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这么远

　　第二章
　　10月14号，爷爷真的离开了。从9号到今天，六天。我终于接受了这个噩耗。
　　妈妈说＂他说不要告诉你，会吓着你……＂＂他说，再过两天你就回来了，他一定等的到＂＂他说小轩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年纪还小、、、、、、＂＂他说，我只能陪她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带她走。有一天，她会明白你的。＂＂他说，扶他起来，望着窗子的方向，或许会看到你回来的样子，只是，没想到他等不到了。＂
　　看着冰冷的墓碑、冰冷的字，我哭的撕心裂肺。＂记忆里，吃鸡肉的那一天，他总是很开心，像个小孩一样。你说他是肉食主义者，那时，我总不明白这句话具体的意思，朦朦胧胧的。可是，每次要吃鸡肉时，总是也跟着很开心，但那种开心对于肉本身的渴望远不及只是因为爷爷很开心，所以理所当然在年幼的心里很期待、很愉悦。久久之后，鸡肉的味道是记不住了。但，那时跟爷爷一起等待你说吃饭了的心情总是对于＂开心＂最深的记忆。追寻自由的路带着我渐行渐远于曾今最习惯了的生活。脚步太忙乱，总是只顾放浪任性、张扬自由。却忘了，有些很重要的东西也正在和我擦肩而过着。＂我爷爷明天就回来了，会带新衣服还有糖，还会带好多好多玩具。＂很自豪很得意的向伙伴们炫耀着。＂你好久以前不就说你爷爷明天回来，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呀。＂听烦了的几个家伙在旁边反驳。＂他说会回来的，会给我带、、、、、＂＂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呀＂我还没说完，又一个家伙插嘴，我急的都快哭了。多久了呢，我似乎都快忘记了有过这样执着的等待。又多久了呢，从我等待爷爷归来到爷爷等待我归去，从爷爷牵挂着我到我偶尔想起他是否安康。时间真是个伟大的东西，把曾今的天经地义转换为从没想过的互换等待。可是，可是，时间又真的好残忍，它让我成了最自私的人。曾今在等待时，我想到的只有我等待时难捱的心情，不顾爷爷的不得已；如今，我又只想到我的任性我的自私，不顾爷爷日日夜夜的牵挂、期盼。他用生命来牵挂我，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我从习以为常到受之无愧；我用我的意愿和偶尔的闲暇来匆忙的问候他的唠叨，不屑一顾他的牵挂。他开心着我的每一步的成长，忧愁着我的每一步的磕磕碰碰，我却连这些都只能从别人那里听说。好久好久，来不及，好好的听他的问，回答他的关心。追逐的路途我越来越健步，却不知，他的生命在我的人生里倒计时着，他的祈盼在我的脚步里失落着。不是说风湿痛吗，不是说连走路都摇摇晃晃了吗，不是说天气不好，晚上总是咳嗽吗，不是说，身体总是难受着吗。可是，你说那些时，我真的真的以为你又在故技重施、夸大事实，用爷爷来压我。却没来得及好好想想那样的雨里，那样连续的阴霾他该怎么过，该会怎样的难受。这么久的雨，一直听到的、想到的只有流过周杰伦旋律的方文山那凄美浪漫的雨，却忘了爷爷那揪心的疼痛。看着我来到这个世界，教我说话，牵着我走路，背着我散步，接我上下学，在你不在的雨夜，哄着我入睡，带着我认识这个世界，走进这个世界，用皱纹牵挂着我的人生的人。爱我、却不在乎我的回答，计较我的得失、却从不计较被我忽略，牵挂着我不管多远、却总被我不小心忘记着的人。从来，不管我走多远，不管，离开多久，只要转身就会在原地向我微笑的人。习惯了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任性，习惯了只顾自己的感觉，叛逆着自己的认定，倔强的跟你们抗议着。最后，连最起码的关心都被省略了。妈，一直我都不太懂，从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埋怨，怎么雨总也下不完。现在，才有些明白，雨那么缠绵、惆怅，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牵挂的人总在被失落着，被牵挂的人总在抱怨着、不顾牵挂着，雨只是那些在默默牵挂着的人等待的眼泪而已。妈，如果我早知道，我跟爷爷、爸爸在彼此的人生里，渐行渐远，下一次的雨，连遥远的问候都再也不能有他们表情的陪伴，我的人生再怎么撕心裂肺的思恋，他也只能像爸爸一样只在回忆里了，那我一定一定会把那些缺席的关心加倍加倍的还给他。可是，妈妈，他怎么都听不到了呢，以前，只要我一哭，他就舍不得不理我，可是，现在他都没反应了，他真的不会回来了，真的不理我了。可是，他还只听到我说＂吵死了、知道了。＂，还没听到我说＂下雨了，你疼不疼。天气凉了，你冷不冷。都快七点了，快关了牛，好好吃饭。＂妈妈，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10月16号，爬上牧场那棵最大最古老的树，躺着看静谧的天空，好蓝好蓝。在那个国度里，爷爷爸爸妈妈应该团圆了吧。
　　＂听说，她爷爷去世的那一晚，她还逃课去跟人家打架呢。＂
　　＂听说，在学校也经常受处分，还交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听我女儿说，他们老师已经下了通知，叫她退学呢，也不知到她那妈妈到底怎么想的，还每天拼死拼活的工作，供她读书，又不是亲妈。我看，她就是少根筋。＂
　　＂你还别说，她这样付出，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自从知道她妈妈不是亲妈后，一直躲在外面混日子，放假都没回来过呢、、、、、、＂
　　＂这群大婶到底知道什么啊＂安安说着就要跳下树去。
　　＂她们也没说错，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我拉住她说。
　　＂轩。＂
　　＂我没事，你回学校吧，要是让老师知道就不好了，还有，跟他们说不用来这里看我，照顾好自己，别再到处乱惹祸了。＂
　　＂那天，他们听说后，本来都要来，可是，都被各自的爸妈压走了，伤的也都挺重的。洛宏恩，被他爷爷带走之前，托我来看你，还要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你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却太软，一定自责死了。＂
　　＂他、、、、、、没事，你先走吧，我真的没事。真的。＂本来想问他的情况，却改口说。
　　送走安安回到家，家里静静的，再也看不到那个人惊喜的表情，再也听不到他小心翼翼的寻问声了。妈妈安安静静的靠着柱子睡着了。连我进来都没发现。一定累坏了吧。
　　＂轩，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做饭。＂我给她加了一件外套，却把她吵醒了。
　　＂不用了，妈，我不饿。＂
　　＂怎么不饿，你都已经好几天、、、、、、你刚刚叫我什么？＂她才反应过来问。
　　＂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再叫你妈妈，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犯了那么多的错，你还可以原谅我吗？＂我自责的握着她的手问。
　　＂三年了，从你听到真相离家出走到现在，整整三年了。＂妈妈的眼泪掉了下来。
　　＂妈，我错了，用道听途说扭曲了的事实，恨了你这么久，妈，我真的错了。＂
　　＂小轩，不要这样说，妈妈也有错啊，妈妈不应该隐瞒你，妈妈应该早点告诉你真相才对，那样，你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甚至崩溃掉、、、、、、＂
　　＂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叛逆过了头，走错了路。只是不想承认，然后，找各种理由去责备别人，减轻自己的罪恶感。是我错了，对不起，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她紧紧的抱着我，泪流满面却笑了。
　　迟到的道歉，她却还那么珍惜着，这么狼狈的我，她却视如至宝，我真该死。这么泪如雨下的她，我到底伤她有多深啊，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晚上的月亮好圆好亮，好像集中了一个国度的人对另一个国度的人的所有思恋，所有祝福。
　　＂妈，我曾经以为你跟爸爸的分开是妈妈的错，你的死，她也是最不可原谅的人，我恨了她很久很久，我自以为是的用各种叛逆报复她对你们的伤害，可是，我到现在才发现我错了，妈，以后，我会深深的把你、爷爷、爸爸放在心里，然后，听妈妈的话，让她幸福。把爸爸欠她的承诺，你欠她的谢谢，还有我对她的伤害，一一的弥补回来。我们以后会相依为命，好好生活。你们安息吧。＂看着月亮、隔着时空，像妈妈诉说着，想象她能听得到，也可以理解。
　　＂轩，天气凉了。＂妈说着给我加了一件外套。
　　＂轩，我们要不要搬家啊，搬家好不好。＂
　　＂搬家？＂
　　＂恩，我从小到现在，就一直住在这里。这里回忆太多了，悲伤也太多了。我们换一下环境，换一种生活，怎么样？＂她还是在为我考虑，一定是怕那些留言伤害我。
　　＂好啊，换一下环境，换一份回忆，你决定吧，我听你的。＂
　　＂不如，搬去梦都。＂她试探的问。
　　＂梦都？那可是大城市，我们又没钱。＂
　　＂我们只有两个人啊，再说，大城市，打工的地方也多，我打工，你读书。咱们把这里的东西都卖了，到那里租房子住。妈妈厨艺这么好，也许，还可以开个小店呢。＂她很有把握的说。
　　＂恩，好啊，不过，妈，喜欢上我爸，你后悔吗？＂我问出了一直以来很禁忌的话题。
　　＂怎么会呢，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妈妈满怀深情的说，＂那年，我高中毕业，大学的通知书却一直没来，后来，有人来上门提亲了，对方条件挺好的，我父母也就答应了。结婚那天，通知书来了，是梦都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可是，要去读的话要四年，他们家人不同意，我硬要去的话，要赔人家很大一笔礼金，爸妈会因为我受牵连，那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能对不起人家，我也就同意了。谁知道结婚后，他不但赌博喝酒，一发酒疯还打我。说我是他们家买来的，我这样的女人，他要是想要，再去买就是了。再后来，他还带回一个女人，说要跟她结婚。我快受不了的时候，你爸出现了，你爸和你妈那时刚结婚，是从清水搬过来的。他帮我找村里的领导、长辈，帮我离了婚，脱离了那个人。我对他很是感恩，也许，也开始喜欢了吧。只是，你妈和你爸感情很好，我呢，也很敬重你爸，所以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报恩，对你们家的事总是很上心，日子久了，村里流言就开始了。我跟你妈道了歉，然后，就渐渐疏远了，直到你妈难产住院。她把你和你爸托付给了我。可是，你爸爸说，要跟我结拜兄妹，让我做你干妈，我知道，他那是放不下你妈妈也不想伤害我，我也就答应了。可谁知道，你一周岁都还没到，他就出了事。后来，我就不顾父母的反对，进了你们家，我想替他照顾你和你爷爷，要不是他，我早就可能自杀了，也可能被打死了。后来也有人来提过亲，只是，我已经怕了也不想再嫁了。而且，有一天，你居然会说话了，居然叫我妈妈。那一刻，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认定了，这一生，只看着你活，不仅仅因为爱情或感恩，是幸福、开心，小小的手，胖嘟嘟的脸，对着我笑，叫我妈妈，我怎么舍得走开呢。＂她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妈，妈，妈、、、、、、＂我看着她心疼的叫着。爱，这么伤，这么深。
　　10月17号，我回学校办理退学。
　　在KTV，我和安安、朝阳、安杰唱着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泪流满面。
　　安安说：＂洛宏恩刚刚离开，是跟他妈妈一起来办理退学的。好像是因为他妈妈知道了那天的事，来带他走，而且，他爷爷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要带到大医院做化疗。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他的伤？＂
　　＂好多了，可是，轩，你真的要走吗，你们要搬到哪里，我以后怎么找你，我都不习惯一个人了呢。＂
　　＂傻瓜，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呐，这是我给你的卡片，你收好。以后，真的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还有，不要再教像我们一样的损友了，就只会连累你。＂她拥抱了我一下说。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模糊的安安的脸，才真正感觉原来，离开不仅仅是一张车票的问题。
　　打开安安的卡片，熟悉的笔画在眼前铺展开来。
　　习惯性的在雨天拉你散步，不顾你百般无奈的推脱；习惯性的在黄昏的时候拉你默哀，走进回忆里了的生命的那一天，不顾你低调的反抗；习惯性的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买好多好多的零食逼你陪我一起吃，不顾你抱着肚子哀嚎的样子；习惯性的在遇见喜欢的男生时要你递情书，不顾你回答时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是你没来的第几天呢，忘了。只是，在你离开后。日子总是很长很长。
　　一直的抱怨，就连你偶尔的不接电话；一直的抱怨，就连偶尔失恋时你没来得及问候；一直的抱怨，就连偶尔的心情不好找不到你安慰；一直的抱怨，就连只是等了你几分钟；一直的抱怨，就连你对洛宏恩好一点；一直的抱怨，就连你和朋友聊天跳过我的存在、、、、、、
　　好奇怪，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你在身边时，所有的生气理由都是你，所有的难过理由也都是你，总觉得，你太过粗心大意，太过冰冷，总是有很多抱怨的话关于你。有时，就算无意，也说过让你难过的话，然后，在自己心情调好之后，又习惯性的拉着你满足我的任性。现在，你走了，走到听不见我的任性的地方去了。我的心却好难过，恨不得跟了你去。
　　还记得吗，高二时我们吵架那次。隔壁寝室的距离，连脚步声都隔不住，曾经一天要走好几遍的路程，只是因为一时的赌气、一时的任性、一时的自尊，便彼此向后转，各自拿着脚走了。然后、然后、、、、、、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了。
　　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这么久这么久控制住，敲门那早已习惯了的习惯，虽然，都是在敲门的瞬间，才清醒的往回走。以为自己真的没有你没关系，以为那些责备你的理由可以值得自己把你划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却不知，其实、其实，只是因为你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骄傲忍耐出的距离的那一端。所以，潜意识里，总觉的只要自己想通了、冷静了，那么，你从不曾远离，因为，你一直是那个人，自从遇见就不曾远离的那个人。
　　可是，可是，这一次你真的走远了。
　　知道你还在身边时，所有的错，你的比例总比自己的多、比自己的更要计较。可是，突然，你走远了，就很想见你，好多的话要跟你说。所有的错，都只是自己的任性。回忆里，有关于你的、、、、、、不对，是所有的回忆好像有你的时候我的笑才是最肆无忌惮的。
　　可是，怎么会你真的离开了，我才发现呢。一直以来，面对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又如此敏感的我，你应该很无能为力吧。
　　对不起啊，我的那么多的不好让你从了解到亲身体会。我欠你最多的应该也是＂对不起＂吧，好像从认识到现在，所有的错，连一句正式的对不起都没有说过，我这个朋友真的很失败呢。
　　哇，又下雨了呢。这个秋天，雨又一次在窗前泛滥了。只是，那个可以陪我任性的人这一次远远离开了，我的心，怎么这么酸呢。同学拉着说要一起去看雨中的海景，我却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眼泪这次也心疼我了呢。你那里呢，还好吗，也下雨了吗，如果下雨了、如果想起我的任性了，会不会猜到现在的我，你离开后，任性都被冷落了呢。
　　我会一步步的学着跟这个世界走近，学着改正你说过的不好。也许不能改的很好，可是，我在努力，我们什么时候再相遇呢，希望，到那时，我的不好可以不再那么多，那样，就不会让你再那么多的迁就了。
　　再见，我最不想要分开的朋友，也再见了，我们一起开始的任性年代。
　　坏家伙，连分开了都还要我这么难过。真是个损友。＂又哭了吧，又骂我是损友了吧，傻瓜，不准再哭了，以后，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我们以后再见。＂
　　我合上卡片，骂完才发现后面的这句，眼泪更止不住了。
　　火车一路驰骋着，我擦干眼泪又打开洛宏恩的信。
　　＂看到这封信时的你在干嘛呢，会偶尔想起我吗，会记得，生命里我曾出现过吗。虽然不是骑着五彩云霞、也不是最好的搭档，但，真的有用最真的心、最尽量的微笑来在乎过你、喜欢过你。你不知道吧。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我曾经离你最近过，曾经，我们一起相逢何必曾相识过，还一起互换心事过，还一起罚站过。虽然，总想要留最好的印象给你，可是，每次都事与愿违，就像走进你们教室那一天，不知道怎么跟你打招呼，所以装睡，想说你好，却问厕所在哪里，想请你听音乐，却一定要让你开口求我。甚至，第一次吻你，明明紧张的要死，却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想说我喜欢你，却说成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很糟糕对不对，可是，不准笑哦，这可是我最糗的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呢。
　　轩，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以前也没想过。女生跟我告白这样说的时候，我还在心里想有这么神的事，花痴也不带这样，脸皮真厚。可是，那天在雨里，看见你散着长长的头发，仰着脸，很悲伤的哭泣着，却又好像安静的不存在，我呆到连自己淋湿了都没发觉，然后就满怀期待又不安的进了你们班，还鼓起勇气做你旁边的位置，看你发呆的样子、听音乐听到手舞足蹈的直到惊动老师后很腼腆的低下头的样子，被罚站时的样子、物理课很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轩，如果，如果，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那时，不管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一定告诉你，我爱你。所以，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再次遇到我之前，你都不能和他告白，你一定要等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我这么好的男人可不是到处都有的。恩，什么执子之手的太没风度了，我们俩个要是在一起，那就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知道吧，为了这句话不落空，你也一定要等我哦，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来找你。
　　洛宏恩
　　＂原来是这样，傻瓜，现在才说，以后那么长。要是我们遇不到呢，又要是我们相遇时，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呢。人生的变数这么大，最真的爱真的可以预定最爱的人吗，最完美的希望真的可以有最梦想的结局吗？＂
　　车轮踏上了陌生的风景，人生开始了新的旅途，舍得的、舍不得的都该割舍了。这个匆忙的世界，从来不允许人有太重的回忆、太多牵挂。再见了，我的纯真年代，再见了，那些对错分明、爱恨绝对、崇尚自由、张扬梦想、友情万岁的朋友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