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大门即将关上, 黑暗笼罩一切, 三颗泪水换来千年轮回, 世界为之泣血, 我的女王。 ——题记 我已记不清有多少年了,我总是端坐在王之神位上,看着神殿的黑暗,看着暗处的人影,看着青木大门,然后似一道白光掠过,回想起那点点碎片拼凑起得不完全回忆…… 一
一扇青木雕刻的大门,历尽千万年,仍不改当年风采。 我推开门,缓缓走入门中。门外四射的光线汇聚成一束光亮,直直的射在男人身上。他一如青木大门般,威严的让人不敢触碰。 "王,我还是回来了。"我的脸在背光之处,而在这背光之处投射出不可忽视的光,寒光似刀。 "你回来了,"王很平静,似乎这只是一场游戏,而他也就不在乎生死了。 "动手吧。"一如死灰般平静。 我不在乎王面对我的平静,仇恨让我忘了一切,包括王不寻常的平静和我的理智。甩动手中的匕首,朝他奔去。 "你似乎进步不少,可惜……"王瞪着双眼,惊愕的眼神还停留在脸上。他的话还未说完,可已不再有说完的机会了。 是的,我的一贯杀人手法是利用速度让人措手不及,然后直攻人颈项,匕首划过,殷红的液体流出。而这一次,我虽然还是这样做了可藏于袖间的另一把匕首直插入王的左心脏。这是他的轻敌。 我将匕首拔出,看着一滴又一滴被染红的雨滴倾泻而下。匕首放于唇间,舌头微舔,腥甜的液体顺着我的咽喉,充斥着我的身体。 忽然,小腹一阵刺痛,我的手抚上去,浸满了同样腥甜的液体。我低下头,看见露出身体的剑身,紫缘。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 "对不起……可我……我不后悔……" 我感觉我的身体渐渐虚弱,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最后,我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倒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我知道是他,可我没有勇气再见到他。 他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唇吻上了我的前额,还有一股温热的气息。 "你真傻……青霁" 我真的无力了。听着他的声音远去,我好想抓住这最后一丝声音,可是,我真的无力了。 记忆中,紫发少年站在王殿最高处,手持紫缘,清风吹过,妖冶的紫发随风舞动。少年回头,模糊了轮廓,看着身后迎风而立的女子。女子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二
我还是会日日做这一个梦,我曾经问过姥姥,她总说不知道,可我记得,我第一次告诉姥姥的时候,她便替我占卜。我的姥姥是一个极好的占卜师。那一次,她占卜完之后,便沉睡了三天,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再提起了。自此之后,我每一次问她当日占卜到了什么,她的脸上是少有的惊恐与慌乱,但她隐藏的极好,如果不是我太了解她我是不会察觉到的。姥姥总是会拉起我的手,轻轻地抚摸,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梦境而已,不必太在意,可我深切的感觉到这一切都出了问题,一个关于我的极大的问题。 在我问了很多次之后,姥姥不再让我问这个问题,并且一改常态,训练我的武技。 现在的我站在海岸边,听着雪燕鸟的鸣叫和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倒数着最后一次考验的来临。 "十、九、八……三、二、一" 我抬头看着远处无垠的天空,一只只雪燕鸟拍带着翅膀朝我俯冲而来。我勾起一抹浅笑,甩开手中的匕首,跳起,旋转,温热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湿滑的手掌紧握匕首,从左往右,颈项间一条细微的裂痕,喷薄而出的液体染红了我的白裙。 "啊……" 在我听到姥姥的叫声之后,我意识到小屋那边出了事,急急忙忙解决了这些碍人的雪燕鸟,转身,朝小屋奔去。一路上,我的匕首从不间断的舞动,对于那些隐藏在草木间的杀手,我从来都不留情。 当我推开小屋的门,我看见姥姥倒在床边,鲜血不断流出。正欲逃窗而去的男子在听到推门的声音后也转回了头,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梦境中的王面对死亡的平静一样,迟疑了几秒,跳窗而去。我想,他没有想到我的速度已经这样快了吧。我想,如果不是姥姥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眼帘,如果不是他那样的眼神,就凭他的迟疑,我就可以杀了他。在意识到他逃了之后,我才迈开步伐。 "青霁……" 我的身子僵住。我叫无茗。为什么?为什么青霁如此熟悉? 我转过身子,看见紫发少年从王殿最高处走来,口中轻吟,青霁。 我抱起姥姥,看着她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再一次湿了我的白裙。我不断想着姥姥,想着她说青霁。我看着姥姥的面容,第一次发现她也是个受伤的孩子。我好痛,好想哭,可泪水却干涸了,落不下来。 我紧紧地握着那双苍白的手,俯下我的身子,然后,手渐渐的从我的手中滑落,面容安详的像个熟睡的婴儿。 我知道,姥姥再也不会醒了。 我知道,我该上路了。 三
我找到了一个杀手组织,一年,我用了一年成为这个国度的顶尖杀手——无茗。 这一次,我从组织里领了一个任务,接应一个杀手团队。 是夜,我徒步穿梭在各个城市之间。这一年间,我不停的和一些高手过招,无论是武技、速度、听力以及其他的一些,都已达到顶峰。十米开外的地方传来的打斗声我听得一清二楚,本想绕道而过,可是, "木莫,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木莫,木莫,我低声轻吟,然后甩开匕首,将蜷缩在惊恐中的女子救下。 我望着她的面容,绝美的女子,瞳仁中还未褪去的恐惧,一件天蓝色的长裙早已处处刀痕,胸口处别着一枚黑色勋章。和我的一样。 我猛然转身,匕首侧握,与剑身摩擦出刺耳的音乐,黑暗之中透射出眩目的白光。转动匕首,直取颈项。 "不要……" 我的匕首从男子的右脸划过,红色渗出。 "冷奕,你没事吧?" 我转过头,看着两人,那个叫冷奕的男子着一身素黑,胸前仍是那黑得发亮的勋章。 "喂,你们是谁?" "那你又是谁?"冷奕开了口,语气很冷,一如他的名字。 "你们是去刺杀凉月城富商的?" 从他们的表情中我明白,我没猜错。我把怀中的勋章扔了出去,冷奕伸手便接住了,摊开手掌,看见勋章后急速抬头, "你,你是无茗?" 一旁的木莫也是惊讶。他们没想到,传说中生性狠辣的无情杀手,竟会是我这般模样吧。 我冷笑一声,"任务,完成了?" "对不起,任务……失败了。"木莫看着我,而冷奕却低下了头。 "追杀你们的是谁?" "王之神殿的人。" 我转过身,双手紧握成拳,任指甲陷入手掌,血液滴入大地,滋润土壤。 姥姥的手被我紧紧握着,她示意我俯身, "青霁……去找……找……找紫缘……"大口的鲜血不停涌出。 "姥姥,那个黑衣人,是谁?" "王……王之神殿……" 然后,姥姥的手从我手中渐渐滑落,面容安详的像个熟睡的婴儿。 "王之神殿,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我听见远处雪燕鸟的哀鸣,闻到熟悉的腥甜气息,是一场大屠杀。低矮的翠草沾满了露水,摇摇欲坠。 我看着木莫和冷奕的面庞,不知名的熟悉。为什么如此熟悉却又什么都记不起,只是黑暗,永远的黑暗,笼罩一切。 "走吧,"我低低的开口,"这个任务,应该终结。" 木莫和冷奕只是对望一眼,默契一笑,然后点点头。似乎是安排好的。 我没有什么心情去猜测他们是否有什么目的,因为我是有目的的,为了姥姥,为了我的梦境,我必须去。但我无法用这两个理由去公然挑衅王之神殿,所以我等了一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我不能让它溜走,也不会让它溜走。 "对了,为了安全着想,"我顿了顿,"叫我青霁吧。" 四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因为王之神殿的追杀,因为木莫的受伤。其实木莫是如何受的伤,我不知道,我也曾问过冷奕,他也不知,只是神情有些恍惚。那些杀手的实力远在木莫之下,她不应该受伤啊。在木莫受伤之后,我和冷奕都发了疯似的,使出最阴狠的招式。我不知道为什么,木莫的受伤会让我心痛,就像失去姥姥一样,对于王之神殿的仇恨又加深了一步。 我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暗月城——这个国度的中心,王之神殿的所在地。 "我们在前面歇一歇吧,"木莫的声音很轻,脸色是比之前红润了些,可也经不起这长时间的奔波。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去前面不远处的茶铺里歇息。 "三位,来点什么?"小二在我们坐定之后就谄媚的跑来询问。 "来壶茶,随便上些糕点吧。" "好嘞。" 在店小二跑开之后,我仔细的观察着店周围的人,确定是一些普通百姓也就安下心来,只是,作为一个杀手的警惕性还未收起来。冷奕也在观察,木莫则闲闲的看着周围的街巷、商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样的女子似乎不应该成为杀手,或许她也有和我一样的悲哀吧。 "小崽子,看你往哪里跑,上,都给老子上啊!" 一阵刺耳的叫喊声。我看见木莫正盯着那个声音,眉头微蹙唇紧抿,这是她发怒的样子。我感到一丝不安。我转过头去,看见紫发少年从王殿最高处向我走来,口中轻吟,青霁。 "真是欺人太甚了!" 木莫猛然站起,向闹事的剽悍男子走去。我正想起身拉住她,可一个身影从我身边掠过,是冷奕。好惊人的速度啊!我皱眉,他们两人有什么瞒着我的。 "别胡闹,也不看看这是哪,回去!"冷奕一手拦着木莫,一手背在身后,冷冷的开口。 "可是,那个人是……" "不关你的事,回去!"声音又冷了一度。 "……" 木莫还是跟着冷奕回到了店中,坐在椅子上,观赏着这出戏。 "小崽子,我告诉你,识相的就乖乖的把剑交出来,否则——"男子的脸上一堆冷笑,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缩在墙角里的少年,"我可是没太多耐心的,哈哈哈……" 少年的脸上没有恐惧,很是平静,紧紧地抱着手中用灰布包裹的物品,应该就是那个男子口中的剑吧。 "还不交出来,"男子的声音提高了些。说罢,又提脚踢了上去。 少年的身体淌出鲜血,黑发透出淡淡的紫色,从上至下。瞳仁也渐渐转为紫色。这一切只持续了三秒钟,便又恢复原状。灰色布条被扯去,露出剑身——通体的紫色,边缘也闪着淡淡的紫光。 紫缘! 在我准备动手之际,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个男人就已落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冷奕站在少年面前。木莫也随即跑了上去,速度亦是惊人,和她之前受伤的样子一点也不符。我也尾随其后,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之中扶着少年渐渐远去。 五
这两三天,我们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渐渐地,那日的少年与我们熟络起来。他说,他叫冽,是从另一个城镇来的,同样是为了王之神殿。而对于剑的事,他总是避开不谈。 我总想弄清楚那日的事情,冷奕的实力,木莫的速度,以及他们和冽的关系。我总是感觉到他们三个有什么关系,冷奕为什么会在阻止木莫之后自己动手救人,木莫的速度为何会那么快,高傲如冷奕却对冽言听计从,还有紫发少年的怪异和紫缘,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明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向我隐瞒了什么。 不过,我并不在意,我的目的是神殿,其他的任何事我都没有兴趣;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 又过了两日,我才提出去王之神殿,冷奕和木莫只是站在一旁,没说什么。可冽开了口, "再过两天,好吗?" "为什么?"我转过身,双手摆在身后。 "相信我,青霁。" 我感到我的手被一双手牵起,传来丝丝暖意。冽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扶我转身,我盯着他的眼眸,一丝淡淡的紫光。 我看见紫发少年从神殿最高处向我走来,轻吟一声,青霁。 "你,你到底是谁?告诉我,告诉我!"我像发了疯一样,撕扯着冽的衣服,狠狠的盯着他,目露寒光。 "我是冽。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叫累了,闹累了,我趴在冽的怀里。我竟连一个纤细瘦弱没有武技的人都挣脱不了,我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无茗吗?!这几日来的疑惑又重上心头,内心有太大的不安。 "两日之后,王的武力会是一年中最弱的。两日之后再去,好吗?"他的手拂过我的流苏,别在耳后。 "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王的弱日,可我相信了。对于木莫、冷奕和冽,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信任感。 我恢复往日的平静,转身离去。 六
两日之后的清晨,鸟鸣清脆,穿透阴郁的天空。 我们四个人徒步走到王之神殿,看着庄严宏伟、绵延数千里的神殿,在无法描绘的黑暗里。我盯着台阶之上的青铜铁门,唯一的入口。头一阵疼痛,恍惚间听见轻柔的女子在唤我的名,无茗。 我把匕首握在手里,迈开步伐,直冲向铁门。冽和木莫、冷奕也紧跟着我。和预料中一样,一大批一大批的死士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谁都没有犹豫,一招致命。我们都明白,这种情况下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攻到铁门之前,冽伸手将我推入铁门之中。在铁门即将关上之际,我回头,看见紫发少年舞动长发,手持紫缘;木莫着一身黑衣,眸中尽显凶狠之色;只有冷奕,还一如往常般冰冷,却又说不出的怪。直至最后一丝亮光被吞噬,我转回头,看见黑暗,无尽的黑暗,为何如此熟悉。 "跟我来,跟我来……" 我在纷繁复杂的神殿中游走。转过了不知几个弯之后,我看见一扇青木雕刻的大门,历经千万年,仍不改当年风采。我的头剧烈疼痛,所有的画面在我脑中碰撞交织,可又觉得有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我勾起嘴角,阴邪一笑。推门而入,正如当年。门外光线冲破黑暗,将神殿点亮。 我环视四周,最后看向端坐在王位之上的人,威严的不可触碰。 "王,我还是回来了。"我依照梦境之语,说着我该说的话。 "你回来了,"王很平静,正如梦境中一样,"动手吧。" 接下来我也该照着梦境动手了吧,我杀了王,冽就会杀了我,所有的一切都会重现。 "可我还不想动手,"我戏谑一笑,"只有我们两个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王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便消失了。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沉默不语。冽和木莫闯了进来。正如我之前所见,冽的紫发垂腰,手持紫缘;木莫着一身黑衣;而冷奕这时却不知去向了。我轻笑。这一次我决不手软,无法偷袭,他们岂会是我的对手。冽向我走来,牵起我的手,唇轻启,好似在说,这一次我绝不会丢下你。 我大喊一声,"木莫,"只见木莫化为剑魂,回到我的匕首中。 我迈开步伐,舞动匕首。冽也挥动紫缘,施展开速度紧跟着我。我手中的匕首刺入王的左胸膛,看向冽,紫缘深深地刺穿王的右胸膛。我的白裙又被染上了一层鲜血。冽看着我,口中不断涌出液体。我手中的匕首在刺入王的一瞬间,袖间的另一把匕首也同时刺入了冽的胸膛。 这一次,他倒在我的怀里,笑得像个孩子。 "青霁……对……不起……" 我抱着冽,就像抱着姥姥时的心痛。 "出来,给我出来!"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我知道有一个人,那个女人,那个一直在暗处蛊惑我的女人,到底是谁! 七
在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我就瘫软在地,眼神无力的盯着她。 她轻移莲步,向我缓缓而来,一抬手,我的身子腾空而起。几秒后,我就被她安放在神位之上,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外向内移动,充盈我身体内的每一寸。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我临空而立,俯视着那个女人,那个和我有一样容貌的女人。 "你是谁?" "青霁。" "你到底是谁?" "青霁,"她顿了一顿,"这是你赐予我的名字,我的女王。" "那么我呢?" "我的女王,你是这个王国的神,你叫无茗。" "那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何有我的容貌?" "我的生命也是你赐予的,我的女王,我是你的幻景。" "那么木莫和冷奕又是谁?" "他们都是神器之魂,是你的仆从。" "那他呢?"我指着冽,瞳中尽显黑暗。 "他就是王的儿子。"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真的吗?!别在我面前说谎!" "……" "说!" "我的女王,那么就从头说起吧。你叫无茗,是这个国度的神,所以你要在神殿中度过永生。你拥有最强大的武力,最恐怖的速度,可你永远无法超越的是作为神与生俱来的三颗泪水,它们可以安排命运,逆转时光。直到三颗泪水用完,你才能迎来死亡。 千百万年来,你呆在青木大门之后的暗黑之殿。你拥有黑佩与紫缘这两件神器,你的生活中就只有木莫和冷奕为伴,你太孤独,你太寂寞,所以你创造了我,你赋予我你的容貌,你赐我名青霁,你能感知我的思想。你让我去外面的世界,替你看海看树看天,感受风感受雨感受阳光,去完成你的梦想。 在一次路途中,我碰到了冽。我也不知为何,情愫就这样在我们心中萌芽。为了他,我把紫缘偷偷地送给了他;为了他,我第一次欺骗了你。后来,他竟来了王之神殿。当他站在神殿最高处,紫发随风飘舞,手持紫缘,转过身,轻唤我青霁的时候,我知道已经瞒不了你了,你却什么都未提起,似乎没有什么发生过。 在一次的归程中,我遇到了你的第一颗泪水。它告诉我,你安排了一场游戏,你让我好好等待你回来,让我排除任何想要干扰这场游戏的人。接着我便听到神殿被攻打、新的王即位的消息,我知道,你的游戏开始了。 我一直在寻找你,直到那一年,我闻到你的气息又回到了神殿。我急冲冲地赶回来,却看见你倒在冽的怀里,落泪了。我才明白,你为何没有询问我关于冽的事情,你爱上他了;我明白,你的另一场游戏又拉开了序幕。 这一次,你遇到了千灰,你的姥姥,这个国度最好的占卜师,可她不该替你占卜,不该唤起冽的记忆,不该把木莫和冷奕的记忆放在冽的身上,不该妄想改变这一切,所以她被王杀了,哦,因为你还是这个王国的神,王只是你游戏中的一个棋子,所以他是可以离开神殿的。再到后来木莫受伤,都是你的安排," "那么冽的死呢?" "那是他的选择,在被唤醒记忆之后,千灰替他施了一个咒,脱离了你的控制。"她的脸上从未有过一丝表情,只是让我觉得寒冷,刺骨的疼痛。 "你不难过吗?冽死了。" "在你落下第一颗泪水的时候,你封住了我的感情。现在的我无情无欲,是个木偶,是个行尸走肉。"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 我静静的站立,心再一次感到疼痛。 "冽口中只喊过青霁,他爱的是你,对吗?" 不知沉默了多久,她还是开口了,"他的爱,是青霁。他从未知道有一个人叫无茗。你可以感知我的思想,你知道我的一切,所以,你可以轻易的让他把你当作我,当作青霁。" 我坐在神位之上,无力说些什么,一摆手,将青霁遣退下去。她的话回荡在暗黑之殿上空,久久不能平息。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痛,那颗心脏,滴下一滴又一滴的鲜红液体。 八
我端坐在神位上,将木莫、冷奕和青霁都召集在青木大门之外。透过光,他们可以看见我冷若冰霜的面孔。 "女王,您有什么事吗?"冷奕还是这样子冰冷。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们说说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女王,您怎么了?"木莫的温和也没有变。 我的泪水从眼眶泣出。 木莫和冷奕提步想迈入大门之内,却被抵挡在外。我布了一个结界,没有人可以进入。 "我的女王,你,真的想好了?"只有青霁知道我的想法。 "是的。" 我腾空而起,将泪水接入掌心,念动咒语: 以吾之泪,宣吾之誓,愿这一切从未发生,记忆消逝。 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一道白光喷薄而出。 我听见那熟悉的蛊惑人心的声音: 青木大门即将关上, 黑暗笼罩一切, 三颗泪水换来千年轮回, 世界为之泣血, 我的女王。 我是无茗,是这个国度的神。 我终日望着青木大门,在暗黑之殿中,寻找着记忆中的空白碎片,永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