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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老墙


  秋风飒飒,吹得树叶簌簌作响,黄叶如一只只软弱无力的蝴蝶,无声无息地飘落到地上,唯有那面老墙,坚毅地立着。
  今年是曾祖母去世的第四个年头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曾祖母的微笑。记得那年我四岁,寄养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和曾祖母住在一起,曾祖母年轻时没少吃苦,生活也很节俭,自从我来以后,她虽然腿脚不灵便,还要照顾我,就更加辛苦了。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爷爷奶奶外出有事不在家,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我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曾祖母急得手忙脚乱,家里又没有退烧药,她只能不停地把浸透冷水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可是我的额头仍然像火一样烫。
  接着,我在迷糊中看见曾祖母随手拿过一把雨伞便蹒跚着走进雨中……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着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了大火中……我这才发现,我的世界若没有曾祖母原来如此
  让我害怕。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手触碰到一双温暖的大手,驱散了我心中的恐惧。我睁眼一看,是曾祖母回来了!
  此时,曾祖母正慈祥地看着我,雨水和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她端着盛着药汁的小碗,一勺一勺地喂我喝。就算此时天塌下来,曾祖母的小屋里也依旧温暖如春。
  后来父母把我接走了,临别时我坐在车上,回头看了一眼曾祖母——她迎风独立于那面老墙前。恍惚中,我看到她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和斑斑白发。
  再一次回到老家,我看到的却是满院的白花和堂屋里那口刺眼的棺材。
  我呆呆地走入小院,那老墙似乎在向我诉说我走后这么发生的一切。过了这么久,时光已在墙上留下了它走过的痕迹,唯有这面墙能给我带来少许安慰。
  泪眼朦胧中,我又看见了曾祖母立于老墙前的样子。须臾,我伏在老墙上,泪水染湿了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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