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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爱情故事三十一


  "小威,你们的妈妈是因为救我才出事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威因为震惊,脸上一霎那就变苍白,紧跟着愤怒脸颊变红。
  "小威,你不要发火,"凤姐知道事情要变糟,她伸展手臂去拉小威,但是没有够到他,"事情是发生了,但是不能怪向小龙的。"
  小威看着一直崇拜的向小龙,牙关咬紧,双手握成拳,很想打人!
  颜色期期艾艾的从大门进来,一见房间里的三个人,就觉得很紧张,哆哆嗦嗦问:"你们怎么了,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小威喘着粗气,极力的控制自己。他想不通,妈妈怎么会是那样过世的?小时候吃的苦头多是因为没有爸爸妈妈,而作为男孩子,对母亲的依恋是很重的。
  没有妈妈的孩子特别的孤独,没有母爱的滋养,他的心从小就像干涸的土地,什么也不长!
  他推了向小龙一把,"你给我滚!"
  这一瞬间,他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他,他……不是小威哥哥的大佬吗?"颜色看着轮椅上的小姐姐问。
  凤姐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对颜色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虽然,她心里明白她是谁。
  凤姐只是觉得,小威内心里很苦,他将这份痛苦归咎在小龙身上了,这样其实于事无补!她的心里一点点变凉,她预感到以后小威和向小龙会成为对立面,她夹在中间,什么也不能做,只有看着向小龙走远,而她就再难见到他。
  "姐,你是不是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想跟着他!"
  凤姐垂下了头,她又拼命摆头,"这都是命啊!"
  颜色吓了一跳,她第一次见到小威这么一副凶狠的样子!
  而小威的内心里烧着一团火,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燃尽!
  向小龙什么也没有说,颓然的转身离开。
  "妈妈出事那年,他才八岁啊!"凤姐竭力的为向小龙开脱,平时柔弱的样子消失了,她身子颤抖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小威摆了摆头,"我就是不能原谅他!这和他多大无关!"他对自己心里集聚的一团火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过世的是他最亲的人啊。向小龙就算是年纪小调皮,妈妈因他而死也是一个不能更改的事实。
  "这些年向小龙一直都在弥补过失!小威,你知道的,没有他的帮助,你和我都没有好日子过!不是他帮助你,你在哪里混?我又在哪里活着?"
  "这不一样,"小威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墙上,关节处立刻变得红肿,但他不觉得疼,"他做什么也弥补不了!我的亲妈是因为他才过世,这个事实让我接受不了!"
  小威抱着头,嘴唇痛苦的发抖:"我的妈妈啊。"
  颜色走近小威说:"小威哥哥,你怎么了?你妈妈是因为他过世的?发生什么了?"
  颜色并没有听到凤姐之前对向小龙说的话,所以不了解情况。
  凤姐抬眸看了眼颜色,她想对颜色说,你是第一次来吧,你长得真可爱!可是她说不出口了,她的心里很沮丧,她能感受小威心里的痛苦滋味,她是用了八年多的时间才慢慢接受事实,以及接受向小龙这个人!
  凤姐长叹一声,"也许这一切都是前世的冤孽。"
  ……
  屋外狂风骤起,天空中布满一团团铅色的云。
  向小龙觉得天气宛如当年,像极了出事的那一天。
  大雨即将降临人间,当年的噩耗就是这样的天气下发生的。
  马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人们都觉得心口烦闷。他本来是一个活跃的、顽皮的少年,他折的纸飞机飞得不高,他觉得是因为低气压的作用,他跑出了四合院,看见了一个滚动的球,这让他玩心大起,直接就跑了过去,一道雷轰隆隆,他充耳不闻。一辆载重的货车经过,司机也疲累了,反应不如平时,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延迟了踩刹车,车速惊人!
  一个女子的身影闪现在车窗下,她的力量爆发,也只是推了向小龙一把,她几乎是被车轮碾碎了的,当时就大出血。
  向小龙当时懵了,他被阿姨的手推了一把,他自己滚落在路边,手臂上只是擦破了皮!
  听到货车急停的刺耳声音,四周逐渐围拢了人,居民们一个个站在事故现场观望,有的年纪大了,就发感慨说"真是造孽……"
  货车司机从驾驶室里出来,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想解释,可是解释不清!
  周围的居民也不敢去看地上血肉模糊的惨况。几个胆子大的上前看见了秀发遮住半张脸的女子,认出了她是小威、凤姐的妈妈。
  闻讯赶来的向小龙的爸爸向小狮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他看见向小龙呆呆的样子,心里愤恨。本来,他是想过段时间就向这奋不顾身救下儿子的女子求婚的,这个事情发生,他顿时心里凉透了,气急了,一巴掌打了儿子,然后罚他跪在天井里!
  ……
  "我们的妈妈本来是和他……向小龙的爸爸有了婚约的,"凤姐低头难以抑制哽咽,"我们差点成了一家人,所以妈妈当时会去救下小龙,那是一瞬间的决定,非常的突然!"
  "这些我都知道。"小威渐渐平复了心情。
  "可你就是不原谅他。"凤姐抬眸看向弟弟,她轻轻的打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要喊他滚?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你这样让他滚,他永远不会再来家里!"
  "姐,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害死了咱妈!"
  "他没有动机,没有可能害咱妈!"
  "我、我打断一下,"颜色还在哆嗦,但她听明白了,"是不是小时候的向小龙间接害死了小威和姐姐你的妈妈?"
  "……不算是害她。"凤姐对这个小妹妹印象不错,虽然心情很差,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说。
  "这里没你的事!"小威蹙眉,"你先回去!"
  "小威,你还迁怒她,她是你的女朋友吧!"凤姐第一次生弟弟的气。
  "不算是……"颜色弱弱的说,"我还没有考虑好。"
  凤姐看着小威,见到弟弟横了颜色一眼。
  "改天吧,姑娘。"凤姐微笑着看向颜色,"改天再来玩,欢迎你来哟。"
  颜色对小威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不要对姐姐使性子了。"
  小威看了她一眼,又见凤姐笑了,就没有说什么。
  颜色猫着腰拉开了房门出去了。
  ……
  过了几日,凤姐接到医院的电话,对方告诉她,配型有了新的消息,估计不久就能轮到她手术,希望她能调养好身体,随时来医院做个先期检查。
  接完电话,凤姐拿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这么好的机会来了,她有可能通过手术恢复健康。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很快的拿出了衣橱里那一件珍藏了许久的裙子,心里想象着穿着裙子在自由的地方自由的旋转。
  她的手摸着膝盖上的裙子,一寸寸,一点点。想起了配型的事情还是向小龙为她打听到的,可以说是帮了大忙,她犹豫的想,小龙不知最近怎么样了?
  天蓝色的窗帘在舞动,房间里的小桌上一盆多肉植物绿色盈盈。
  她坐在轮椅里的身子有些虚弱,努力想站起来,却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但她不灰心,她觉得只要手术做成功,她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想着想着,她嘴角微微上勾,眼睛睫毛动了动。
  ……
  天空一片湛蓝,午间的风随意潇洒。
  步行街上情侣如织。
  小威拉着颜色的手走了几步,见到颜色脸上有些窘迫的神色,"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交往?"
  "不是的,你就是太凶了……"
  "什么?"
  "你对你的大哥都能发那么大的火,我有点怕嘛。"颜色忸怩的说,想抽回自己的手。
  小威不说话,握着颜色的手松了。
  小威疾步走着,颜色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颜色突然噗呲笑了。
  小威皱眉回头看她。
  "小威哥哥。我憋不住了,我想说话……"
  小威没有好气的说:"你说!"
  "我就是想去看看凤姐,不是以一个、一个你的女朋友的身份,而是……"
  "而是妹妹嘛,我都知道!"
  "那就好呗。"
  小威一路在想昔日向小龙给他和姐姐带来的诸多好处,觉得真是太不应该发火,这些日子自己一想,向小龙那时候才是个少年,又不可能有害妈妈的心思。
  他揉了揉头发,觉得脑子有点乱。
  颜色看出了小威哥哥的窘态,她拨通了刘芬的手机,在说话前酝酿了一下情绪:"芬姐,我、我心里有个难题不知道怎么办,你能不能教教我?"
  ……
  刘芬刚刚从新铺子回到家,刚刚洗了个澡,身子裹着毛巾,手在发间揉弄,听完了颜色说的话,她不做评论,只是说了句:"那我去找他吧,你就把小心脏安放在原来的地方……嗯,好,拜拜!"
  刘芬听说了向小龙还是少年时候被小威的妈妈从车轮下救下的事情,当然是颜色这个丫头在电话里说的,她觉得这只是一段旧闻,如同那个年代发黄的旧照片,一本尘封的笔记本,或者一段说书先生讲的故事……
  向小龙,她在心里叫出他的名字,她想,他果然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小龙,是我啊。"刘芬一边梳理着秀发,一边同向小龙说,"下周我的新铺子开张,你来不来?"
  "礼物不需要,就是小弟可以多带几个,充个场面嘛……"
  "嗯,好。听说你和小威闹翻了,喂,喂?"
  "嗯,挂我的电话!"她将手机丢在茶几上,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女人三十有余果然还是那么风情入骨!
  ……
  刘副市长近几日实在忙碌,有时候回到在古城的官邸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他想起了妻子和孩子,抽空打了个电话:"最近没什么吧?我还好,不必担心。嗯,什么时候来古城,我派秘书欧阳接机。"
  挂断了电话,刘副市长想起了刘芬,他还记得和刘芬在如华盖的树下喝茶聊天,只是这么夜了,不知她方不方便。他来回踱了几步,拿起了手机。
  "什么?你搬了,怎么不跟我说?我们是朋友嘛!"
  刘副市长继续说道:"刘芬,你的新铺子开张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然就不够朋友了,你说是不是?"
  "您贵人事多",刘副市长回味着刘芬最后说的话,他觉得和这个女人的关系远了,只要他的妻子来了古城,他和刘芬的关系就会成了冻成一块的冰,冷的刺骨。
  他站在宽阔的客厅里,看向窗外迷蒙的夜色,记忆中来到了古城做官已经一年多,这个城市的夜色他还是第一次去看,其实每一次夜晚他都想看看古城的全貌,他想起了原来的旧机场,那里还有一批学员在学习高空跳伞,这个项目很刺激,还能从空中俯视古城。
  他摇摇头,作为父母官,怕是不能参与这项紧张刺激的运动,如果参加了,市里其他人会怎么看他,新闻机构又会怎么写这个事件?
  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感想敢干的人,走上了仕途,就变得谨小慎微了。
  人生总是这样,选一样,就得放弃另一样!
  他打电话给欧阳:"欧阳,没有休息吧?下周吧,有一个商铺开张,对,就是刘芬那个新铺子,帮我买个花篮送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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