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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鱼第四十八章色诱


  天越来越热起来,今年高温的第二天,乐新打来电话,让贝贝去妇幼医院帮忙。
  打车赶到医院时,乐新正等在诊疗室外面。她已经不哭了,眼泪在脸上划出的道子,一条条的大多干涸了,像花了的妆。女性的伟大就在于她们能够承受的远比自以为的要多,乐新也一样,从一个女孩子一夜间变成了一个战士。
  那天宝喜一直坐在长凳上,他疲惫不堪的,头发在脑袋上面纷乱的堆砌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半年了,他也已经是精疲力竭了。那孩子几乎耗尽了父母所有的经历,让乐新越战越勇,却让他越来越来怂。
  长长的走廊里挤满了孩子家长,男男女女的,哭得像是奔丧的。乐新的妹妹也来了,比乐新还漂亮,她还没结婚,看见姐夫,用下眼皮瞟了一下,然后牵着乐新的手,站在诊疗室的门口,朝那门张望着,那从未开启的门,一眼便能看个明白。
  医生出来了,那门霍的被推开,后面跟着漂亮的女护士,推着放孩子的小车。乐新赶忙迎了上去,车里面,小姑娘像死了一样的歪着脑袋仰面躺着,衣服的前襟上,花花绿绿的,吐出来的东西哪哪都是。
  医生说孩子先天的问题有点严重,这么小的孩子治疗也会影响她日后的生活,她或许会比别的孩子矮小一些,各方面的发育都会落后一点,建议乐新等孩子再大一点再治疗。
  "大夫,她会总这样哭吗?憋着憋着脸就青了吗?"乐新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了,接着梗咽了起来,她已经不再期待这孩子能和别人一样了,她只希望她能少些痛苦。
  大夫点了点头,拍了拍乐新的胳膊:"这个谁也帮不了她,不过这个孩子很聪明,她这么小就会配合我们,也许也是一种补偿。"
  ——
  带着小长乐回到家,一家子三个大人都近了里屋,贝贝去厨房煮了粥端着给乐新。她似乎没什么胃口,勉强挤了些笑出来,接过粥碗,味同嚼蜡的吃了一口。
  贝贝坐在床边上看着,那孩子果然和别人不同,她像是没气了,也不那么哭闹,她一直动也不动。
  "贝贝,我以为她会死。"突然,乐新说。
  "不会的。"贝贝的心里非常痛苦,每每面对这孩子,她都会觉得这一切只因为自己,因为她说的那句话,她本该告诉乐新的,但她大意了。
  "她真的不会对不?"乐新把手搭在贝贝的胳膊上,她在向她寻求肯定的答案,但她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个鼓励。
  "不会。"贝贝想了想,她尽量笑得真诚一点儿:"宝喜怎么了,你不爱理他。"
  "他没怎么,不是因为他,是他妈。"乐新长叹了一口气:"他妈心太狠了。"
  孩子仍旧静静的躺在粉红色的包被里,闭紧了眼,她的头发,睫毛都是那样奶黄的颜色,很不健康,小脸上从嘴巴青到鼻子。还好她还听不明白大人的话:"她没明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也没跟我说,就跟她儿子说了,那意思就是我要这孩子,就跟我离婚,我自己带孩子过,房子什么的给我,让他再找一个。"
  屋子里沉默了,连一直在旁边唧唧咯咯的小姨子都不说话了。好一阵子以后,贝贝问:"那宝喜怎么看的?"
  "他说得跟我和孩子在一起,只要我要她,我们就要救她。"乐新的两行清泪滚落:"贝贝,现在就只这一点让我还算开心点,可是我不敢面对他,我想骂他妈,可是我不能在他面前骂。"
  长长的一大段哭泣,花样翻新,各种节奏的抽搭,宝喜一直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没做声。
  "贝贝,你说她以后会恨我吗?"乐新轻轻的抚摸这女儿的头。
  "不会。"乐新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贝贝的脸上,她的问题贝贝也想过,其实她觉得应该不会吧!但是她觉得,这孩子或许也会觉得不要出来更好。
  "如果她会恨你,你就更加不用难过了,没有人能拥有全世界,也许未来属于她的更多。"
  ——
  彭程有了住得地方,生活也规律了。
  合租的中年男人工作非常忙,也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不回家,回来也就只是住个把晚上,人便又走了,于是这个房子便俨然成了彭程自己的。
  开始他还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从不越雷池半步,可几天下来,彭程就发现,大部分时候,他是不可能等到那个中年男人的,于是看电视看得累了的时候,他也就懒得换了,就在那中年男人的双人大床上睡到天亮。
  贝贝每隔一天彭程休班,都会去他家里和他一起吃饭,他们会买些菜回来,彭程做给贝贝吃,他总说:"媳妇儿,你不来我就不知道吃什么好了,你说吧!你说你今天想吃啥?"
  这就叫捧在手心里吗?贝贝觉得就是,他非要她说,非要她说,不说都不行,姑娘被他的照顾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每一天彭程都让她坐床上等着,他会拿着遥控器跟她一起选择一个喜欢的频道。
  "媳妇儿,你看这个好不?"
  他总爱选择看一些很老套的香港电影,那种粗糙画质的,比如古惑仔、风云,诸如此类,或者还有什么。那些电影贝贝都看过了,她不爱看这些,其实她甚至不爱看电视,反正彭程喜欢她大多不追究。
  "那你先看着,老公把地擦了。"彭程很喜欢自称老公,尽管迄今为止贝贝还没叫过他一次,可是他自得其乐。
  "媳妇儿,你把鞋脱了上床上坐着,我擦地,你哪都别动了。"
  他给贝贝脱鞋,哼,他会给她脱鞋,脱完了再把她的脚举到鼻子下面:"咦,媳妇儿,好酸爽呀?"
  "你脚没味嗷?"姑娘脸红了,往炕上退了退。
  "我真没有。"他脱下鞋子,先抬起来自己闻了闻:"你闻闻,真没有。"然后非要把脚抬得老高。
  彭程很喜欢吃海鲜,喜欢白蚬子和一种长条形的贝类,那玩意俗称小人鲜,也有人叫它蛏子,长得怪怪的伸出两条触角。贝贝吃海鲜过敏,但是她喜欢看着彭程吃的样子,他总是用筷子挑起蚬子肉来,很得意的塞进嘴里,接着瞪圆眼睛发出"嗯,嗯"的,那般陶醉的赞叹声,下颌有弹性的歪向一边。
  盛夏的傍晚和百日里一样,仍是闷热,风也就那么一丝丝儿,甚至带不动树梢颤抖一下。在炉火上炙烤了一天的人们,已经精疲力竭了,贝贝热得一动也不想动,她躺在彭程小间的床上,由着他一个人在厨房里煮蚬子。那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过来的,总之是分辨不得。
  小伙子的呼唤声,一声声的传来:"媳妇儿,你来看,这蚬子老新鲜了,全开口了,媳妇儿,哎!那鸭蛋儿,你干嘛呢?"
  她在晾干,一声不吭。
  ——
  酷夏让人胃口全无,她什么都不想看,一切都不想,特别是厨房里烧热的锅,她不想吃熟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太热了。彭程到也不觉得热,他应该是瘦的,所以他的天气,总是凉爽的。在贝贝伸出舌头散热的时候,他一般会可怜看着她,拿起扇子,奋力的给她扇扇。
  大字型的躺着,尽可量哪哪都别挨着,可头发丝丝根根的粘在她的脸上,姑娘闭着眼睛眯着,像是周遭的一切都消失掉了,想让那种黏腻的感觉尽可量的远离,她有些犯困,她只觉得身体下面接触床面的那块皮肉,热乎乎湿摊摊的。
  彭程端着煮好的蚬子进屋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的女人。
  小屋子里只有一扇窗子,可有可无,他轻轻的放下装蚬子的盆,两步跨到床边儿,木板床很小的颤动了一下,让人意识不到。他的嘴巴凑近她了,呼吸乱乱的吹在姑娘的脸上,舌头灵巧的舔了她的嘴。
  贝贝从大字型的放空状态醒了过来,但她显然醒得不够彻底,她轻轻的抽动嘴唇,微眯着挑了挑眼皮,许是还没看清他的脸,她下意识的回应了他。
  一切都突然了,两个年轻的生手再也不能控制局面了。显然,这并不是姑娘的本意,她不想勾引彭程来强暴自己,可那个条件反射还是彻底的击垮了小伙子所有的理智。
  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大体都是有精力的,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贝贝那个时候还真没理解清楚,现在想来性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只一个下意识的回应,就能指引着心里最原始的向往。
  彭程似乎突然就燃烧起来了,那动作粗暴极了。怀里的姑娘全身是汗,滑腻得感觉像一条抹了蜜的大鱼,她身上的衣服邹巴巴的,她瞪大了眼睛看他,脸上湿淋淋的粘着头发,她明显害怕了,她害怕了,她惊慌失措,她竟然害怕得嘴唇红得出血。
  这一次若被他给办了,全是她文贝贝自找的。
  彭程的双臂钳子一样的扣住贝贝的胳膊,呼吸已经彻底没了章法,像是随手撒了把洒在。是她刺激了他,隔着衣服他咬住了她的胸脯,灼热的感觉透过姑娘的裙子、内衣直抵她的皮肤,彭程的手激动的越加颤抖了起来,撩开了她的裙子。
  再挣扎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可贝贝还是奋力的挣扎了,越挣扎他越是停不下来。她不停的说话,想办法哄劝他,求他叫他,哭着一边一边的叫他的名字,让他冷静,冷静到可以放开自己。
  终于,身上已经没剩下什么衣服了,在她自己都要放弃了的时候,彭程停了下来,他紧紧的抱着她,她更加光滑黏腻的身子,他一动不动的,手掌炙热得烫着姑娘的大腿,他紧紧的抱着她,喘息着。
  "媳妇,你别动。"他沙哑着声音说:"你越动我越是想要。"他把脸埋在贝贝的胸口,头没力气的伏着。
  姑娘静静的任由彭程紧紧的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好一会过去了,她身体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我不配你,所以你不想给我,对不?"他呢喃的问她。
  贝贝没有回答他,彭程也没有再追问,她没有回答是因为她觉得彭程的确配不上自己,他不追问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确配不上贝贝。
  ——
  这样的"性诱"在之后两个人之后的相处中不断发生,密闭的空间里,常常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不断重复着想要,难以控制,挣扎再到一切平静。
  对于男人来说,性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像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妓女了,那强奸案就会增加是一样,男人这样的动物对性的渴望是女人不能理解的,贝贝想尽量避免单独跟彭程接触,但那很难。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贝贝总是很注意两个人呆在房间里的距离。大家各怀心思,倒不是自己多么在意那一层处女膜,只是她一直有一个非常龌龊的想法。
  自古人们对于男人和女人性行为的接受程度就是不平等的,男人拥有很多女人,那说明这个男人很有本事,一把钥匙开了所有的锁,说明这是把万能钥匙,但一把锁如果什么钥匙都能捅开,那得多糟糕。
  记得早年间上中学的时候,生理课估计是贝贝这代八零后经历过最尴尬的时刻了,老师会给所有同学,包括男同学讲解什么叫月经。贝贝的生理老师是一个二十多的年轻女人,繁茂卷曲的头发时尚而性感,在那个操场没有篮球场大的小学校里,她是个绝对的美人。
  九十年代的时候提起月经,就像现在说起了妇炎洁,那个时候贝贝已经来月经很久了,当漂亮的女老师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古怪的停顿了一下,说得极不自然。本来两节的生理课,老师为了能早点结束这样的折磨,一节课就搞定了。那天遗精这个词说完以后,下午班里将近一半的男生换了条新裤子。
  贝贝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处女膜的时候她就开始痛恨这个东西了,她觉得它就是女性的一副贞洁牌坊,这玩意就是这个世界,这个自然界对于女性的一种嘲讽。
  差不多快过第二个本命年的时候,同学聚会,一个男同学拿着他女朋友第一次落红的珍贵照片跟周围人显摆,那天贝贝气愤的腾一下站了起来愤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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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程在性这个问题上对于她的尊重让她渐渐放心了些,但其实贝贝是喜欢他的亲吻的。他似乎总有些霸道,狠狠地,像是难以控制,多少有点怪,她其实愿意看见他难以控制的样子,那样她会感觉到他真的是那样的渴望得到她,渴望拥有她。她猜测,他这样应该是爱吧,很爱很爱的吧!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互相的挑逗,但姑娘能随时控制自己,收放自如,小伙子却不能。
  他总是很艰难的趴在她的身上,好半天难以平复,于是,他们的亲吻便开始不那么频繁了,彭程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让贝贝随便发出摩擦类的声音,比如,"嗯"或者"哎呀"之类的。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那样,你别。"他说他听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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