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么快就回来啦?真是大年初一头一回办事这么利索呢?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呢?哎呀!啧啧啧,真是啊!哈哈。" "那是,以前我是没往外露,就那点事只要我一亲自出马,它能不……。" "得得得,别人家一捧你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快点说咋样?二爷爷啥态度?" "你先把炉子弄旺一点儿,可把我给冻坏了。" "我刚往炉子里边加了煤,烧的旺着呢,你还觉着冷?" "我叫你去你就快去嘛?咋这么多话?真是的。" "呦!这出门办了一件子事,这还办出脾气来了?哼!不说拉到。" "哎哎哎,先帮忙给弄旺点炉子,我真的冻坏了。" "哼……!" 树河回到家里刚进屋,面对着自个儿那心急如火的老婆,他倒镇定自如的沉得住气来,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不慌不忙,直弄得自己那想早点知道答案的老婆桂花,只能一个劲儿的干着急就是一点办法也使不上,这下那树河可真正洋洋得意起来,他往哪沙发上慢条斯理的一坐,二郎腿高高的一翘,再从那光滑的玻璃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用火机小心的点着了,两个早已经因为抽烟而被熏得透黄的手指头紧紧地夹着往那两片干裂的起了皮的嘴唇里一送,不一会的功夫几个算是比较标志的烟圈便悠闲自得的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站在床边紧着眉头死死盯着自个儿丈夫的桂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默的发着恨:"现在我就都由着你,等会这一会一过,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母夜叉是啥滋味,哼。"这都是心里话自然不能表露在脸上,想尽快的知道答案,就必须暂时紧紧地委屈着自己,就这样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桂花,她嘴角依旧挂着那连树河也猜不透的笑,迈步慢慢来到火炉子旁边,弯下腰伸手分别拿起小煤铲和钩子,又重新铲了几块煤放到了炉子里边,不一会的功夫他那偌大的房间了立刻就温暖了起来。 "来来来,还是我的吧亲爱的,哈哈哈。等会你回趟娘家吧,去问问那头到底咋样?这头是这么一回事……。" 像是早已经猜透自个儿老婆此刻心里在想啥的树河,他赶紧把手中抽了还不到一半的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放,马骝的欠着身子笑呵呵的凑到炉子跟前自个儿的老婆身边,嬉皮笑脸的见好就收。 "哼!算你还视点相,好!是这样的话我现在马上就回去,把你这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那头,其中也包括坡崖的事也都一字不落的说给她,我早已经想好了,咱把男方的这两头都说给她,到时候来与不来就让她自个儿选,别弄得到时候人家君哥从东营回来了她这头还在腻腻歪歪的不说利索话,那岂不是又害了人家君哥吗?你说是不?" 桂花别看是个女人,说话办事一点也不差起那树河,甚至于还要比他强,就刚才这几句,很明显,她的办事能力已经高高在她自个儿的老公那树河之上了。 "哎呀!咱就说是进过女英雄呢?说话办事就是不一般,真不亚于当年的穆桂英北国的萧赛红啊!哈哈哈。" 顺风扯大旗这可是那树河的强项,就是这一点也是他老婆怎么也比不了的。 "去!贫嘴。俺还不是没办法?谁叫俺跟了你这么个三杠子也敲不出一个屁来,说句话就像那棉裤腰似的老实男人啊?要是你自个儿家里外边能打得开聊得开的话,还用的着俺这么哥女人抛头露面的为了君哥的亲事前前后后的去跑?你自个儿去就行了,还用的着俺去?唉!君哥人是真老实啊!" 这些话是实话,也更是一个女人最无奈的时候,所能对着自个儿老头子所说的真心话,真心话都能打动人,那树河可不是个死木头哇。 "是啊!老实有啥用啊?还不是任人欺负?哼!我倒巴不得君哥在东营能学的坏一点儿,最起码就不用家里的二爷爷和二奶奶老是为着他操心了。" 树河同样也感慨起来,刚才嘻嘻哈哈的说笑顷刻间就没有了,小两口的心都那么沉重,就像快大石头一样的那么沉重。 "你在家里等着吧,我现在就去。" "外边天太冷,你可多穿点儿,别冻坏喽身子,啊!" "知道啦!嘻嘻。" 两口子就是这样,最朴实的话最疼人,最实在的话最贴心,也就是为着这份让人激动的贴心,那桂花幸福的低头一笑,而后迈步来到床前伸手麻利的收拾着自个儿出门应该带的东西,之后不一会她便收拾完毕的来到外屋,在屋里靠北墙的根底下推起自个儿的那辆电动自行车,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便走出了屋子,径直的来到院子,穿过院子又来到大门以外的巷子里,也就在那大门口处,她发动车子飞一样的顺着巷子便出了村,径直的朝着自个儿的娘家大寨而去。 以前咱们说过,那大寨分东大寨和西大寨两部分,早先阿傻的那个对相叫王燕的就是在西大寨,而这桂花的娘家则是那东大寨,西大寨距离王楼还算近点儿,可那东大寨就稍微的有些距离了,平常骑着自行车也得需要二十多分钟左右,那一天更何况还又挂着呼呼的大北风,桂花虽然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但等她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街道上冷的要命,那最暖和的就是屋里边那热乎乎的热炕头了。 "婶儿!我想和紫云再去趟县城,看看再去买点东西。" "去吧!该买的就买不该买的就别花那个冤枉钱,等你们结婚之后那日子比那树叶还要长,得给往后多做点打算,再说了,你现在花的还不都是爹娘给你的钱?你自个儿挣了多少哇?从今往后两人在一块过日子,在花钱这上面可一定要记着,别乱花一分钱啊!钱花着容易可要挣起来就难了,你们现在还体会不到,等多咱自个儿真正顶家立业过日子了你就体会到了,就知道那钢是那铁打的了,今天外边风大,多穿点棉衣裳,路上小心点儿,啊!去吧!" 现在咱们说的不是东大寨那桂花的娘家,而是西大寨那紫云的家里。自从在王燕的家里和王燕当面的说出自个儿的那些心里话之后,那紫云回到家里一连三天都没出屋,整天的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除了哭就是哭,刚开始她的爹娘还相互的埋怨过,可不到两功夫这种埋怨也随着闺女的眼泪而渐渐消失了,那一个爹娘不心疼自个儿的孩子啊?更何况那紫云还又那么聪明伶俐,爹娘别看平日里都那么凶巴巴的,实际上那心里可是疼爱的不得了呢,也就是因为这份疼爱,老两口那彼此的埋怨在紧张了两天之后,便开始慢慢不言而喻的转换了目标:该给自个儿的闺女找个好婆家了,不然的话她对王楼的那份心哪能死的了哇?就这样,老两口便带着那份扯不断的揪心,暗地里偷偷四下里打听着问道着,想尽一切办法的给自个儿闺女找个好婆家,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也是那紫云一生修来的好福气,他在一个媒人的介绍下,和县城里一家很有钱的人家的男孩子认识并见了面直到最后定下了婚约,有人说时间是个骗子,也有人说时间是试探人彼此之间是否真心相待的最好试金石,紫云和那男孩历经两年时间的交往,最终两人开开心心的迎来了自己最美好的幸福时光,他们要结婚了,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孩子就是她的男朋友名字叫晓晨,是一个长相帅气并且家里还又趁钱的干部子弟,别看他是干部的孩子可那紫云却从没见过他在那一个的面前故意的装那些没用的大瓣儿蒜,年纪轻轻的为人还算是和气,这就很难得了,紫云经常的为这偷偷的不知道笑过多少回。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他们早已经找人看好了日子,准备在年前就操办自个儿的婚事,这不,那晓晨大清早的便来到紫云的家里,又叫着紫云和自个儿一块去县城再买点东西,紫云的母亲向来就很看得开,更何况女儿马上就要成为人家的人了,自个儿当娘的即便是心里难受可也不能耽误自个儿闺女的一辈子啊!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自个儿闺女找了个好婆家,自个儿得到了个好闺女女婿,她嘴上说着开心,眼里看着高兴啊!所以,在自个儿每每出门碰见庄乡的时候,她那份不请自来的笑就真的是乐不容嘴,用那句俏皮话就是:马尾串豆腐——甭提了。 "哎呀!知道啦,妈妈娘。" 紫云还是以前的那副老样子,开心的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开心果,两年的时间她早已经想通了,那个不属于自个儿的爱情是空的,即便是自己哭瞎了眼睛也无济于事,所以,与其伤心的想着过去,倒不如开开心心的抓住眼前,真心真意的过好每一天,就这样,这个聪明善良又坚强的女孩子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美好和幸福。 "婶儿!我们先走了。" 紫云的男朋友晓晨很懂礼貌,一口一个婶儿叫着,只叫的那紫云她妈妈的心里热乎乎甜滋滋的甭提有多美了。 "去吧!去吧!记着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儿啊!呵呵。" 站在屋门口看着自个儿闺女和女婿一块出去的那背影,紫云的母亲忍不住又会心的笑了。 人世间的这些感情纠结呀!真是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白。紫云快要结婚了,可新郎却不是自个儿那梦寐以求的初恋,自从那次之后,自己曾经多少次的下定决心要忘掉他,忘掉那个把自个儿的魂都勾飞了的男孩子,可就是怎么也忘不了,白天还好说,可到了晚上呢?那男孩子的身影便又在那静悄悄的夜里悄无声息的来了,只弄得自己整整一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好在现在的这个男朋友他那么真心的喜欢自己关心自己,才使得自己这颗牵挂了两年之久的心,到现在终于要悄悄的放下了,这应该是好事,对于她自己或者是她的男朋友都是好事,可不管啥时候那好事和坏事往往都是并驾齐驱,它们一来就是一对一走就是一双,好像从来就没有个单独行动的时候。就在她与自己的男友骑着车子出了村,在冷飕飕的西北风里又拐过那个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丁字路口,一块说说笑笑顺着公路向东走去的时候,同路的西头那桂花也骑着自个儿的电动自行车远远的赶到了这里,她也同样极为熟悉的拐过那个丁字路口,又极为熟悉的进了西大寨的村子,而后又右拐,沿着西大寨村边上的那条老土路继续向东,正直的朝着自个儿的娘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