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4年11月30日 倾诉人:零落 性别:女 年龄:29 职业:营业员 18岁时她在一个40岁男人面前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激情一天天淡去,她的暴力倾向却与日俱增,当她遇到自己的真爱,并怀上对方的孩子时却得不到一个温情的拥抱,孰是孰非,她的爱情出路在那里? 零落说其实以前对臣倪只是依赖,并不是爱,对徐京扬才是爱。但是她的依赖有点放纵,依赖一个人难道就非要做他的情人?她的爱又太偏激,她和徐京扬在一起时大多数时间都在闹矛盾,说明这是一段并不适合的感情,当她发现不适合时,应该全身而退。可是她却选择了继续,而且是偏激地继续,又是撬门锁,又是想用刀捅死心爱的人,又是吃安眠药寻死觅活,要知道这些所作所为不仅对挽回感情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会吓跑男人的。所以爱一个人时,也要适度地把握好分寸,该放手时就放手。爱一个人需要勇气,放弃一段感情更需要勇气,往往,后者比前者更加重要。 那年我18岁,在市中心读夜校。但我一向觉得读书很无趣,常常在上课期间溜出去玩。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逃课跑到彭城广场玩。有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突然走过来对我说,旁边有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看你,已经盯着你看了很久了。我抬头,果然有个20多岁的男青年正盯着我看。我恶狠狠地冲他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男青年便识趣地离开了。 中年男人问我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晚上独自在外面闲逛。我如实告诉他我是逃课出来的。他笑着说,我是一名中学老师,生平最痛恨逃课的学生。接着他又对我悉心开导了一番,言语间透着兄长般的关心,令我有些感动。就这样,我认识了臣倪--这个整整大我22岁的中年男人。 此后,我每次去彭城广场都会遇见臣倪,他说每天来这边就是为了督促我上课的,要是我又逃课,他会把我送到教室。我和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平时缺少交流对象,臣倪是老师,又比我大很多岁,他的见解很有见地,自然而然成了我最好的交流对象。 我和臣倪以亦师亦友的关系相处了一年多,原本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可是到了别人嘴里却成了"老少恋",说我和臣倪维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往往,流言传播的速度如同瘟疫,很快就传到了我父母耳朵里,他们厉声警告我不要和臣倪来往。我告诉他们我和臣倪的关系很清白,仅仅是朋友的关系。可是他们不相信,只一个劲地威胁我,要是我再跟臣倪来往,他们便不认我这个女儿。为此我和他们闹翻了。 18岁的少女正值叛逆躁动的时期,得不到父母理解的苦闷可想而知。我开始和父母对着干,他们不让我和臣倪来往,我非要和他来往,他们说我和臣倪的关系不正常,好!我就不正常给他们看! 认识臣倪时,他就和老婆的关系不好,虽然没有离婚,但早已经分居,他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那天和父母闹翻后,我就跑到臣倪的住处了。我先是在他面前哭诉了一番,然后主动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他说,我们发生关系吧!他们既然说我和你的关系不正常,我就不正常给他们看! 他却给我披上外套,抚摩着我的头说,傻丫头,别耍小孩子脾气。可是我却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嘴里说着"不嘛不嘛,我就是要把自己给你",手里就开始解他的腰带。可能是与老婆分居多时,许久未与女人享受鱼水之欢的缘故,他再也经不住我的诱惑,两人如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 事后,我并没有觉得羞愧,相反有种报复父母的快感。而做爱有时如同吸毒,会让人上瘾,会让人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我和臣倪有了第一次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们的关系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单纯。我们开始了亦父亦师亦友亦情人的复杂关系。 某年元旦,臣倪说不能陪我一起玩,得去师范大学参加大学同学聚会。那天我刚好出去办事路经师范大学臣倪所说的聚会地点,我就特意过去看了一下,可是却发现那边根本没有什么聚会。我当即觉得自己被骗了,就拨了他的手机,孰料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的。我顿时火冒三丈,也不去办事了,挂断电话径直来到他的住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似乎有点心虚,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前不久确实和大学同学聚过一次会,当时同学们又唱又跳,而自己像个局外人静静地立在一旁,觉得十分寡然无味。而同学们都笑他过时了,他因为不甘落伍遭到老同学嘲笑,于是决定学跳舞。他刚才去舞厅学跳舞了,接我电话的是教他跳舞的女老师念琳。我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后来有一天,我提前下班了,便直接去了臣倪的住处。我以为那时他正在学校上课不在那里,就用他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进了房间,我却看到了一幕我最不愿意看到却真真切切存在的戏:臣倪正和一个陌生女人躺在床上酣睡。我毫不客气地掀开被子,眼前霎时白花花一片,因为他们都赤裸着身子。他们也醒了过来,一见到我,两人都慌了手脚,赶紧拿旁边的衣服遮住身体。我冷冷地说,我等你们穿好衣服。然后走到客厅。 那个女人穿好衣服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臣倪两人。我问臣倪,刚才的事情你怎么解释?那女人是谁?他像个无辜的孩子低着头说,她就是教我跳舞的念琳。我冷笑,这舞跳得不错啊!都从舞厅跳到床上去了啊! 我一向对臣倪万般信任,可如今铁证如山,亲眼目睹了他和别的女人那不堪的一幕,我情何以堪?我已经26岁,从18岁开始就无怨无悔地做他的情人,我把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他,可是他却给我上演了这样一出戏。可能是他太让我失望了,我不但和他大吵了一架,而且竟然对他施加了暴力:用绳子死死肋住他的脖子,他也不反抗,就那样任凭我对他动粗。直到他说他快要死了,我才松开绳子,他的脖子上多出两道深深的肋痕。 后来只要我得知臣倪又和念琳在一起,我的胸中就会涌起无名之火,然后就会像发疯了一般对他施以暴力。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在他的包里发现了一支眉笔和一管口红,然后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冲到他和朋友打麻将的地方对着他就砍,幸好有朋友把我拉开,刀最终砍在了椅背上。 虽然臣倪一再纵容我对他施以暴力,但是他还是经常和念琳幽会,我对这段感情有点绝望了,决定放弃,和他回归从前那种单纯朋友的关系。他答应了。绕了一大圈,我们从朋友变成情人,最终又从情人变成了朋友。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过我并不感到伤悲,反而觉得身心自由了。 可能和臣倪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受他的影响太深,后来别人帮我介绍了几个与我同龄的对象,我有意无意地总把他们和臣倪相比,总觉得他们太幼稚,不成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与臣倪分手两年后的某一天,无意间翻开报纸看到了一则征婚启事:徐先生,现年35岁,身高1米75,五官俊朗,由于忙于经营事业,至今未婚。欲寻23—30岁健康女子为妻……那天我正好闲着无聊,便随手拨了个电话过去,是一个声音深沉的男人接的电话。他就是报纸上的徐先生,现实中的徐京扬。我们约好这个周末见面。 见他之前,我并没有对他抱太大的幻想和希望。见面后,发现他是个修养很好的男人,谈吐和举止都不凡,而且学识广,总之他给我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我对他是一见钟情。对他有了好感后,我便经常给他打电话,后来索性到他的住处找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会越轨,何况我本来就对他有好感。终于有一天,我们都喝了一点酒,借住酒精的作用,两个人拥抱着翻滚到床上,撕扯掉对方的衣服,露出最原始的自我。显然,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动作娴熟而老练,水到渠成。 两人在一起呆久了,初始的激情仿佛不再。在徐京扬那间狭小的屋子里,有时是我在看电视,他在旁边忙工作;有时一起看电视;有时大汗淋漓地做爱。可是在我们之间周而复始的仅仅是这些,我们在一起的多数时间,彼此都在沉默。我觉得压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勉强,就分手,如果你觉得咱们还能凑合着生活在一起,就继续。他先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让我考虑考虑。接着不知怎么地他把话题扯到了做爱上面,他用轻描淡写,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问我,你为什么在床上那么老练?我嘴里不置可否,心里却很难受,起身告辞了。 他送我到公交车站。我问他,你说要考虑考虑,我给你时间,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答案?他却淡淡地说,没有答案。他的话让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以至于公交车来了他让我上车,我都没上车,而是一个人沿着那条路百般寥落地走着。满以为他会追上来,可是他始终没有过来,而是反方向地回去了。我的泪水在夜色中恣意流淌,这还是我第一次为男人落泪,都说爱一个人才会为他落泪,看来我是真的爱上了徐京扬。倍感苦闷的我拨通了好友的手机,素来以坚强著称的我从来不在人前落泪,好友见我流泪感到不妙,她问清我所在的方位,然后打的赶了过来。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却沉默不语。她便打徐京扬的手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没什么事情。好友想把他约出来和我好好谈谈,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没必要。 我越想越气,恨徐京扬太冷酷,第二天便去找他了。他说他要出去办事,抱怨我来之前没有给他打电话。第三天中午我依旧没有事先给他电话,直接过去找他了,他很生气,你没有事做不代表别人也没事做,知道吗?!我心中已经开始燃起怒火了,但我还是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我说,我只是想找你说几句话。他却一拍桌子,你烦死了!人家不要做事啊?然后他就跑到其他房间去了,对我不管不顾。我的怒火越烧越旺,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分手!我要和他分手!我跑下楼,到附近的银行取出钱,打算把曾经用他的钱和他送给我的一块玉佩一起还给他,我想走得无牵无挂。然后又跑回去,把钱和玉佩放在桌上,对他说,分手吧!这样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说,玉佩你要是不愿意戴可以给我,钱我不要。我没有睬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后来我左思右想,觉得就这样和徐京扬分手很不甘心。好友也劝我先冷静一下,然后再做决定。我整整琢磨了一天,最终还是给他发去短信:我错了,不想分手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他回复:其实我也觉得挺遗憾的,真的。我们的矛盾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缓和,但我还是觉得内心不安,总觉得他不在乎我,我想给自己时间冷静。 就在我选择冷静的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又不想趁我和他刚闹过矛盾之后对他提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拿孩子来威胁他,那样没意思。 当我和徐京扬的关系稳定下来时,我决定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便打去电话。他告诉我他正在办事,晚上给我电话。但我一直等到晚上11点也没等到他的电话,我拨过去,电话响着却始终无人接听。我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晚,生怕他出事。 第二天一早又打电话过去,这次却关机了。我便直接去了他的住处,我听到屋里有动静,敲了门却无人来开。我在外面吼,徐京扬!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开门!他发来短信:你进来不方便。不方便?什么意思?难道屋里正在上演类似臣倪和念琳在床上被我撞见的戏?我心头一急,开始狠狠踢门。徐京扬终于出来开门,我看到屋里真的有个女人。要知道当时才是上午八点,而刚刚他又说我进去不方便,这一切说明什么?难道这个女人留在他这里过夜了?我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以前不是说过要跟我分手的吗?我急了,赶紧说,那些话我都收回。这时,旁边那女人发话了,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吗?我剜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大概徐京扬怕我和那女人吵起来,便劝我先回去,说中午会给我电话。 我刚下楼没几分钟,就看到他和那女人一起下来了。我害怕他们走了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他,就一直跟着他们。当看到他们打了一辆的士快要上车时,我赶紧走上去拉住他,不让他走。他让我不要胡闹,说他们要出去办正事。我却什么也不想听,对他说,无论你们在一起干什么事,我见了都不舒服。他拿我没辙,就让那女人先坐车走了。然后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我说通,然后也打的走了。 下午上班时,我一直魂不守舍,总担心徐京扬和那女人会发生点什么事。到了下午六点,我给他电话问他在哪里在干嘛,他说在那女人家玩麻将。晚上十点我又打电话过去,他说还在打麻将,并说晚上不准备回去了,就留在女人那里。然后他就挂断电话。我再打过去是女人接的,她凶巴巴地说,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再次被切断,再打就是关机。 我气急却又拿他没办法,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可能会使他不得不回到住处的方法:我去把他家的门锁撬掉,然后打电话报警,说有贼入室,那样警方就会调查房子的主人是谁,那样他不就回来了?说办就办,我立即找了锁匠来到他的住处。 就在锁匠正准备撬锁时,徐京扬突然回来了。他看到我和锁匠感到很惊讶。我把锁匠支走,然后直接告诉他前因后果,并问他,你不是说在那里过夜的吗?他却说,你当真啊?我说在那里就在那里吗?然后他嘟囔了一句,这样的女人,还敢和她结婚吗?我知道他口里"这样的女人"指的就是我,但我没有和他争辩,因为我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他说,你知道你倘若真的撬开门进了我家会等同于小偷,至少蹲几天监狱吗?我说,我不管,我只想见到你。他问,你这么闹有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你知道你上次说我在床上老练很伤我的心吗?他却冷冷地说,我不觉得有多伤你,一句大实话罢了。他又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然后关上门,把我一个人留在门外。 我们的关系一直僵硬地维持着,其实我还是希望我们和好的,因为他是第一个我想过要和他结婚的人,我不想错失一段情缘。于是我生日那天,我请他吃饭,他答应了。吃完饭,我跟朋友们说了再见后,就跟着他走,对他说想去他那里过夜,他却生生地把我拒绝了,一个人打的走了。 可能是以前和臣倪在一起他太纵容我的缘故,我每次在冲动急躁时都会有暴力倾向。我先给好友打了个电话,今天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怨我,全是因为他。然后挂断电话,关机。那时候我想拿把刀捅死那个无情无义的徐京扬,然后自杀。 可能好友料到我会去徐京扬的住处,她已经约了几个朋友先我一步在那边等我了。我不顾她们的阻拦,跑上楼敲徐京扬的门。但他就是不开门,我急了,使劲踢门。最终他还是开了门。我看到他一脸不屑就来气,脑子里一片浑浊,随手抓起包里一瓶安眠药就往嘴里灌。躲在一旁的朋友们一见急了,赶紧过来问徐京扬我吃了什么,他依旧是一副冷酷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自己问她! 朋友们把我送进了医院,经过抢救,我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而徐京扬并没有留下来照顾我,提前走了。 第二天,我想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便给他电话,他却说,以后不要给我电话了,昨天那件事发生后,我已经决定与你彻底分手。我急忙说,能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吗?他虽然说不用了,但我还是跑到他家里,想好好解释一番。见到他,我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可是他却躲开了。我眼见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变得无法收拾,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也不想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了。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后来,我自己到医院把孩子打掉了,并且再也没有和徐京扬联系。回想我经历过的两段感情,忍不住悲从中来,臣倪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本来就不属于我,所以我也没有指望和他结婚,但是徐京扬,我一开始就是冲着将来与他结婚的念头才和他在一起的呀!无奈他太冷酷,我以前始终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冷酷无情,是因为他把感情当成了做生意,要看看这段感情对他有没有利。现在我想通了,其实他之所以对我冷酷,是因为他压根从来没有爱过我。既然无爱,又何必死死守住这段感情? 本文选自:《我们都在为爱堕落着》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 作者:何亚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