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时候有人会笑,有人会哭,也有人会选择沉默,可是不管那一种都是正常的表现,可是有一种人会选择冷漠,这才是最可怕的。 第三章 泪水淹没天地 杭州西南方向是武夷山,古称越,民风剽悍,多山民,盛产大红袍,只有这里的茶才是红茶正宗,所以这里有很多采茶女。 莫繁星现在就要去武夷山,去找一个采茶女,一个独一无二的采茶女。本来她很普通,走在人群中都没人可以认出来,可是因为她是司徒剑的女人,她就不普通了,成了独一无二的人,任何一个被司徒剑这种人钟爱的女人都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女人,只因为司徒家是江湖四大世家,杭州司徒,苏州南宫,徽州万金堂,还有中原令狐,每一个都是金字招牌,代表了所有人都要给他们面子,只因为他们是四大世家。 在距离杭州八百里外的武夷山中,莫繁星终于看到了丝帕上梅树,可惜梅树光秃秃的,没有花,也没有叶子,它以一种令人颤抖的扭曲的姿势向上生长着,它生长在村头,这里是这方圆五十里最大的村子,这里生产武夷山最好的茶,所以来往这里的客商很多,来这里寻仇的人却不多。 司徒剑的女人并不好找,因为这里的人很多,女人也很多,都很普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莫繁星缓步走入村中,村子里来往的人不多,带兵器的自然不会多。村里只有一家客栈,两层,占地也不大,客栈的旗子在风中随意的飘动,莫繁星走入店中,小二的眼睛从莫繁星的手上一扫而过,然后立马招呼莫繁星坐下,道:"远来的客人,来尝尝我们武夷山的好茶水。" 莫繁星嗅了嗅杯中的茶水道:"果然是好茶,可是人却不是好人。" 小二面色一变,问道:"客官这是何意!" 莫繁星目光一扫,看着对桌的那人道:"湘西苗三刀。一刀刮肉,一刀刮骨,一刀刮命。"又指着左边那一桌,"西越毒老头,传闻连小孩都不放过的毒辣大盗。"看也不看后面就说道:"川西四鬼,我不看都闻到你们的臭味了。"几人冷哼一声,不言语,继续喝茶。毒老头阴测测的看着莫繁星,皱纹堆砌的满是窟窿的脸上泛着残忍的笑意,声音沙哑的道:"难道你是好人?剑光落流云,一剑灭繁星!死在你手上的人怕不比老夫药死的少。" 莫繁星脸上陶醉,轻轻放下手上茶杯,微笑道:"原来还有人认识我这个小人物。" 苗三刀目光阴沉,脸色苍白,白的跟白纸一样,眼窝深陷,声音像夜枭一样尖锐,刺耳的道:"不是认识你的人,是认识你的剑,江湖上不认识这柄剑的人只怕是很少。" 莫繁星一脸傲然:"当然!" 川西四鬼豁然站了起来,带头带着鬼头面具,身材魁梧如钟馗的人说道:"是吗?我就不认识!"话音未落,他宛若蒲扇的右手已经闪电般掠出,伸向莫繁星的剑。 莫繁星头也没抬,继续喝茶,那人手来的快去的也快,莫繁星的剑在那人手中,那人仔细的打量着手上的六尺长剑,正准备去拔剑的时候,毒老头阴森的道:"阁下最好把剑放回去,不然就会有血光之灾。"说完就丢下一锭银子脚步轻灵的走了,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老人,因为他太灵活了。 那人完全没理毒老头,继续拔剑,只是换了个姿势,另外三鬼同时围上了莫繁星,其余三人都带着面具,分别是牛头,马面,还有一个白面鬼,说他是白面鬼是因为这人根本没带面具,在脸上画着白色的油彩,白的瘆人。 苗三刀一脸晦气,拔腿就走,店小二则坐在柜台边,用双手托着脸,看着场中几人,眼睛里没有惊慌,有的只是新奇,显然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 莫繁星一手提茶壶,一手端杯子,倒着水,自顾自的说着:"这样的好戏居然不看完,没意思,没意思!" 苗三刀听完脸色一变,脚下更快,直接走出了客栈,鬼头面具直接拔出了莫繁星六尺长剑,一声长长的剑吟声,悦耳动听。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一把好剑,也真的是一把好剑,百炼寒铁,经七七四九天锻造打磨而成,此剑出鞘之日就取了五个人的命,五个锻造师,所以此剑被认为不祥,只有莫繁星愿意用它,因为莫繁星认为自己也不祥。 鬼头面具声音很低,低到犹如蚊吟,却没有逃过莫繁星的耳朵,"好剑,可惜不详,一出世就要了我爹的命。"原来这人是此剑锻造师之子。 莫繁星淡淡的道:"欧冶扬是你爹。" "不错!我是欧镇宇!"魁梧大汉欧镇宇说道,不辨悲喜,其余三人并未言语,只是紧紧的围住了莫繁星。 莫繁星漠然,又喝了一口茶:"想必这几位就是另外几位锻造师的传人了。李剑,刘风,薛六?"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目光更冷了几分,长剑入鞘。回到了莫繁星的手上,川西四鬼走了,还带走了一条消息,一条要死人的消息,可是这跟莫繁星没有关系。 店小二兴趣索然,打了个呵欠,直接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没有看见客栈老板,也没有看见有人来收桌子上的钱,也没人来打扫桌子。莫繁星并没有理会这些奇怪的事情,因为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很多,每件事都去关心岂不是太累了。莫繁星没去问,没去管,更不会去理会。因为他要走了,去找人。 莫繁星起身离开客栈,刚才还挺热闹的客栈转眼就没人了,就在莫繁星将要踏出客栈的时候,店小二叫住了他,道:"客官是不是要找人,一个女人。" 莫繁星转过身来,看着店小二,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你要找谁,还知道谁叫你来的,叫你来干什么!" "这个世界上知道的太多的人通常不长命。" "还好我不想这么早死,所以我很惜命。" "是吗?" "是的,出门走到村尾,挂着个灯笼的那家就是。"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剑光落流云,一剑灭繁星,星落剑莫繁星。" "你不怕?" "怕,可是我知道繁星只杀不给钱的雇主和不喜欢的人,而我恰恰是一个很逗人喜欢的人,所以我又不怕了。" "有趣,有趣!"说完莫繁星踏着大步离开了客栈。他没有付钱,因为他没带钱,已经有人给他付了,川西四鬼走的时候留下了一贯大钱。 店小二也离开了,只见他在自己的脸上一抓,露出了一张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的脸,脸上充满了狡黠,坐着一辆崭新的马车离开了。少年离开后,一个佝偻老头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开始收拾桌子,也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银子。 云层厚重,北风呼啸,莫繁星离开客栈的时候就开始吹风了。衣袂在风中胡乱飘舞,莫繁星毫不理会,很快就看到一个灯笼在屋檐下剧烈的晃动,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破旧的灯笼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颜色,房屋不高,却很结实,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门是新做的,还看得道钉子的寒光。 "哐哐哐" 莫繁星敲响了这新做的门,开门的是个女人,一个丢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注意的平凡女人,一张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脸,有别于富家女子的稍显粗糙的双手,只是身材因为常年干活稍显苗条,最让人记住的只有她的一双眼睛,深邃而且很平静。 女子看着莫繁星,平淡的道:"你来了,里面坐吧!"说完转身走进了屋里,还传来了一声"把门带上。" 屋子里只有一个锅灶,一个背篓,灶旁边有一张桌子,还有两根长凳,里面还有一间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面快要破了的铜镜,仅此而已。让司徒剑迷恋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他走了,不会回来了。"女子幽幽的道。 "是!"莫繁星答到。 "那你来干什么?" "照顾你。" "你觉得我需要你照顾吗?" "看来不需要。" "那你为什么来?" "因为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司徒剑放下雄心壮志。"说完从怀里掏出了那条绣着梅花的丝帕,递给了女子。 女子并没有接,"你留着吧,我也不要了。" "为什么?" "他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说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天空这是也飘起了雪花,南方是不易下雪的,可是此时在这数九隆冬也下起了大雪,似这天也在为这痴情女子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