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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记六


  欲望的不可抗拒迷惑牵引,片刻的枯燥乏味的期待,总算盼来了射气枪游戏的买卖人。
  今天射气枪游戏买卖人,在国营药材商店的侧门屋檐下装好了游戏机。在离游戏机靶标两米开外的地方架起,一把像三八大盖式样的气枪,子弹是改用半厘米长的小洋钉裹着一撮毛茸茸的红缨。出于安全考虑游戏买卖人,总是把游戏机装放在靠墙的摊位上,靶标有墙体当屏障,就不会误伤到摩肩接踵赶集的人们。
  有奖射气枪游戏那时候算是新鲜事物。他的到来已吸引了不少青壮年人眸光,陆陆续续掏钱闪亮登场,希望射出最高奖项。一等奖生肖龙:万宝路香烟、二等奖生肖老虎:红塔山香烟、三等奖生肖蛇:红梅香烟、四等奖生肖老鼠:凤凰香烟、其余的生肖是鼓励奖:酸梅粉一小包。五角钱十发子弹,射中了靶心游戏机便会启动,开出一个生肖公仔停在机仔的正前方,就可以领取对应的奖项。射不中靶心的子弹就没机会领奖了,算是给游戏买卖人交学费了。
  游戏买卖人嘴角叼着早已点着的香烟,熏得眯起了眼睛不慌不忙给乐不思蜀的客人,装子弹和取奖品之间徘徊。待射气枪的客人聚精会神瞄准靶心千钧一发的间隙,游戏买卖人俩指夹着香烟吞云吐雾两口,飞快弹落烟灰又迅速塞入嘴唇上叼起。他心里可能也在敲响如意的算盘,绝对是不希望客人射中靶心有一等奖的机会,要不然自己就亏了。
  ‘呯’枪声落下,游戏机音乐响起灯光闪烁,十二生肖公仔转动起来。大家目不转睛盯住游戏机,盼望绕个一等奖,生肖龙停在正前方。
  此刻的游戏买卖人,好像停止了呼吸,原地不动眯着眼睛全神贯注瞄着机仔。他心中早已期待着,开出来的最好是鼓励奖吧!
  打枪射中靶心的青年仔心情激动,随着音乐伴奏得意洋洋喊起:万宝路、万宝路……欲望的期盼浪潮一声比一声高。
  此时此景也让我内心无比彭湃,围观了好几回,都没遇过一回,开出一等奖生肖龙的喜悦场景。这时的我情不自禁地附和吟起:万宝路、万宝路……
  在动人心弦瞬间,众望所归众目睽睽之下游戏机十二生肖停止转动,一等奖生肖龙稳稳当当,停在了游戏机正前方。
  顿时围观的群众沸腾起来,打枪的青年仔手舞足蹈春风得意,兴奋地尖叫"耶"还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游戏买卖人愿赌服输无可奈何,也乐呵呵把靶心的子弹给拔出来,然后从挂在腰间皮包里,慢悠悠掏出一包万宝路香烟,缓缓递给打枪的青年仔。
  "好,运气不错,一大早给你射个一等奖开门红"游戏买卖人边说边给青年仔又装上子弹,接着吆喝起来揽生意:"今天就是赔了老婆,也要给你们人人射中一等奖机会。"
  打中一等奖的青年仔可能高兴过头了,剩下几发子弹发挥不佳,子弹迷恋在靶心之间,像飞蛾扑火一样,栽在靶标上。
  大人们争先恐后闪耀亮相,我犹豫不定观看着欢呼雀跃的热闹。毕竟我从来都没有摸过气枪的,要是弹弓的话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欲望的推波助澜,内心的焦急等候与跃跃欲试的冲动。
  我的心底像打乱了的算盘七上八下的。没有心思理会乐不可支打枪的人们中了什么奖品,而是下功夫一丝不苟,紧盯着开枪一系列动作,要模仿他们是怎样开枪射击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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