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捍联总行凶 春暖花开,阳光灿烂,大雪融化,山青水秀,自然界一派生气勃勃。然而,h省文革的战车仍隆隆作响,潘复生一伙磨刀霍霍,准备着对炮轰派发动致命一击。 5月初,潘复生在一次常委会上提出,h省当前文化大革命的主要危险是"右倾机会主义"、"右倾分裂主义"和"右倾投降主义",其集中表现是"右倾翻案风"。 5月下旬,中共中央转发了【北京新华印刷厂军管会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的经验】,要求各地开展清理阶级队伍工作。潘复生立即指示各级革委会成立清理阶级队伍领导小组,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 在6月初的一次省革会常委会上,常委们讨论了潘复生为省直机关做报告的稿子。 在这个报告稿子中,潘复生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命题:在无产阶级革命中,不断出现右倾和不断反右倾,是阶级斗争的一个基本规律。崔钢看了,不觉倒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脊背冒泠风,不寒而栗。 在潘复生的煽动下,一些基层单位利用捍联总一派掌权,把重炮对准炮轰派和支持炮轰派的干部。省革委会也有人放风,要给崔钢一点颜色看看。在这种形势下,崔钢和宋振业商量,应该向潘汪做个自我批评,主动承担在捍炮两派斗争中有缺点错误,以争取主动。宋很同意崔钢的想法。 6月10日,崔钢和宋振业联名给潘复生、汪家道呈上了给毛泽东、林彪、中央、中央文革、省革委会常委的书面检查。并给潘汪写了一封短信: 我们希望向首长汇报一次,在常委会上做一次检查,听取首长和其他常委的批评帮助,妥否,请批示。 然而,过了10天,没有回音,潘复生只是在信上批示:打印常委同志阅。潘复生6月20日。此后,就再没下文了。 原来,潘复生并不是要他们检讨,而是要整死他们,重点是崔钢。他们的检讨正中潘复生的下怀,为他整崔钢打开了方便之门。 就在这个时候,龙大和农学院相继在省革委会办公楼贴出大字报,称崔钢是h省二月逆流的黑干将、炮打三红的急先锋、破坏h省文化大革命的罪魁祸首、文化大革命的变色龙、小爬虫,等等。在龙大校园内和附近大街上,也出现了"打倒崔钢!""把崔钢楸出来示众!"的大字报和大标语。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四点多钟,夜幕低沉,黒暗笼罩着屋子里每个角落。崔钢和他的妻子玉梅还在睡梦中,一阵撞门声把他俩惊醒了。崔钢赶紧推醒玉梅,刚穿好外裤,门就被推开了,师院捍联总的薛某某带着几个人冲进了办公室。 崔钢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往外走: "等我穿好衣服。"话音未落,薛某就一把抓住崔钢,强行把他往外拉,因用力太猛,崔钢被拉倒在地上。薛某和其他人就拖着崔钢一直走到走廊楼梯口,大约有10来米。 崔钢拼命挣扎:"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有穿上衣呢!让我自己走好不好?" 到了楼梯口,他爱人玉梅跑过来把上衣递给他。这时,来人当中有一个说:"让他穿好衣服,让他自己走吧!"薛某才让他直起身子。 下到一楼,外面早有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开着油门在等着。为免受皮肉之苦,崔钢主动上了车。在车上,崔钢盘算着:一不要怕,不能有丝毫懦弱,否则会助长他们的气焰:你们是早饭派,我也是早饭派,而且老子是领导你们的造反司令。二是不要硬顶。崔钢决定不多说话,以免用词不周,让对方钻了空子,横生枝节来。 到了龙江大学,车开到文史楼,薛某叫崔钢下车,这时已经6点多钟,还有三三两两学生进教室。文史楼进楼需要下几个台阶,当崔钢要下台阶时,薛某对他连揍了几拳。崔钢大声叫喊,以引起人们注意薛某的行径: "老薛,要讲道理,不要动手打人!" "我就是打你来着,你能把我怎么样?"薛某又打了他几拳。 崔钢不再做声了。 薛某把崔钢推进了文史楼政治系北侧的一间小教室里,并没有人进门来。这时崔钢明白了,并不是师院捍联总有组织的行动,可能是薛某几个人搞的恶作剧。 在教室里,薛某亲自讯问崔钢:"向我们交代你是如何炮打三红的?" 这时崔钢已经确认这是他们几个制造的事端,便从容地回答:"你们这样绑架我是错误的,我是省革委会常委。你要赶快把我送回省革委会!" 薛某跳了起来:"你还摆什么臭架子?老实交待你的问题。" 无论薛某他们如何怒骂、暴跳,崔钢总是重复这么几句话: "我郑重地对你们说,你们这样做是错误的,赶快送我回省革委会!" 崔钢这样做很快地收到了效果:两个人出去了,一会儿,有人把薛某叫出去了,他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半个钟头后,省革委会就派车把崔钢接回政治委员会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