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加减法

　　 针对努努近期的表现，最近找到一种行之有效的奖罚制度。比如，今天自己穿衣服，妈妈表扬他一次。自己穿鞋，再往上加奖一次。自己刷牙，再加一次。同理，如果乱发脾气，就要在已有基础上扣掉一次。如果在幼儿园表现不好，那就要扣掉五次。此举简便易行，赏罚分明，同时又大大鼓励了其积极性，连努努自己也乐此不疲。
　　 当然，有时候也不是一次一加，他会软磨硬泡，让你多加几次。比如晚上睡觉起床小便，他是这样要求奖励的：自己爬起来一次，穿鞋一次，小便一次，小便完爬上床时没踩在大人身上一次，最后盖好被子一次。一共得加他五次。可想而知，这样一天下来，加给他几十次是不稀奇的。不过，有些规矩也跟他预先讲明。如果无理取闹，那就要一次性扣掉十次。如果晚上尿了床，那就不管你已经身背多少奖励，一概统统扣光，从零开始。
　　 自从出台了这个奖罚制度以后，努努学习加减法的热情便开始猛涨。天天早上一醒就要问我，妈妈，昨晚我加到多少次了？幼儿园里一回来，也立即要告诉我他在幼儿园里有什么特别好的表现，然后竖起手指头算。大到从一写到五十，小到自己动手撕一块糖纸，都要不厌其烦地给他加上几次奖励。有时他也讨价还价。比如今天吃饭吃得好，加他两次还不满足，非得要我加他三次。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一般我都会允诺。心里思忖着，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多加一次也罢，权当鼓励了。
　　 努努有一次很认真地问我，妈妈，等我加到了四十次，你有多少个爱我？对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我都习以为常了。我回答说，我会有八个爱你。小家伙欢呼雀跃，那等我加到一百次，你就有十个爱我了对不对？是的。我同样很郑重地回答他，尽管肚子里已经笑开了锅。不过，据不完全统计，这个方式在家里执行了将近一个月，一般地，在好不容易累积到四十次以上后，总是要因为哭或者其他原因扣掉分值。他的最高值是五十五次。最后以一场尿床事件结束攀升，回到起点。
　　 昨天晚上临睡前，他不断缠着我讲故事，讲完一个又一个，最后我烦了，威胁他说，如果你五分钟内不睡着，我将扣掉你五次。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那你先加给我五次吧，要是我五分钟内没睡，你再扣。我同意了。他便竖起手指从三十九开始往上数了五个数。我趁机问他，三十九加五等于多少啊。他说，四十四。隔了一会儿，他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说，妈妈，你加我三次吧，我不要五次了。我睡意朦胧，虽然很奇怪，但仍然应允了。此时他爸却突然在背后扑哧一下笑了。他问努努，三十九加三等于多少啊？努努又算了一遍，说四十二。他爸再问，那四十二减三呢？小家伙算了半天，闷声说，三十九。他爸大笑。说你是不是想着自己五分钟之内睡不着，减去五次太多了，所以想改成三次，少扣一点啊？没想到算了半天，还是三十九次吧。
　　 自此我才恍然大悟。看着小家伙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住了头，我终于也忍不住爆笑。这件事情发展的最终结果，是孩子睡着了，而我们俩还在那边相互嘀咕呢，这小人精，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到底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