厂就实行岗位承包制度。破碎车间，磨浮车间，脱水车间划开。给脱水和破碎各两名机修工，磨浮车间设备多就安排包括班长九个人，让他们铁路警察，各管一段。那时候车间分厂有权利，机修工下班了如果遇到机子坏来干活，不论时间长短就可以划上个加班，于是各车间机修工也很有信心，后来吴德全来后加班越控制越严格，每个人就在月底或是月头大检修的两天每人有两个固定加班，其余时间就再也没有。于是机修工也是只要下班也就不愿意多拧一个螺丝，特别是看到工资越来越低又减无增。有些机修工因为和牛金刚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牛金刚也遮护着李宇春也不好说上班也不好好干，机器有问题能推就推着。再者自从企业改制后，岗位上很少招进来人，机修班组也全是四十好几五十二三岁人，本身干活就已经笨手笨脚，动不动就受伤休息，于是机修班组的工作效率也上不去，特别是现在牛金刚处处表现要把生产搞好，生害怕车间里一停机上面的老总问候他，也就对机修班组的人员不敢减少，很重视机修。
　　当初对机修班组这种现状当时吴德全就想改革，要实行大班制度。如果按照吴德全的思路改革成功，那机修班组也就改变现在人员不紧凑分散，人手不够的局面。但是当时甄荹嘉就是不让他改革，徵帝集团来人后不管车间生产，至今工作效率也不能上去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2013年袁如慈刚到砂泵站，机修班长当时是圆脸浓眉胡茬很凶，身体很结板，一身工作服从没有洗干净过的回民向阳。这个回回本来是一个没有念过书的人，其余都是高中初中毕业的。瞎子不瞎成仙呢，瘸子不瘸上天呢！虽然向阳没文化却心灵手巧，维修技术不错，无论摩托车汽车，电路电焊都很通，没有他干不了的！但他固执不善变性格怪癖，跟班组其他人搞不好团结。
　　建新曾经说过向阳刚进厂在车队搞维修，因为爱钻研，他心灵手巧很快就学到一手技术。汽车队队长就安排他带两个徒弟，向阳就是不带徒弟。事后有人问原因，向阳满脸胡茬很狡猾笑：＂车队的活是计件制，干得多就拿得多，如果带上徒弟，教会徒弟后自己的活就少了，收入不就低了？＂因为他脾气古怪，性格倔强，再说就像铁公鸡一毛不拔，跟车队的人搞不扎，后来车间恰好缺机修工要从车队抽人，车队领导就把他打发来，也就是说不合人缘车队不要他了。
　　他的长处是干活踏实，只要车间设备有问题，不怕脏不怕累毫无怨言的处理。根本不像适宜等其他机修工只要车间岗位工找来，人就像泥塑的一样不动弹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十分不情愿！于是向阳的技术和干活很受李宇春看起。王雄强将这里的股份全部转给海狮集团陆羽，二分厂作为国营单位改制拿的高工资高福利一下子下降。当时有些人就接受不了了（由富入奢易，由穷入俭难），磨浮车间机修班长就离职远走。这时候李宇春就谋色班长人选，他考察来考察去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员，因为磨浮机修班就像老朱是老工人，但技术不行，就杨森表那是个犟人，啥事都是他的理由，听不进去不同意见，就像刘强活干得不错，但是三鞭杆打不出一个响屁，就像李国庆一干完活就想往家里跑干地里的活，让他干班长也不答应，就像时宜也是一个老回子人又懒，仅是嘴上的劲，也是一个好占便宜不吃亏的人。车间机器有问题找他，活没有干牢骚就发一市垓，把岗位工就训＂别的班能维持着交班，你就不行！＂刚接班只要找机修工，他就瞪着眼说：＂你哪门等着接班来？你哪门接的班？＂等等。
　　李宇春最后看到向阳虽然私心大，但干活负责不怕脏不怕累，技术好就只好让向阳当班长。但是当上班长不善于管理搞不好团结，很不服众。但那时机修班李宇春主任直接管着，向阳虽然是班长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车间不正常他就拿上工具，领上这一帮去维修了。报考勤加班也是他一手过，于是几年来机修班适宜暗地抬上人作对暗波涌动，因为李宇春辅政向阳就大树底下趁阴凉，也无大碍地过着。
　　自从2016年李宇春升为副厂长，向阳班长位子就岌岌可危。因为李宇春不好直接管，也懒得管。再说那一场酒将李宇春喝出轻微脑溢血后，出院后大夫让他戒烟戒酒，同时告诉他不能再干重活，不能出力气，李宇春也就不再亲自带上大家干活。于是也就把缺员性加班不再管，由向阳全权分配。他也看到向阳干活的确很卖力，心眼小常要给自己多划一个加班，管理上很笨，在这一方面就笨的跟猪一样。因为给自己要多划一个加班，时宜也是一个丝毫不远吃亏的老回子，就为一个加班暗地里抬上全班人跟向阳做对。李宇春也给向阳暗地里提醒过好多回不要贪图小便宜，那向阳总是认为自己做得很公平合理，有啥办法？于是他也就懒的操那心了！在这种情况下，时宜本来算得精不吃亏，向阳也是个固执人就要按自己定的休假少的人多拿缺员性加班。因为向阳作为班长一月基本上不休息，也就该他最多，每到工资一发，班组里就吵吵闹闹，有几次就大打出手。就像杨森表是个犟犟子就和向阳打起来。杨森表身高马大但胆小不敢下手，向阳个子小身体结实就像牛一样，再者老回回本来心狠手麻能下得手，有两次就把杨森表打的鼻血流淌。机修班内部纷争很厉害，矛盾很大，却没有人到牛金刚跟前告状，因为牛金刚霸道武断，往往有理由的人在他跟前就被他三言两语说的言穷词竭，再说个个机修工也怕他不讲道理的蛮骂。后来适宜刚买了小车回家常拉牛金刚，就和牛金刚关系融洽，适宜就仗着这一点就找过几次，虽然牛金刚没有骂他，但也没有解决。
　　李宇春内心也不满牛金刚的贪权，偏袒不公平，但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天长日久班组里在工作上拖延，不配合动不动要休假就一起休假缺员没人上班。就像适宜柳强两人上班，因为今年春检修期间，老关脚骨拇指被砸伤半年没有来。牛金刚就给机修班一个人的缺员性加班。机修班三个倒班的小组只有适宜和刘强是二人，其他两个小组是三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给柳强和适宜多给几个加班比较合理，但向阳规定必须满勤，也就是每月不休息才能享受，柳强和适宜却每月按公司规定二十六天考勤外要休假，于是向阳就给这两人加班最少。这两人就提出不要加班要配人员，但是其余两个小组三人谁也不愿意少一个人。每次分配加班后总是争吵，矛盾越来越深，工作就越来越难搞，占上便宜的总认为应该而且背后也说向阳的不是，向阳就成为孤家寡人。即便这样牛金刚也装着看不见，李宇春嫌牛金刚一竿子插到底，拦权利不让他管，得罪人的事他就更不管，机修班就成为一个烂摊子。
　　2015年徵帝集团来人主政后。这些河南人一来就觉得各岗位人太多，后半年也提出减员增效的改革方案，当时喊减员也没有真减员。今年开春又听到减员定岗的风声，但也没有减少。就在两个月前忽然又听到要实行减员定岗涨工资的事，那一整子风声很紧，大有马上要实行，当时说机修上要减两人，就连减的人也定下来了，那几天在沙泵站赵倩一看见头发旋顶胖墩墩就像弥勒佛的柳强就挖苦说：＂再过上几天就到矿山上拿高工资去！＂因为柳强被列入减员的名单要调到矿山上当机修工。
　　＂我又是杂牌军不要了，不要了我就走吗！不像你们是骨干，是老牛得力干将！＂柳强胖墩墩的脸很失落无奈地说。
　　赵倩就不挖苦了稍微凝思，便严肃分析说：＂你们机修上张富强是老牛的同学，不会让走，他那一下班还赶紧要往他姐夫的工程队上去干活挣钱，如果去矿山就没有那样方便！老朱，李国庆都是门跟前人，老牛一年四季在他们家吃吃喝喝，也不会去矿山！森彪那是个犟板筋，老牛不得罪！老牛回家来往常乘时宜的车，那就不可能！黑脸向阳又是班长，更不可能去，这算来算去唯有你啊！＂
　　袁如慈暗暗想柳强干活老实，轻快，从不牢骚满腹，在二分厂机修上水平也有，是一个不可多得地人才。不像其他机修工只要车间人找他们干活就吹胡子瞪眼睛一脸不快，活也干不好，态度也差耻，按理就要减这样的人。可是这些人都是牛金刚的嫡系亲信！他们也是仗着跟牛金刚关系铁，牛金刚对他们迁就，李宇春管不了他们，于是在日常工作中就拖拖耱耱。在减员的浪潮刮来时，他想到的是跟自己吃吃喝喝，对他溜须拍马服服帖帖多年的那些哥儿们。而对柳强这样见面连根烟也抽不上，年头节下一瓶酒也不送，不巴结不奉承他，况且又是从别的厂调入二厂跟他感情不深一定排斥。听到柳强这话就明白一定是牛金刚或者李宇春等人给他谈话让他去矿山，绝非空穴来风。再说不久前的一个早上，袁如慈也从机电班刘春那里听矿上上缺少机修工，二厂机修人员似乎多余，要往矿山调，也就心热矿山工资高都很想去，给牛金刚一说，牛金刚就不置可否地说：＂你好好把你的沙泵看，你能组球啥！＂
　　牛金刚在沙泵站也很自信地说二厂机修要实行两人十六小时值班（因为一分厂从王烈的手里接管机修班就一直这样运作），其余的机修工全部上常白班，将所有备品备件的维修集中在白天。并对车间岗位缺员也说以后要取消缺员性加班。看他脸上武断果决的神色，就像定岗改革马上要实行。又说了他取消药台岗位承包给老乔之后效果多好，车间人多干散！说完这些改革的新闻，牛金刚看到大家在听，却没有一个人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就从眼神上看出拿药台加班的浮选工和拿计量加班的球磨工脸色不大对劲，明白有些人已经是不满意他刚才的方案，只是碍处面子没有说出来。就转过话头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昨天在伍佑庄上老范给他大大办三周年请客当大总管的一阵子，又说忙碌结束晚上他要在伍佑庄里喝酒的事。说本想给帮忙结束忙了好好喝一场酒，刚把酒场摆好，你看伍佑庄里几个喝醉酒的醉汉就进来给他缠三搅四地敬酒，并且搓胳膊抹袖子口齿不清地喊着要划拳过关！他说他最不爱这些人，就离酒场回宿舍了，叫庄子上的几个喝醉酒的醉汉搅黄。谁也知道牛金刚在酒场上常常像个人说了算，每次喝酒他将牌拿在手中日弄着别人喝酒，就是不让别人耍着玩。在厂里跟他喝酒的人知道他本性就顺着他，然而外边就不一样，没人愿意听他的让他独自一人往够里玩。于是昨晚他就没有尽兴而回！
　　他的神色充满对那些醉酒人的鄙夷和不满，显得很清高样子。袁如慈就想这几个就醉汉幸亏不在他手下干，不然今天早上就会得到报应了！
　　上个月，付新平就一言半语透露说这减员和取消加班的事儿。当时大家都不大相信，现在终于从牛金刚嘴里得到证实，暴风雨真滴就要到了……
　　那天早上在沙泵站谝传，付新平就说：＂老牛计划要取消车间加班工资！＂
　　肖红这个班缺员性加班只有三个球磨工有，因为不久前本班计量工那个干散漂亮四川女人秋梅因为退休走了。再也没有来计量工！就一直给建新文彬和海俊三个球磨工记加班，让三个球磨工代理。文彬听到要取消加班就瞪着眼睛很不满意地说：＂取消加班，我就只是看球磨得了，计量谁想记谁就去记吧！＂
　　建新心里也有意见，但他鬼的很，把心里牢骚没有说出来。只是毫不在意说：＂取消就取消，没有加班还不是干得很好！＂
　　＂有着大家都有，没这大家都没！看球子去！＂海俊抱着混的态度说！
　　付新平那双水肿眼瞅了一眼他俩轻松而毫不在意地说：＂你想记你老哥人也不让你记了！他要把药台撤了，承包给老乔，让药台上两个女人来计量！这样你们班和老董班计量工就够了！＂
　　建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遗憾地说：＂我们现在工资这么低，不会给我们记加班，让我们把这钱挣上！＂
　　付新平知道他两人和牛金刚关系要好，是牛金刚的左膀右臂心腹，是亲密战友，三天两头子在一起喝酒。并且看到自从牛金刚下来这几年文彬为跟牛金刚接近靠拢，抽的纸烟由以前的五元兰州涨到十元娇子也提上档次了。就故意激将说：＂你去跟你老哥人说，我又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堂堂副厂长可以建议吗！＂
　　＂我建议个球呢！你们三天两头子一起喝酒，你们不会喝高兴的时候建议一下！＂
　　＂我们不说便罢一说就骂起来了！根本不听！＂
　　＂你们天天抱上酒去喝着有啥意思！＂
　　文彬建新就无话可说了，便看起手机，大家没有人说话，但明显心里有点不平衡，有一种对牛金刚不满意却说不出来的感觉。孙俪看了一会手机似乎是在宽慰二人，也是发泄自己满腹牢骚，说：＂你们记好！这厂里的钱能叫别人挣走，也不让你工人多挣一份钱，不叫自家人挣！给你文彬一个加班八十元就不行！哪怕给老乔一个班一百元也愿意！因为你文彬，建新，万能一个加班八十元，一个月下来又给老总和一些领导一根子烟也吃不上，给老乔了，一年到头吃的麂子肉（鹿科动物，当地山林一种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有了，喝的茅台酒总有，不然就……＂话到这里，他感觉有点说的太露骨，有点牵扯分厂领导的嫌疑，怕文彬建新在牛金刚跟前出卖他告黑状，对他不利就不说了。
　　赵倩就瞪着大眼，也牢骚满腹地说：＂自己加药总方便些，老乔民工队尽来的是一些老弱病残，腰来腿不来的夯客，指不着事。组来组去还的我们浮选工干。那些人老乔又开的工资低，谁也管不住。再说三天两头子换人，根本不把你的药台当做一回事！就像加石灰的民工，明明在睡觉，你一说他就会说刚给你加上！你有啥办法呢？何况药台那最重要的一道岗位，本来指标不稳定，那些人就会给你动不动就弄断药剂，那指标那能好的了？现在组的事叫我们浮选工把药台的心操上，把药台的钱别拿就行了！＂
　　文彬虽然和牛金刚好，认为牛金刚是他的哥儿们。但取消药台上的加班，将药台承包给民工队，对他也大小是损失。心里也不满但不好说出来。忽然记起脱水车间也没有轮休工，三个班的脱水工也是月月全勤给记加班呢！就大声问：＂那脱水上呢？＂
　　付新平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也实行轮休了！不是说机修工长了两个人，一个走矿山，一个就到脱水上顶班轮休！具体到月底就知道了！＂
　　＂给民工队承包给，药台主要是领药吃力，还让我们车间把药领上，亏他的先人了！实际就是减员不减岗罢了，不合法弄的合法而已！＂
　　＂工资没有涨起来，就把加班取消了！顶入给人降了一级工资！＂
　　＂我看日本人不坏，主要坏在这些狗汉奸了！＂
　　＂去年答应给工人要体检身体，今年一过就两年了也顶入放了个屁。去年说的涨工资，八月份说的十月份涨十月份说的过完年涨，还装腔作势搞考核，现在过完年几个月了，咋不涨啊！这些杂怂不是人！＂
　　付新平听到个个心里不满，他也没有办法给大家带来实惠，就笑着说：＂那有啥办法，我说了不算数！总之你们浮选上把指标往前赶不要老是三十七八，别让我老挨骂！＂
　　孙俪叹息一声，心里明白这些主意都是牛金刚王二炮的，他们为巴结河南徵帝集团来的人，显示自己的能干，千方百计想办法减员，不为厂里这些穷职工着想，再说他们也工资高，王二炮一年工资十二三万，牛金刚一年也五六万元，不像一般职工一年也就二三万元生活过的紧张。
　　＂现在的财富分配越来越不公平，却越来越合法了！＂孙俪就说。
　　最后大家就无可奈何地叹息到：＂现在完全不能怪这帮子徵帝来的河南人，我们本地人还是坏，为了巴结河南人，尽出些馊主意整我们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