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院毕业后,学校把我分配到南方的一个城市工作。 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手中的花瓶滑落,与地面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我拾起支离破碎的花瓶。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紧张女儿。母亲不舍的眼神让我的心软了下来。我不想母亲的的心如花瓶一样聚然碎裂。为此我答应母亲考虑三天。 我这只拽在父母手中的风筝终于开始放弃了挣脱的念头。父亲出差回家后非常赞同我出去闯闯。我的嘴唇淡淡的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书上说"生存竞争和仇恨是人们联系的唯一方式"。我感到恐惧。我无法想象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幼稚女孩,在挣脱线的瞬间将面临怎样的困境。我害怕挣脱后会随风飘摇,掌握不了方向。况且如今社会坏人很多。我想起《法制月刊》中描叙的种种案件,顿时吓得毛骨悚然。好象血淋淋的事件即将发生在我身边一样。 父母开始为我工作的事情争辩起来。 "我就算有十二个女儿也不会让她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工作!"母亲语气很坚定。 "国外的孩子是摔大的,中国的孩子是抱大的。你这样只会害了她。你知道吗?"父亲也不甘示弱。 父母的争辩越来越激励。而我却只是坐在一旁呆若木鸡。这种感觉就好象在法庭。父母是为我判定前途的律师。命运则是法官。而我像是一个听命判决的人。最后命运将我判给了家庭。我太依赖父母了。所以父亲认输。 父亲说"说你"依赖"还不如讲你害怕面对事实"我无语。 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依然徘徊在家。父亲认为我的青春不应该这么白白浪费。我很赞同的点点头。为此父亲把我交给了一个会计师。在他那拜师学艺。我很高兴的答应了。因为我会计本来就是我学的专业。师傅说"实践出真知"所以我的课堂定他厂里。因为我父亲是村长。所以我可以随意出入甲厂与乙厂的财会室。 我亲爱的父亲为我的人生铺下了第一条路。接下来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丰富。日子开始从"空虚"转变成"无聊"接着又从"无聊"演变成"寂寞"。只要下了课我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幽灵,飘啊飘啊........却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飘向哪儿去。 我对自己平淡的生活产生了厌倦。麦克风成了我倾诉的对象。可是我的音乐细胞并不多。所以除了几首老歌其他歌我也只能哼哼唧唧的逃过。碟中放的正是孟亭苇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狂吼了几句。突然我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正是点的这首歌。同学笑我"人没老心却老了,居然还唱这么老掉牙的歌"我当时反驳。可是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一朵还没绽放光彩的花蕾居然面临凋谢?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突然被一股烟味呛住,咳嗽了几声。才发现一直坐在我身边吸烟的父亲。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爱上与自己玩命的烟。我放下话筒走出房间。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我将在我空虚寂寞的日子中插上一段精彩的故事而这与对于父亲将是一个残酷的惩罚。 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父亲邀我一起去钓鱼。我很乐意的同去了。父亲坐在岸上很有耐性地注视着浮漂。手中夹着一支烟默默的吸着.我噘了一下嘴。低头突然发现岸边两只不知人间险恶的红鲤鱼。 "啪嗒"我不费吹灰之力,居然逮住了它们。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鱼儿在我手中努力挣扎时我才恍然大悟。高兴得手足舞蹈。父亲朝我抿嘴笑了笑说我不该破坏了它们浪漫的约会。我莫名其妙的望着父亲。父亲哑然失笑。 "傻瓜,它们在谈恋爱"。 "哦,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呀。真舍不得吃你们"说着我便将它们轻轻放入水中。父亲说恋爱中的人是愚蠢的,鱼也不例外。我朝父亲调皮的做了个鬼脸"爸爸也是啊"。父亲奇怪的说"此话怎讲?我跟你妈可是老夫妻了"。 我笑笑说"我知道你俩是模范夫妻。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容纳第三者这么多年"。父亲严肃的瞪了我一眼 "爸爸与烟的已经有十几年的感情了,难道不是吗?"父亲笑骂了我一句"你这丫头"。 我想尽一切办法劝父亲戒烟。可是烟已经成了父亲的命根子。父亲开始躲避我。我所做的一切既然在父亲眼中渺小得激不起一丝涟漪。 父亲居然爱烟比爱我还深。我第一次对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产生了仇恨。没有情绪的双目中忽然蹦出浓烈的痕意。我将家中所有的烟全部烧毁。在燃烧的绿火,我看到了烟的亡魂。那魔鬼般的邪笑,让我明白烟控制了父亲而我却控制不住烟。 父亲知道我烧了他的烟后。只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吸着烟,静静的注视着委屈的我。 青烟得意的抚过我的脸。父亲潇洒的弹出烟头。渐淡的火花献给我最后一丝笑容。如同残花凋谢前最后的美丽。最后一丝青烟消失在我朦胧的眼目之中。它静止的生命就这样在父亲激情的热吻中结束。 在父亲烧死它的同时,它也同样在吞食父亲。 烟头裂开嘲笑的嘴,我输得很不甘心。我结束了这次挑战,我的世界又揍响了寂寞的忧伤。 孤独的我 像 凋谢的花 冷落的叶 伤感的鱼 哭泣的霞 谁愿意 独守我 寂寞的魂?! 我将期盼交给网络。听着陌生人安慰的话,我本能地产生自卫感。这个虚幻的世界也许是一个诱人的陷阱我又变成了一个孤独寂寞的我。 我渐渐喜欢上了摇滚音乐,跟着快节奏狂舞。累了,坐下喝口水。泪水却莫名其妙的滑过我脸颊,原来我仅仅只是在抒情的寂寞中寻找一种摇滚的呐喊。 坚强的外表包裹的却是一颗脆弱的心,伪装坚强的人总喜欢把脆弱当成一种解脱。 我终于决定步入社会,这种勇气是我在空虚寂寞中爆发的。 工作地点是在南方一个很美丽的繁华城市。临走前母亲,紧紧锁着门,哭着夺我手中的行旅箱。 我流着泪对母亲说 "妈妈,如果您永远牵着我这只不会挣脱线的风筝。那样,女儿永远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用错方法疼我的母亲终于被我说服。 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紧张又兴奋。 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茫茫未知的路程,我要勇敢面对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