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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禽之歌雄鸡对星座的咏叹


  回望之时,它已隆升够高,城镇已在它的堂下,尚浓尚稠的秋雾已被驱逐,它的威严凭此到场。晨七时,它是丹红的,无光芒四射的,平静的,陶渊明刚刚起床似的,从东面而来;也是回顾,那雾气迷蒙的世界里,一轮艳丽的红日,在朦胧的少年般的晨霭中升起,流过疏林,林木便映照了她的清丽;再有林中含露的菜畦,挥帚清尘的农妇,真的让人忆起昂首啼鸣的雄鸡了。
  正好手捧的书中,上班的车上,见百年之前万里之外国度的一位思者疑问雄鸡:在注定要被宰杀的鸡棚之中,居然长期赞美自由的诗歌。是的,铁笼中的雄鸡知道黎明将至,必然预告天下周知,世间已光临,红日已初升,他更为雄劲的高歌。遭灾和囚笼的运命,不能勒索他声音的自由,他一边唤醒沉沉于黑暗中的黎民万众,呐喊着,不再彷徨,不再沉沦于未可知的惆怅,不再沉痛于命运的悲哀,声音裂破铁笼而出,为人所晓,为众人知悉,为一世惊醒而终于瞩目计从,苏醒,改变,更新,革命。
  那高唱在深山之处的竹林杂丛,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在莽莽峻峻,行军途中,油灯豆亮,幽深窑洞,是持久的战争。鲁迅先生就是在寒冷的拂晓呐喊、高歌,在沉沉的铁一样沉重、铁一样漆黑的暗夜里,用他毕生的啼血长鸣。苏醒,改变,更新,革命。
  少年之期,常常为自己的属相是赳赳雄鸡而自豪了好久,那些勾人的属相,也就是现在的星座预言:鸡象神采奕奕,颇有斗志,交友必广,群英之首,等等。群鸟之首也罢,颇能琢击也行,但万事万物之中,人的生命之中,民族的命运之里,敢于冲破浩浩恐怖沉寂的,敢于发声为异响,哪怕是敢于和光明一起诞生,敢于和光明一起共鸣的,都可视为比较和学习的标榜吧。
  但是,现实中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呢?我可有雄鸡的神采?那些哄骗初涉人世的星象预言,可否有真实的星星点点?我的姓名之中有一个与太阳相等的文字,那是一对年轻夫妇对他们未来生活的希望,是对新生命连血带肉的殷切祝福,那是闪着光散着热的人人要求的一个象征。
  但是,这样的象征与祝福是否与他们有所关系,甚至生死相系?如果那轮心想的红日是他们的希望,那么夫妇二人最终的决裂和其中之一的早逝,又预示着什么样的讯息?所希望的希望者已经破损,那希望是否也根断花亡?如果那轮心想的丹阳只是他们的祝福,那对自己和前途充满了什么样的希望?
  事实上,那生命则遭遇了太多的无奈和困苦,生命的信心便动摇了,如若无奈和困苦再日益深重,那生命的信心便僵硬为冰冷的石像和麻木的三十出头的"闰土。"可见,我对星象的询问,正是我对事业运命的信心动摇,也是滑入"闰土"终劫的途中?
  我更加敬仰于鲁迅先生和一代伟人的智慧和意志,我在此不可比较却比较的境界,并不自大,也无自卑,我在这种比较中,看到父母对后人的期盼,有充分的证据,先辈的呐喊和冲锋,已经刺破了黑暗,光明了我们的容颜,厘清了我们的路正长还长,我们的思存在,仍在,还终将到达各种各样的"场"。
  此时的阳光,已经不可仰视,但投注于己身,看到苍苍直立短发的剪影在光明中,或俯首写作,或昂首远眺;它辉煌的光线在我枣红桌面和壤色封皮的思想者身躯上夭夭展开。可见,那生命的信念还是存怀于心胸,衰弱还是强健,全在于自己的选择和锻炼,自己的方向和求索。那人生的运道,不可知者不畏,尚可知者自握。
  我便用这观览、思量和书写,一丝丝一抹抹展开我的曙光,蔑视远在笼外的死亡对我的死刑,尝试不竭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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