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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恋下一


  36度的高温下,路面上泛着阵阵热浪。这平川县的城西正在搞开发,车来人往,尘土飞扬,坑坑洼洼,成了真正的‘水泥、扬灰’马路。旁边的树叶已根本看不出一丝绿色,全被覆盖了一层土黄。整个天空也是灰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清百米外的景物……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行驶在的城西公路上,车后扬起一团灰尘。暑假回老家的陆自为望着窗外嘲道:"尘霾遮苍穹,热浪蒸轿车。不时泥浆浴,间歇迪斯科。"宏图集团董事长金先开斜了身旁的老同学一眼,左手指了一下前方的一个工地说:"自为,你看这左边靠河的地段将要建一个大型的娱乐场,是模仿香港海洋公园的部分场馆;你再看这右面的是在建一个大型的超市,集购物、餐饮于一体的。"
  "发展得真快。去年你还估计是两三年内开发这西片,想不到只一年,就有那么多项目已经开工了。"副驾驶上的陆自为感慨道。
  "幸亏我下手早,在这新建西苑中学的边上抢到了地块。现在是谁拿到地等于是拿到钱,大小老板们都在明争暗抢的。"
  "老兄你真行!我与外甥多亏有你指点、帮忙。"自为内心很是佩服这师兄。
  "老弟你看,我们原来的大路中学西边的围墙里面,就是在施工的西苑中学。"先开又指了指左边的工地说。
  "从这后面望过去,这大路中学也确实太旧了,有些破败,是该退休了。"
  "等新的完中造好后,这旧学校是要全部拆除的,改成新学校的田径场地。"
  "这大路初中的面积也差不多也只够一个四百米跑道的标准田径场。"自为估摸着说。
  车子晃晃悠悠地往右拐下了城西公路,慢慢开进一个建筑工地。先开把车停在一个工棚旁,对自为说:"我们到了。"
  "这工程做得也蛮快的,基础都做好了,已经开始砌车库层了。"自为走下车望着前面的工地说。
  "是啊,明年的今天,你就等着数钱吧。"先开戴上墨镜说。两人朝工地上走去,一个包工头迎了上来打招呼:"金老板,这大热天,你也亲自到这工地来。"
  "我来看看工程的进程怎样了。"先开对包工头介绍说,"这位也是老板,姓陆,这工程是我与他合做的。"
  "陆老板好。我姓曹,是负责施工的。"包工头给两人递上紫利群香烟说。先开拿了一根,自为则谢绝了,说:"我倒是喜欢人家叫我陆老师。"
  "你也是老师?听说金老板以前是做老师的。"包工头自已也拿了一支后把烟盒放回上衣口袋里说。
  "我俩是老同学。"先开接话问,"小蒋在吗?"
  "蒋监理在最西北角的那个地基上。"包工头用手指了指说。先开便带自为朝曹师傅手指的方向走去。
  "小蒋,你看我今天带谁来了?"金先开对弯着腰正在用小榔头敲打着水泥地基的一位小伙子说。
  小伙子站起身,看了自为好会儿说:"这不是陆老师吗?毕业后我还没碰到过呢?快十多年了,有些认不得了。"
  "你是蒋……蒋……蒋洪清。"自为也看了好会儿才想起来,高兴说,"你当上监理了?有出息!"
  "我大学读的是建筑专业,毕业后一直干这工作。这次金老板,金老师让我来这工地,我就来了。"蒋同学也高兴地说,"听人说你陆老师在西部地区办学校?"
  "是在中部地区。"先开纠正说,"小蒋,这四幢住宅楼的进度与质量你可给我看好了,这工程是我与陆老师合做的。你可知道这陆老师教书时就是很细很认真的。"
  "是呀,特别是这房屋的质量,要是将来出什么纰漏,或是业主质量方面投诉的,我们可要拿你是问的。"自为也认真地说。
  "晓得。报告两位老师,学生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决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希望。"学生来了个立正,一本正经地说。先开与自为都笑了起来……
  在回县的城路上,金先开兴奋地对老同学说:"等明年这四幢住宅楼售罄,我们可赚个四百万。"
  "每幢一百万,有那么多?"自为不太相信地说,"这几百套的房子会那么好卖出去?"
  "应该肯定有的。我们投资两千万,百分之二十的净利润是少不了的。现在房子也是好卖得很,已有好多拐弯抹角托人向我要房子了。到时你我每人可分得二百万是不成问题的。"
  "你投得多,理应多拿点。"
  "上次不是早已说好平分的么,就当我这做哥的帮你的。"
  "那我就在这先谢了。这样明年我办三江学校的时欠的贷款便可全还清了。"自为激动地说。
  "嗨,自为,我要向你说件八卦的事情。"先开突然神秘地说。
  "什么八卦事情?"
  "还不是小王与那副乡长的事。"
  "她俩有什么事?"
  "他们已离婚了。"
  "什么?王颖与那副乡长离婚了?"自为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惊讶得几乎跳起来。
  "离了快半年了。"先开肯定地说。
  "这是怎么会事?是真的?"
  "我是听王颖最要好的那个小姐妹——枊春芳说的。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刚过国庆节后的一天,这小王得了重感冒,下午第一节课便向施校长请了半天假,去乡卫生院看了病。配了好药后,小王感觉很累,就到隔壁乡政府老公的宿舍里去睡一会。当她走进房间里,那副乡长与计生办主任正光身子躺在床上——撞了个正着。估计是因小王从来不去那宿舍午睡的,副乡长根本没有防备。你想这还了得,那小王在这方面是最容不得沙子的。回到家里当然是大吵了一顿。后来又传出这副乡长另外与工业办公室的秘书也有一腿。王颖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当然是闹离婚了。这副乡长也因这生活作风问题被免去了职务。真是墙倒众人推,那事暴露后,又有一个建筑老板告副乡长索贿受贿,听说他现正在接受调查呢!"
  "真想不到那刘副乡长一表人才,居然是这么个人。"自为叹息说。
  "我早就看不惯这副乡长的。当初婚礼上,那高富帅单膝跪地向小王献花求婚时是那样的虔诚;向主持人宣誓忠实婚姻时是那样的响亮豪爽;将结婚戒子戴上小王手指时是那样的含情脉脉;吻新娘时又是那样的矫揉造作……可后来呢?不久便是外面彩旗飘飘了。"先开不屑说。
  "是呀,我也算是有些看穿了。早前有的婚姻只是分了一把花生,或是两人只对着月亮跪拜了一下,就能恩恩爱爱一辈子:敌人的屠刀劈不开,‘文革’的批斗拆不散……现如今的结婚开销越来越大,结婚的仪式越来越隆重,结婚誓言也似很庄重……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离婚率一路攀升。孟子曰‘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三条,如今好些人无论那条都是很难做好,特别是这‘富贵不能淫’。"自为感慨说。
  先开瞟了老同学一眼。自为忙说道:"当然老兄你是不在其间的。"
  "你也不用掩饰,我即使有贼心,也只是没有贼胆罢了。"先开笑着说。
  几天过后的一个中午,雷龙服装公司生产部主任何梦芸捧着一堆服装设计图走进了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胡……胡总,我弄了些新款式,想挑一些作为今年下半年我们厂的主导产品。"梦芸对总经理胡云彬说。
  "师姐,不,是小舅妈,现在我是你外甥了,你怎么可以称我胡总呢?"云彬赶忙道。
  "这……"梦芸看了眼旁边的两位属下。
  "小舅妈,就算是全公司的人都在这,我也是你的小外甥。你们说是吧。"云彬对身旁的手下说。
  "我也只比你大三岁,叫我舅妈,很不好意思的。你还是象以前那样叫我师姐自然些。"
  "那还不乱了辈份,我会被小舅骂死的。"
  "那好罢,隨你的。云……云彬,你好像也就这么一个舅舅,为啥老是称‘小舅’,难道另外还有大舅?"梦芸问。
  "噢,是这样的:我妈说,我妈是老大,这自为舅舅是最小的,上面原来还有两个阿哥与一个阿姐。大舅到四岁时掉河里淹死了。我妈为此差点被外公打了个半死。"
  "为什么?"众人问。
  "外公外婆等大人们都到生产队里干活去了,七岁的阿姐没管牢弟弟么!"云彬,继续说,"后来的阿姨与二舅生下不久便病死了。最后才生了这小舅。我妈说这小舅也是差点儿死了几回:一足岁时也生了场大病,外公外婆以为这小孩也要保不住了。还好后来总挻过来了,没死掉。可这小舅却是很玩皮,经常偷偷到河浜边玩,我妈管都管不住。五岁那年,也掉到了村东边的浜里,还好他拉住捨水草的草绳自己爬了上来。外公想想靠管也是很难不失眼的,所以便让邻居的一个大孩子教他游泳。所以这小舅六岁学会了游泳。"
  "这就不大会被淹死了。"梦芸说。
  "是的。"云彬点头继续说,"不过听我妈还讲,小舅到了十四岁那年,一亲戚家造房子,小舅去做帮工,又不小心从三米多高的跳板上掉了下来。幸亏他机灵,在上面觉得站不住要落下的一瞬间,腿用力一蹬跳向了外面的小树丛里,只是擦伤了些皮肉,可把在场的众亲戚给吓了半死:要是垂直掉下,下面可都是砌墙的砖块,即使不被摔死,也会落个伤残。你们想,我外公已是残疾,要是家里再多个残疾的,那还怎么过?我妈当场可吓得大哭,可小舅他倒是一点没事,过了会又要到上面跳板上去。你说大伙儿还会让他上去吗?"
  "陆老板真是命大。"一属下说。
  "是呀。可我外婆就在这一年的夏季就去世了。有人说我这小舅命太硬了,把他娘给克死了。"云彬对众人说。
  "一派胡言!迷信思想。"梦芸道。
  "可有好多邻居都是这么说的。"云彬正经地说。
  "哟,有这么多人在这,在说什么呀?"陆自为带着王颖老师走了进来。
  "王老师好。"梦芸与王颖打个招呼对自为说,"你外甥在说你命很大,是猫命。"
  "说我命很大?你这小鬼又在背后揭我老底?"自为对云彬道。
  "我没有。"外甥忙转移话头对王颖说,"王老师今天怎么会到这厂里来?真是稀客。"
  "噢,我凑巧这两天在这县里参加教研培训,听说你们的公司就在这旁边,便抽中午休息时间过来瞧瞧。"王颖答道。
  "王老师,请坐,喝茶。"梦芸给老师倒了杯茶说。
  "谢谢。自为是我老同学,比我大一岁,是师兄。按伦理我该称呼你嫂嫂了吧?"王颖在左边的真皮沙发上坐下,笑着对梦芸说。
  "你这么说羞死我了,你们都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小辈。"梦芸的脸一下红了起来,腼腆地说,"老师你待会儿可上下转转,参观参观。"
  "刚才自为已带我在厂区里转了圈,环境不错,特别是前面这两棵雪松长势很旺,这么大的雪松已很值钱了。"王颖说。
  "这两棵是厂子刚开张时先开送的。"自为接话说,"王颖老师说有事要与我商量,所以我让她到这总经理室来,外面够热的。"
  "陆老板,我们该去干活了,你们慢慢聊。"属下起身说。
  "噢,对了,配电间里的一个空气开关坏了,我得去换好。"外甥也起身说,"王老师,你难得来一趟,就多待会。"
  "是呀,王老师,晚上我们都去开元酒家聚餐吧,我请客。"梦芸对小王老师说。
  "不用了,我得在一点半前赶回那进修学校参加培训。晚饭培训处会招待的,以后有机会我们最聚餐吧。"王颖指着墙上的挂钟说。
  "叮铃铃——"忽然,电话铃响了。梦芸拿起电话:"喂,什么事?"
  "是小舅妈吧,正好,我打到你办公室,你不在,估计在总经理室。"电话那头传来助手姜红的声音,"是这样的,打样师傅说,有一幅版子弄不好了,请你过来看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来。"梦芸摊摊手对两位老师说,"光凭电脑中的衣服图片,要打出一套裁剪版子来是够难的。我得过去一下。"
  "你们公司也不算小了,这里许多活都仍需几个头自己做?"王颖望着梦芸离去的背景说。
  "是的,厂里的管理人员很少,大都重要的方面都是我们自己亲自干的。"自为也在沙发上坐下问,"王颖,你说有事与我谈。是什么事?"
  王颖实然脸色凝重起来,往门口望了望,轻声说:"自为,这里也没有别人,让你看笑话了:我的家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我也是前不久听先开讲的。的确没想到,你与那副乡长会离婚。"自为说,"我怎会笑话你?我只是替你可惜,不对,是为你难过,也不是……"
  "好了,你的意思我懂。你还是与以前一个样。"王颖倒是比师兄自然。
  "我是想你不要过分伤心,现在离婚的人多得是,以后慢慢会好的。"自为觉得说得又有些不妥,不知该如何说好。
  "听秦刚说,说你那三江学校,最急需的是好的英语老师与音乐老师。"王颖问。
  "是呀,我那里这两门学科是最薄弱的,单从考试成绩来讲,英语学科是整个畚山县的垫谷底的。"
  "那我的英语水平还可吧?"
  "你当然是很不错的。当年我还经常请教你呢!说实话,有几次考试我是还偷看你的。"
  "那我就去你的三江学校怎样?"
  "你来我们三江学校?你开玩笑、还是说疯话?"自为趐着二郎腿说。
  "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王颖认真说。
  "真的想来畚山?你莫不是真的疯了?"自为几乎跳起来。
  "我没疯,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呆了。"王颖低下头说。自为见她的脸色很是难看,轻轻问:"倒底是怎么回事?"
  王颖抬头看了看自为,有些哽咽地说:"自为,我现在真的很苦闷。离婚后,他全家人都恨死我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他家人怎么可怪你呢?"
  "‘瘌痢头儿子自家好’,他们嫌我把事情闹大了,害得他儿子被撤了职,如今又被人给告了,关起来了。"
  "你就别去理会这些。你就多到自己爸妈那里待待,你自己的爸妈总会待你好的。"
  "那还有阿哥阿嫂呢。开始回娘屋里,他们是蛮客气的。可呆久了,哥嫂便有了意见。我心里也知道他俩也在怪我太计较,害他俩没得香烟、礼品、红包拿了。所以我与女儿现在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里,很少回娘家。还好,这女儿判给了我,这是我唯一的安慰。"
  "你也不要一直闷在宿舍里,这样对自己的身心不好。你可多与柳春芳等小姐妹、同事们在一起,自己找些乐趣,生活还得继续么!"自为劝道。
  "春芳也要调回她娘家的学校了。"王颖沮丧地说,"提起这大路中学,更是来气:那头朱奉升本来就老是与我过不去,现下可好了,我被他抓到了奚落的话题了,背地里说我‘一心攀高枝,向往高富帅,欢喜白富美。攀得越高,摔得越重,落得个鸡飞蛋打,竹篮打水,折翅伤腿捅心窝……"
  "这奉升真不该如此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毕竟我们都是同窗几载的老同学。"自为叹息说。
  "他才不会顾及同学不同学的。说我‘一心攀高枝’,他自己才是哈巴狗,见了芝麻大的官就狂摇尾巴:常约那瘟棺材吃吃喝喝,见了他爸‘大伯大伯’叫得比我还勤。也不过是个副局长,马屁拍个不定。"王颖恨恨说,"现在又来踏沉船头了,说什么‘老早就知道那副乡长不是个好东西,一对铜钿眼,一付花肠子。只有那王颖瞎了眼,一点也看不出。’"
  "奉升这落井下石,可真是不怎么地,也够无耻的。"自为也愤愤道,"不过王颖你也不要说‘瘟棺材’的粗话,你是有文化的,他毕竟是你女儿小迪的爸爸,这样对小迪影响不好。"
  "这我自有分寸,在女儿面前从不这么骂。"王颖点点头喝了口茶说。
  自为起身为王颖倒茶,说:"可惜先开忙得难见人影,我又不在此地。不然的话,你可多找我们两个老同学聊聊,也许会舒心些。"
  "先开表面上玩世不恭,有时也要挖苦人,但他本质很好,大是大非分得很清;你则更是心地善良,虽不花腻,也不奉承,实实在在,再能替他人着想,宁可委屈自己。你们两性格各异,但与那朱奉升完全不是一路人。"王颖看了眼自为说。
  "谢谢你这样看我。"自为也喝了口茶。
  "所以我想到你那学校去。这儿我真的不想呆。"
  "这……你可能是一时冲动,感情用事,以后又会后悔的。"自为劝道,"我那里条件比这里可差多了,就说这出行,离最近的小集市也要走四五十分钟;最近的小镇有近二十公里;到县城,开车也得两个多小时。学校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我现在不在乎生活条件上的,我主要是心里不舒坦。每当那些长舌大妈们在背后指指点点时,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王颖望着自为说,"师兄,你知道我是从未求过人,这次就算是师妹我求你了。"
  "你想换个环境,找个清静之所,离去这伤心地,我能理解。可你爸爸妈妈要想你担心的。还有你女儿怎么办?我那里的教学质量按现通行的标准看,比这里可要差很多。说不定会耽误了女儿的前程。"自为继续劝道。
  "这些我都想过了,女儿大不了带在身边我自己教。"王颖坚定地说,"听秦刚说,你们那里蛮好的,也有几个成绩考得很好的。"
  "秦刚当然是说很好的了。他与学校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小姑娘正在热恋中,当然什么都是美好的。"自为兴奋说。
  王颖看着自为,心想你也不是一样吗?自为见老同学盯着自己不说话,微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已经三十五岁了,可没有秦刚他俩浪漫,况且我是个很实白的人,现在与梦芸都忙得很。"
  "你就让我去畚山吧!要么待一年后我再回来。"王颖继续求道。
  "你真的如此坚决?一定要去,不后悔?"
  "嗯!即使后悔,也决不怪你。我只想离开这里。"
  "那让我最考虑考虑,商量商量。你把你的新电话号码留下,三天后我再给你答复。"
  "商量商量?"王颖有些迷惑。自为朝她笑而不答。
  过了晚上八点,劳碌了一天的何梦芸回到了自己已住了六年多的位于三楼的公司宿舍。不一会,自为也走了进来。"陆老师,今天王颖老师找你有什么事?"梦芸问。
  "我过来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与你商量商量。"自为在梦芸的床沿上坐下说。
  "她的事与我有什么可商量的?"梦芸坐到了自为身边说,"她家的事我也听说些。"
  "唉,这王颖现在是情绪极其低落。"自为叹息说。
  "这从她今天的脸色也看得出来。遇到了这样的事,谁都不好受。"
  "无论在家里,或是在学校里,她处境都很不好。所以她想离开老家这伤心地。"
  "离开老家?"
  "到我们三江学校去。"
  "到畚山去?"梦芸惊叫起来。
  "你别喊得那么响好么。"自为把梦芸搂到怀里说,"她让我答应她到三江学校待一年试试,散散心,想忘掉过去那些不愉快。"
  "这有用吗?"梦芸抬头望着自为问,"你已经答应她了?"
  "还没有。所以来与你商量么。"
  "你是一校之长,招聘老师是你的职权,与我有何相干?"梦芸声音又响了起来。
  "鉴于以前我与她有……有……过那么种关系,我怕你……你……会……"自为呑呑吐吐。
  "怕我会吃醋是吗?"梦芸白了眼自为说。
  "好在下学期你也要到畚山职校了,好放心点。"
  "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人是活的。人家说,丈夫丈夫只能管一丈路,一丈外就难管住了。更何况我们俩还没有登记,你还不是我丈夫呢!"
  "你是不同意让王颖去畚山了。"自为拿出手机说,"那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就说我不答应。"
  "我刚才说了不让她去吗?你让我做恶人是吗?我有权决定她去不去畚山吗?要是你心里仍有这初恋情人,我能挡得了吗?"梦芸夺过手机说。
  "你干吗有那么多‘吗’?"自为忽然起身,在梦芸面前站正说,"亲爱的梦芸,现在你是我唯一的真爱,我与那王颖,我发誓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不信,我马上与你登记去。哦不,现在不行,民政局已关门了,明天一早去。"
  "扑哧"梦芸笑了起来,忙把自为拉到床沿坐下说:"你这是干吗?这下好像我是你的老师似的。我是跟你闹着玩的,看你够紧张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唉,我最弄不懂你们女人的心了。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自为搂着梦芸的头说,"你到底让不让这王颖老师去三江学校?"
  "设身处地替王老师想想,是挺难的。若她与我一块去畚山,我们也多了个老乡,也可多些相互照应,也是不错的。只要你能把握好,我能有什么意见。"梦芸也搂住自为脖子说。
  "看来你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不必勉强么。"自为在梦芸红苹果脸上亲了一口说。
  "谁勉强了?你们都是我的老师,尊敬老师是学生的本分。"梦芸笑着说,"其实这小王老师当年待我是蛮好的。尽管我的外语成绩很差,但还是会耐心细致地教我,不象你有时会凶巴巴的。"
  "这我承认,我是个大男人,没这小王老师细腻、耐心。"自为又问道,"你是同意她也去畚山了?"
  "到时我亲自去叫小王老师一快去,这下你总该满意了。"梦芸也亲了自为一口说。
  "我就知道何梦芸同学不是个小心眼、醋坛子。"自为一把抱紧了梦芸。
  过了一会,自为朝对面的床铺呶呶嘴问:"你仍与姜红睡一起?"
  "她呀,早就睡到你外甥那里去了。现在是水琳与我住在这里。不过这几天她带几个人在参加广交会。"梦芸答道。忽然梦芸深深看了一眼自为,小声说:"要么今夜你就睡这?"
  自为望着望着含情脉脉的梦芸,沉思了一会,慢慢站起身说:"我还是回原来的那个房间吧,那里侬不是已为我晒好了竹席与被子了吗?"
  "下次我就不给侬晒了。"梦芸娇滴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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