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血色迷钟


  1:
  我叫福金,出生在晋陕交界的翠屏小镇,翠屏镇南北长,东西宽,人口约有2万人,不大可也不小。整个镇子毗邻黄河,几千年来黄河在这里不断的冲刷,所以我们这里又叫黄河拐子。   相传,这里有好多的沉船,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留下来的财富,也许是改朝换代之时人们为了远离战乱来不及逃跑而留下来的吧!千百年来,王朝更迭频繁,那些王侯将相们早已经化作了历史尘埃,话说秦始皇嬴政,两千多年前在此建国,一扫六舍,统一天下。然而,他的死到今天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迷,他的坟墓,他的殉葬品。他埋在哪里?有多少宝贝?老黄河拐子的老百姓祖祖辈辈口口相传,只知道就在这八百里秦川下埋藏着。历朝历代至今,这里的人们除了种地外,寻宝,也就成了我们为要的生活来源之一,有人甚至以此为业,得到一件宝物,几乎就可以让全家衣食无忧了。你想想两千多年前的宝贝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人又能不动心?哪个能经得起诱惑呢?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为了钱财不则手段,又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此例古今中外不胜枚举,这里的老百姓也不是对人,哪怕付出生命代价,又何尝不值呢?   据说秦始皇嬴政死在了东巡的路上,他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药不惜令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东渡倭国,这才有了日本。当然,这是后话,不是我们所探讨的,嬴政最后无果而终。他虽贵为帝王,却也是肉体凡胎,终究是个凡人,抵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我们就从他的身后之事开始说起吧!嬴政驾崩后,他生前所期盼的万世之基业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就被农民起义淹没在历史洪流之中。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这里的农民因为打井而意外发现了秦始皇陵兵马俑,国家因此而大规模发掘,这就是世界几大奇迹之一。可见嬴政生前就为自己的身后之事而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为自己打造了一个空前绝后的皇陵,这也为后世留下了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   然而,世代居住在黄河拐子的老百姓对这些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们最关心的莫过老黄河拐子的河床下究竟埋有多少宝藏?藏在哪里?什么样的宝贝?价值多少?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当然,我也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人,换句话讲,我也是个俗人,对埋藏在地下的财富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   小时候,听家人说因祖上在清朝开国时在关中一带缴灭李自成有功,先祖便被顺治爷封为将军,编入汉军八旗,因本姓为傅,顺治爷改傅为满洲姓氏富察,世代居住于此,成为关中地区少有的满洲贵族,清亡后,革命党大势追杀满人,迫于生计,又改回了本姓,为了彻底断了曾是"显赫皇族"这一身份,太爷爷忍痛将"傅"字改为非常吉利的"福"姓。家族本兴旺,但到了父辈那里,由于八十年代的计划生育政策,只留下了我这么一根独苗。也正因为如此,我没有按照族谱上钦定的方法按字辈取名,父亲为我取单名一个"金"字,再加我的姓氏,其含义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吧!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的成长与生活自然也成为家族中的头等大事,也是时运不济吧,出生的时候正好碰上"十年浩劫",我的教育问题,成了族里的头等大事,七十年代末,高考刚一恢复,我就立刻成为镇上第一个报名学习的人。"十年浩动以后",镇上识文断字的人已不多见,我的毕业,自然使我在翠屏镇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家有什么红白喜事,书写礼账。或者某某挖出个什么文物之类的,找人"鉴定",我也是唯一的人选。   我从小胆子就大,每次遇到办丧事的,别人家的孩子唯恐躲闪不及而粘染上邪气,不用父母管教,也不去席面上吃饭,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敢。我就与众不同了,这大概也是我没有多少朋友的原因之一吧!记得有一次,邻居家的老人去世,所有的乡亲们都在忙里忙外,我还是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脱逃",跑去邻家,趁人不备,揭下老人"蒙脸布"细细端详之时,却遭来正在此处帮忙的爷爷的一顿拳脚,提着耳朵就把我揪到家中,交给父母严加看管。为这,邻家好久也不和我家说话,后经父母调停,这才不了了之。也打那时候起,父母就知道我胆子大。镇上再有丧事,就把我锁在家中,不让出门。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想办法逃脱。有时,甚至代替父母去人家家奔丧,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看看看人死之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的心里也一直有个问号,为了早日解开这个迷,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我悄悄地溜出家门,带着手电,借着月色,我来到位于镇子西南方的乱葬岗,一个人坐在一个坟头,品死者的供品;拿死者的骨灰盒;看死者的遗像,并将它丢在风中。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我壮着胆子走遍了每一个坟头。第二日,便传出"死者遇鬼"的惊天大消息,虽然我父母也怀疑是我干的,但他们也只是怀疑而已,天长日久,此事也就无人再提了。   上天总是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们这里世世代代就以打捞老黄河拐子下沉船里的宝贝为生,这一次,一开始,我们也没把它当作什么大新闻来看,当时我估计,这无非也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把自己的什么物件没有带走而已,没有那么太放在心上,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个所谓大户人家剩下的陪葬品:一个先秦时期的老物件——壹个古老而笨重的老编钟。   几个蠢贼兴奋不已,全然没有顾及到周围的变化,于是,便全力将它捞了出来。准备借机销赃。这几个"蠢贼"的头目,也就是本县赫赫有名的盗墓贼——陈山娃。这个老木钟,就暂时安放在了陈山娃的老宅院,手下的人以为这次捞到了一个大买卖,哪知?更大的危险已经向他们逼近。当夜,陈山娃一伙暴毙,死因不明。因他们一伙儿偷盗别人家东西太多了,有迷信的乡亲说,这是那些鬼魂来向他们索命了。换句话说,就是报应到了。   毕竟是人命大于天,公安及政府部门很快就介入调查,法医也只是查明他们像是被一种尚不知名的有害气体所毒死,具体原因尚在调查之中。不久以后会给死者家属一个明确的调查结果。死者全部七窍流血,死状惨极。待家属认尸签字之后,尸体全部被送进了县殡仪馆冷藏室,等待调查结果出来之后,火化处理。由于警方怀疑案件与编钟有关,但所有接触到这件木钟的警员和百姓全都不明原因死亡,所以,警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编钟留在原地,无人敢看守,暂且不提。   编钟的神秘立刻引起整个翠屏镇老百姓浓厚的兴趣,也包括我和我的好友嬴风,他早已摩拳擦掌,为了一探究竟,我们展开"调查",决定先从老木钟的样子和它出水的地点入手。当然木钟的诅咒也早已在十里八乡传将开来……。   2:
  我和嬴风为了一探大钟的究竟,决定先从大钟的样子和它的出水处入手,这一睹大钟的风采,自然也就成了首要任务.嬴风艺高人胆大,这秦始皇后人的风采,可不是盖的。   陈山娃的老宅子位于镇东,是一处有着明清建筑风格的古宅院。他父母过世的早,这是留给他的唯一遗产。他这一去,古宅就成了荒宅了。   入夜,我和嬴风各自拿着手电,趁着月色,摸索着来到陈山娃的古宅。阴深的红漆大门被上了锁,透过门缝,大笨钟的位置跟本就看不到,只是觉得阴风习习,禁不住让人直打冷颤。   "金哥,"嬴风推了我一下,道:"俺两个怎么进去啊?"   "兄弟!先别轻举妄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这诅咒是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道。   我看了看围墙的高度大概在三米左右,以嬴风的功夫,翻进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我和嬴风各自掏出口罩戴好,嬴风就一手抓住我的肩膀,脚下一动,一阵冷风袭来,我还没等来得及反应,就一个踉跄的险些跌倒。   赢风扶住我,道:"金哥,戴好手套,遮住口鼻,你跟住俺就好了。"   说着,嬴风打开手电,原地转了一圈后,发现了大钟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我两个只能匍匐前进,顿时感到一股刺鼻的气体扑面而来,我俩感觉有点头晕目眩,鼻孔也像是被什么堵住,越接进目标,呼吸就困难。大钟放在院子当中的一口枯井旁,周围雾气缭绕,编钟的上半部分被一个巨大的木匣子罩着,从远处望去,木匣上布满了苔藓,还有一道长长的裂痕,好像是被人用什么外力强行橇过所致,不过那毫无大碍,仅仅是露出下面一小部分而已。随着轻风习习,发出"吱吱吱吱"悦耳的声音,否则,也没人会想到里面罩着的,会是大编钟。   嬴风止住前行,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按在地上,倏地一跃而起,回头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我,道:金哥,你先别动。俺去去就来。"   还没等我回答他,他腾空飞出院子,脚步由近及远,留下一脸茫然的我,不知所措。不一会儿,脚步声又由远及近,又听到"嗖"地一声,嬴风跃入院中,他快速倒地,滚到我的身边,手里赫然多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他不顾这令人作呕的气体,再次往前爬出一米多,利用手中的木棍插到大钟的底部,用力向上一挑,只听"哐啷"一声,钟罩掉落在地,还没等我们来得及反应,一段悦耳的音乐响彻开来,并伴有耀眼的光芒,我俩出于本能,遮住双眼,令人奇怪的是,那股刺鼻难闻的气体却不知踪影,相反,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淡淡的沉木之香。   随着音乐声越来越小,光芒也越来越暗,我们才能有幸一睹大钟的尊容:这是一个用沉木雕琢古香古色的大钟,高约两米左右,宽约一米见方,目测重量大概在百斤开外,怨不得陈山娃那伙人会费那么那么大的力气才把它弄到这里来。经过刚才的巨烈敲击,大钟丝毫未动,掉落在地上的钟罩,也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   钟体高大,一行行的横亘在编钟的相应位置,每行几十个犹如铜铃铛一般的小东西镶嵌在那一行行的横木上,微风吹来,铜铃轻轻的舞动,那声音也越发的动听。柔和的月光下,铜铃铛润色如金,金黄的几道光芒映在人的瞳孔内,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舒服,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当大钟的光芒暗到一定程度后,便不再变暗,整个院子里,除了那柔柔的月光之外,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就是这几道光芒了。铜铃铛不停的晃动着,像是向人们诉说它沉睡在地下的那段令人难以想象的往事,更令人难置信的是,这样一个绝世宝物,竟然与一桩桩的人命案有关……。等着人们一步步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我们在来之前没有任何把握能够活着出去,由于大编钟潜在的危险还没有解除,我们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我们两个同时冒出来一个想法:想把大钟带走,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既保护了大钟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因为得到它而送去无辜的生命.牺牲自己不算什么,一不做,二不休,说干就干,人都只有一条命,哪怕有一丝活的希望,谁愿意去送死呢?我俩做好防护措施,接近大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钟重新罩上,大钟的光芒,转眼就被遮住。可是它这么大,又岂是我们两个人就能抬的动的呢?   "不如就让它在这里吧!"嬴风指了指那口古井,道。   说完,嬴风拾起地上的一小块砖头,扔进井里,不久后,一声清脆的声响从井底传出,像是砸到了石板上,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又听轰隆一声巨响,瞬间,一股浓密的黑烟冒了出来,大地在颤抖,瓦砾在乱飞,但大钟却纹丝不动。天空也变得昏暗起来,一团团浓密的乌云很快就将月亮遮住,院中一片漆黑。   这时,一阵邪风吹来,房门和大门同时大敞时开,两个身影迅速的窜入院中,抱起大钟,"哈!......哈!......哈!......"伴随着诡谲的笑声,两人一前一后跃入井中,笑声也逐渐消失,我们没有来的急反应是怎么回事,一切就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那个沉香编钟。   我两个刚要说什么,就被井底传出的一阵香气熏得不省人事,双双倒在古井旁......   当我们醒来时,却已不在院中。在我们心中的那个疑团,却始终也没有解开,为什么所有接触到大钟的人,除了我们,还有那神秘消失的两个黑影,其他人会全部的死亡呢?   翌日,大钟神秘消失的消息,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翠屏镇,同时消失的,还有镇上平日里不善言谈的一老一少,人们都说,那一老一少的失踪,肯定与那个古香古色的大编钟有关......   然而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的发生,也仅仅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的迷底,等着人们去揭开。这,关乎的一个千年老镇的生死存亡,看来这古老的老黄河拐子,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翠屏镇的灾难,也随之降临。   久旱无雨的三秦大地这夜突降倾盆暴雨,黄河水位持续暴涨,黄河拐子经受不起这上天的巨大恩惠,暴雨掺杂着黄泥汤子涌入整个翠屏镇,人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连夜撤出家园到空旷地带安置。我们也决定利用这个天气,再次来到古井旁,准备一探大钟的下落。   就在整个翠屏镇的人都在为生计而逃时,电闪雷鸣的夜空下,我和嬴风两个人的身影飞一般的向那座古宅靠近,为了应对突发的危险,我们全副武装。在摸索中,再次来到古井,为了打开这层层迷团,我们也不管什么怕不怕了。在这诡异的天气下,古井里显得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雨水顺着井口哗哗的向下流。我们利用随身携带的绳索悄悄的潜到井底,原来这井底竟是一条深深的甬道......   进入井下我们才知道,这古井的故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冗长的古井甬道被两束光芒照亮,我和嬴风各自拿着手电筒步步小心的在甬道里摸索前进,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随着我们的步步深入,外面的雷声也越来越小,我和嬴风面面相觑,互不说话,生怕惊扰到地下的幽灵们。除了手中的手电筒外,我们身无它物。顺着甬道走了很远,我们也才知道这竟是一条通往墓室的甬道,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之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周围静的出奇,我们的心跳加速,小心的向前走着。离我们想要的答案,也越来越近了。   兴奋很快就战胜了恐怖,为了节省电量,我们的光束忽明忽暗,哪里知道迎接我们的并不是什么惊喜,潜伏的危险正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   突然,嬴风脚下一滑,来不及反应的他手掌不小心出碰到墙上的机关消息一排排冷箭"嗖""嗖"向我们的方向射来,还是嬴风眼急手快,来不及解释什么,他将我踹倒在地,我刚倒下,那一排排毒箭钉在我们身后的墙壁上,霎那间,嬴风的脸色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他狂咽唾沫, 胆子再大,在死亡面前,还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心想,如果我们不慎倒在这里,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死法呢?   嬴风倒地的瞬间,两侧的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破,两道强光令人无法张开双眼,身上也被一条条冰冷的毒蛇缠住,让人动弹不得,我平生最怕毒蛇,我吓得浑身发抖,而嬴风却是异常的冷静,他快速的站起身,就地一转,将毒蛇甩在墙上摔死,我被这一切惊呆了,嬴风看着我,微微一笑,抓住一根毒蛇,用力掷出,毒蛇被摔的粉碎。接下来,如法炮制。毒蛇全部被摔死。墓室里了充满了血的味道。   强光令我们混身灼热难忍,倒在地上快速地向前爬着,一直爬到台阶近前。两个人同时静止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我俩吓得久久不敢再向前爬动,生怕不小心再碰到什么机关,幸运之神不可能永远照顾我们,如果这样的死去,那多不值啊!可谁知这些,也仅仅就是个下马威而已。   "金哥,"嬴风打破局面,问道,听的出来,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许多,"咋办嘞?"   "我道:"俺哪知道?这来都来了,还能咋办?"我的声音也不洪亮,也许是吓破胆了的缘故吧。   我接着说:"兄弟,咱俩今天差点交待在这儿!方才多亏是你救了俺一命,要不然,俺福金现在连福铁都不是了。"   嬴风听了我的这些话,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浑然忘记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灯火通明?等我俩冷静下来时,这才发现随身带来的手电也不知去向,如鬼魅般地消失了。   嬴风环顾一周之后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金哥,"他率先开口道,"俺想这里肯定还有暗器。"我这兄弟可能是武侠片子看多了,把机关说成了暗器。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向两侧指了指,嬴风心领神会,刚才的那一幕幕还让我们还心有余悸,不敢直立行走,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冰凉的甬道上。   嬴风又问:"金哥,你知道机关在哪儿?"他问这话的时候眉毛上扬,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我道:"俺哪知道?俺要是知道,俺就自己来了。俺还带你来作甚?"   我一激灵坐在地上,这才注意到墓室的上方雕刻着的那些怒目圆睁,狰狞百态的怪兽,这一看,着实让自己吓得不轻......   3:
  就在我目不转睛的盯的着上方的怪兽看时,就见整个墓室突然被一团烟雾笼罩,我二人顿觉头晕目眩,后背莫名的灼热感让我们疼痛难忍,我们来不及摭掩口鼻,趴在地上,前胸冰凉,后背滚烫,那滋味真的让人不如死了的好,慢慢地,我俩的眼皮逐渐沉重,似乎忘记了疼痛,就这么错死过去,墓室里的"灯"光,也突然熄灭,漆黑的让人寸步难移。   过了许久,我慢慢的恢复了意识,身上的疼痛,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嬴风也慢慢的睁开眼睛。我试图站起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剧烈的头痛让我不得不趴在原地,肚子紧贴在石砖上,那冰凉的滋味儿真的让人说不出口。   我用手指捅了捅身边的嬴风,这一动,着实让我吓得不轻:一条残缺的手臂从头上的台阶上滚了下来,血一点一滴地从手臂上流出,滴落在我的头上,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手上的鲜血殷红,我看得直伸舌头,不清楚我们昏迷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昏迷时就已然熄灭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被点亮。   这诡谲的墓室,让人琢磨不清。我还在注视着那条残臂,没有意识到嬴风已经醒来,他看到我身上的血迹还有那条残缺的手臂,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大嘴,一脸的愕然。他"妈呀!"一声,我这才知道他已经醒,除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外,姿势几乎与昏迷时相同。   我下意识的抹了抹身上的血迹,有气无力的问道:"你醒了啊?兄弟。"嬴风挪了挪身体,他想坐起来,却又倒了下去,刚要说什么,却又怔住了,脸上的肌肉绷的很紧,时而抽搐一下,我顺着他的目光,努力的向台阶上方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也和嬴风一样,嗓子眼里咕哝着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前面石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刚才的那只残臂,大概就是某具尸体上的吧!尸体大多面目狰狞,有的已面目全非。除尸体外,还有散落满地的金银珠宝,很难想象这里在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两个能够苟活?来不及想那么多了。那满地的金银珠宝让我俩的眼里放光,贪婪之心逐渐战胜了恐怖心理。 忘记了身后的灼热疼痛;忘记了那个古编钟的存在。拼了命的向着上一个台阶爬去。嬴风见我如此这般,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努力的向上爬去。   十八级台阶,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分别用了多长时间,看着这些珠宝,我们早已红了眼,贪婪让我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我们用尽全力推开那些挡路的尸体,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观察这些尸体,大部分都呈烧焦状,难道和我们身后的灼热感有关?我们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各自脱去上衣,尽可能多的搜刮地上的珠宝,根本无暇他顾。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能捡一条命,并且还有可能逃出墓室时,我们就已经很满意了。本来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刚才这么一折腾,仅有的一点力气也剩不多少了,但是活命要紧,再在这里待下去,钱财再多也要饿死。我们两个将用衣服包好珠宝用力从台阶上丢下,爬下台阶。   "金哥,俺两个会不会死在这里啊?这咋出去啊?"我对他这丧气话显得不屑一顾,瞥了他一眼道:"咋进来的就咋出去呗!要死早死了,走不了就爬,俺就不信爬不出去,这多财富拿不出去,俺两个那不是白来了?"   全然把调查大钟下落一事,忘在脑后.话音刚落,我们谁都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爬着,除了向前爬,我们别无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的体力也渐渐的恢复,因为有了来时的教训,我们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再碰到什么机关按钮,那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正说着,我斜眼看着来时射向我们的那一排排毒箭,早已深深的嵌在了长廊的墙壁中。我们轻微的脚步声离井口也越来越近了。我们不清楚自己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只是早已感觉饥肠辘辘,再出不去,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暴雨还在下,闪电及雷声也是一直打个不停。自己的家成了什么样,我们想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把这一兜子珠宝(姑且就叫兜子吧)就放在井口,我们已经带不出去它们了,一前一后顺着那条来时带的绳索,爬出井口。睁开眼睛一看,古宅已成废墟,整个院落除了这口井之外,业已全部成为瓦砾。   雨还在下,雷声还是那么的沉闷,我俩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然而,家在哪里?家,早已成为这残垣断壁中的一员了。   老黄河拐子的暴雨一直在持续,整个翠屏镇的乡民全部被政府安排在了空旷地带,诸如镇子上的各中小学,各机关事业单位的办公楼等等。学生休学,单位放假。政府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抗洪救灾当中去。由于暴雨来的太突然,有的乡民来不及躲避,被洪水冲散的大有人在,而我和嬴风下落不明,也被县政府统计到了失踪人员的名单当中去。最最难过的要数我和嬴风的父母,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利用这样的一个天气,前去盗墓找钟。当然,还有那些因不明原因而死在古墓当的中的人。   我和嬴风就这么顶着暴风雨走着,后背莫名的灼伤加上雨水的冲洗,显得格外的疼痛,"再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着同样疲惫的嬴风,说道。"是啊!我们得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看到人?"嬴风道,"可是到哪里去找呢?会不会走丢?"我笑道。   暴雨就这样把一个千年古镇给摧毁的满目疮痍,一片狼藉,除了残垣断壁,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老黄河拐子沟壑纵横,难觅人烟,这让饥寒交迫的我们更是雪上加霜,看着日夜守候的家园就这样成了废墟,我们的心里有说不也来的伤感。又一个夜幕就要降临了,几近绝望的我们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一个道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远处,一支救援队在瓦砾之间搜寻着什么,这也让我们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们奋力的呼喊,力图引起救援队的注意。霎时间,一束束电光朝着我们的方面照射过来。"快!""快!""快!""那边有人!"几个壮小伙奔跑着过来,看到吐着长舌的警犬,一联想到墓穴里的尸体,我们立刻就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黎明时分,外面的雨好小多了,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白大褂。"你醒了啊?"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我这才定睛一看,一个俏皮可爱的小护士,戴着眼镜,扎着一个小马尾辫,笑着向我走来。   "嗯嗯!醒了,谢谢啊!"看着小美女这样的关心,虽然这是她的天职,但是我还是感觉心里面暖暖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唉唉唉!你先别乱动!小心别弄到了针。"也许是自己被病痛烧的糊涂了吧!没有注意到为自己输液的吊瓶还有床头那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我看看她,连声说:"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你也别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责任。对了,我叫姬丽丽,你可以叫我丽丽护士,我负责这个"病房"。有事你喊我就可以了。我去照顾其他病人了。"说完,她拿起身边的医疗器械笑着和同事走了出去。   所谓病房,就是一个个在镇中心校操场上搭建起来的小帐篷,为了抢险救灾,把人民群众的损失降到最小,政府也只能先把这里做为安置灾民的救济场所之一了。   嬴风趴在我对面的病床上,刚刚醒过来的他一脸的茫然,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问道:"金哥,这是哪啊?"   我瞧了瞧他,笑答:"医院啊!俺还以为你死了呢?哈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取笑俺。"嬴风嘟嚷道。   说话间,一名中年男医生拿着一个小本子,见我们醒来,他问:"好些了吗?你们先心的在这里养伤,不用担心你们的家人,政府会替你们照顾好他们的,尽管放心好了。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他关切的问着我,我都一一作答,随后他又登记了嬴风和其他的病人。   帐篷外等了好久的病人家属获准进来认亲,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害怕进来的不是自己的父母,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如果为了自己的任性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这大钟的下落,还不如不查了,这珠宝还要它何用?想到这儿,我一扭头,发现进来的果然不是父母,我这心里头一下子就凉了大半截儿……。   4:
  我的临时病房内总共有四张床,除了我和我对面的嬴风外,还有两张病床上躺着的是在此次洪水中受了中受了重伤的两个翠屏镇的乡民,由于二人一直昏迷不醒,刚刚获准进来的受伤者家属是一脸的愁眉不展,那几个负责给伤员登记的医生也正在全力的抢救中。   夜, 后背的灼伤已经痛的令我几乎不能入睡,只能静静的趴在病床上,琢磨着大钟的去向。嬴风他只是疲劳过度,短暂的对话过后,传入耳内的,几乎全是他的呼噜声,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顺利的入眠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到天亮的,账外早已人声攒动,医护人员忙的几乎是不可开交,临近正午时分,那个名叫姬丽丽的小护士拿着几个饭盒,分别放在我们四人的床头,我抬头看了看了她,欲言又止,她见我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无奈的我只是看着插在血管里的针头,药液点点滴滴的注射在我的身体,身后,仍然是鼾声如雷……。   大钟的下落、那枯井里的古墓,还有那一具具不知从哪里来的尸体,最最让人担忧的,却是那神秘消失的一老一少,一想到这些,我就茫然失落的像一条落水狗一样,嬴风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个时候他居然能睡的着。   连日的狂风暴雨从此让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安静的小镇再也没有安静过,这日,大风夹杂着黄泥汤子瞬间就将搭在学校操场上的一个个简易帐蓬掀翻,大树被连根拔起,折断,到处乱飞。 漫天的乌云大兵压境,那阵势,怎一个怕字了得。因恐惧而四散逃命的人们犹如惊弓之鸟,狂风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对待逃命的人们丝毫不留情面,被大风吹散的人们毫无招架的能力,力竭的人们忘记了家园已成废墟,一个个无奈的望着天,嘴里剩下的只有诅咒,我们究竟做了什么,要这么折磨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们。   "报应啊!报应!造孽!这就是报应啊!"一名老者仰天狂喊,从他的字里行间,身负重伤的我和赢风似乎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老者跪在黄泥汤子里,捶胸顿足,撕心裂肺的喊着。那些消防战士和医务人员对这恶劣的天气和四散的人们也是束手无策,人们只顿逃命,但在这暴雨狂风下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现在看来只有那口枯井是最安全的了。" 嬴风对我说道,"可是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我说这话时回头看了看还在被痛苦折磨着尚未痊愈的病人。"政府会给他们一个说法的。" 嬴风接着道。"这就不是你我能够操心的了。"我们的谈话突然被一阵女孩刺耳的尖叫声打破,发出这么凄惨声音的,正是那个美女护士姬丽丽。我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风把天边的团团乌云卷起,转眼之间化作一条巨龙,巨龙笔直的腾空而起,周围的残云霎时裂开,巨龙一路青云直上,天空传出一阵阵巨响,大风也戛然而止,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云隙中钻出,巨龙突然一转身,吓的乌云分分钟散去。久违的太阳刚一露头,还没散发出足够的光芒,就见巨龙又腾空一跃,又一个大转身,张着大口,长啸一声直奔太阳而去。刚刚恢复光芒的小镇眨眼功夫又被黑暗笼罩,那讨人厌的黄泥汤子也已不见了踪影,气温降自冰点以下,打了人们一个猝不及防。   黑暗,寒冷,让人们不知所措。在黑暗中冻的瑟瑟发抖,没多久,那巨龙从太阳身旁划过,围着太阳绕了一圈后,向下瞧了瞧这些可怜的人们,再次张起大口,打了个哈欠,向西方天际九曲山方向飞去。太阳也再次露出光芒。所有的超自然现象从这一刻起,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人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躺在瓦砾中的人们突然觉得大地在巨烈晃动,强烈的求生欲望令人们再次陷入慌乱之中。"都别乱,大家都别乱,快就地趴下。"一名医生向人们喊道。说着,他指挥大家就地趴下,慌乱中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就地趴在那儿,大地仍在颤抖,操场中央被撕出条条裂缝,且越来越宽,越来越宽。那名说话的医生瞪着双眼,看着那条条裂缝渐渐的靠向自己和人们,他张开大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飞起的石块和瓦砾一块块被颤动的大地抛向空中,趴在地上的人们满身黄泥,没人能想到这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人们和那名医生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条条地裂和那些飞起的石块和瓦砾靠近自己,也浑然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可以躲开。   "这是诅咒,这是诅咒,这是诅咒啊!"那名之前还在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老者,再一次语出惊人,老人似乎知道这黄河拐子的什么秘密,"老天你开开眼,别再折磨我们翠屏的人啦!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啊!" 老人的喊叫是那么的悲惨,悲惨的让人胆颤。人们还不明白老人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就听"咚"的一声一块碎石块击中老人的头部,老人的头部流血不止,随即,老人也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大地的裂缝已经逼向人们,人们这才想起来逃跑,可是为时已晚,跑的慢一点的人们还没有的反应的机会,就被裂缝吞噬掉了,飞沙和乱石也没有饶过这些可怜的人们,随着声声惨叫,人们手舞足蹈,像是中了什么魔一样,上蹦下跳,一旦不动,便会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有着精湛的武艺的嬴风这个时候也显得是那么的无助,他的功夫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他看着人们一个个的在他面前倒下,而他的功夫却也只能护住他周围的那么几个人, 他大骂自己是混蛋,学艺不精,连镇子上的老乡们都保护不了,还要这祖传的武艺干吗呢?嬴风的自责是那么的无奈和沮丧,可是又有谁会知道,这些灾难,也仅仅是个开始。他那个时候也许还不知道,造成这一系列灾殃灾难后果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座神秘而古老的大编钟,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我们造的孽,最最最该死的是我们俩,如果不把这一切一切的迷团揭开,自己怎么能对得起这些朝夕相处的老乡们呢?当然,这些,也都是之后才想到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折腾了一天的老天爷和土地老爷似乎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劫后余生的人们纷纷逃离家园,那名刚刚死去的老者说的话似乎还让人们心有余悸,毕竟那个时代的人们的思想相对来说还是那么的保守,可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能让人不想信诅咒的存在呢?人们除了逃命,还能干什么呢?毕竟像重见家园这样的大事,又岂是小民百姓能操的了心的。灾难彻底的将一座千年古镇移为平地,周围的一些乡镇也跟着遭了秧。平日里人声鼎沸的小镇如今已是一片荒凉。而我和嬴风却仍留在那片空旷的操场上,恐惧战胜了饥饿。随着夜暮的降临,这种恐惧感便愈发愈强烈,不是我们的胆子有多小,我的胆大,也只是建立在正常现象之内的。我们之所以选择天黑透了再离开,无非还是惦记着那座大钟。趁老天爷还没有在次发威,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我们想到这里,正欲转身离开,废墟中一阵阵微弱的呼救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5:
  "金哥,"嬴风听道呼救声,突然眉头一皱,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道,"谁在说话?你听到了吗?"我嗯了一声,道:"听到了,好熟悉啊!找找。"时值农历月末,月亮出来的比较晚,再加上天上的乌云仍然没有散尽,虽然当时也就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连续几日的摧残使这里变得如同荒郊野外,没有灯光,我们又没有照明设备,这样一来,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话不多说,那呼救的声音仍在持续,且越来越微弱,如果不能用时找到的话,呼救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只能借着微不足道的星光,搜索着。"我在这儿,救我,救我啊!"声音就在不远处,我刚要回头循声而去,一个趔趄就被绊倒在地,吃了一口黄泥浆。我本能的伸手这么乱抓,一不小心碰到了绊倒我的尸体,这才明白自己摔倒的原因,来不及多想,我立刻站起身,不顾身上的黄泥,喊道:"兄弟,哪儿呢?"嬴风闻声应道:"这儿呢?咋了金哥?""没事儿!摔了一跤。"说罢, 我们继续奔着声音而去。   "金哥,你有水吗?" 嬴风问道。"你傻了吧!兄弟。俺哪来的水啊!你又不是不不知道。" 我当时错误的理解为是他渴了想要水喝,没有想过是要给求救者的。嬴风没有继续接我的话茬,一把揪住了我,"金哥,别走了,我找到她了。""什么?你找到什么了?"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说懵了,停了几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才问道,"在哪儿呢?""这儿啊!"说着他抓住我的手向下指了指。我立刻像疯了似的蹲下狠命的用手刨着土,这才意识到,后背的那些许伤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疼了。嬴风看我的样子有点可笑,不过我也是救人心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还在那里拼命的找,没有注意到嬴风的动作。只见他弯下腰,将我扯到一旁,又向前两步,俯身将伤扶起,伤者有气无力的喘息着,立刻瘫倒在他里,昏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想过去一探究竟,刚迈开腿,就被嬴风给制止住了,"金哥,你别动。"我正要问为什么不让我动,嬴风还没等我开口问他,接着说道:"小心,别掉进去。"我这才明白过来,完全把白天时操场大地裂的事情想起来,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走吧!"嬴风说完一手抱着那受伤的女子,一手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住我的一只手,脚尖一点地,"腾"的一跃而起,我只是觉得耳旁的风"嗖"、"嗖"的吹过,还没有享受完这凉风的待遇,我们就被嬴风带到了陈山娃的古宅的院子里。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好的记忆力,要是放在我的头上,就是想回来,也找不到地方啊!院子里早已不是我们之前来时的那个样子了,那高高大大的围墙也变成了瘫在一起的一堆堆破砖头瓦块,古宅也只剩下框架。镇上的人们死的死,逃的逃,没有谁会想到这里会是一处安宁之所。那时候,我和嬴风没有一丝思念家人的念头,没有当初躺在帐篷里时想的那么强烈了。   "金哥,别傻站着了,去弄点水,宅子里边有,一定要救活她。""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俺上哪去找啊?"我抱怨道。而实际上,我是在妒嫉。嬴风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来,你来扶着她,我去找。"这家伙没有了之前在古墓里的胆怯,冲着我嚷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生气。我上前去,扶住那女子,我一转头的功夫,嬴风就不见了。   那受伤的女子在我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怕她会呼吸困难,于是,我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静静的等待嬴风的归来。这不,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嬴风的一只手拿着一个小陶罐子,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风袭来,方才得知。嬴风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女子,我急忙起身退到他身后,嬴风一手扶着她,一手托起她的下颚,捏住她的两颊。使她的嘴微微张开,拿起身边的陶罐子,喂她喝水,嬴风轻轻唤醒她,那女子微睁双眸,一看搂住她的竟然是个男子,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当她看清嬴风手上陶罐子里的水后,才明白他的意图,配合的轻启芳唇,用尽力气,大口大口的将罐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悄悄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哪怕只是两个黑影。身上的黄泥让我无法蜷缩在一起为自己取暖,只是蹲坐在那里,两个胳膊交叉放在膝盖上,打着哈欠,默默的发着呆。   女子很快就睡着了,嬴风扶着她,没有挪动半步,生怕怀里的美人儿有半点儿惊吓,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弱女子生生的就挨到了黎明。这一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无法相信。这一夜,嬴风没有和我说半句话,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拼命的咽着唾沫。   我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嬴风急忙叫醒我,"金哥,她醒了。"说着,他轻轻的将女子平放在地上,虽然院子里面已是一片废墟,但是比起外边来,仍是干净子许多。"金哥,你看出来她是谁了吗?"我一脸的迷惑,这才站起身来,向他们走去,我注视着她,突然惊叫道:"怎么是你?丽丽护士。""你才看出来啊?我听到第一声呼救的时候,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嬴风看着我,像孩子般的一阵坏笑。我没有理会他,目光全在姬丽丽身上,经过一夜的休养,丽丽的状态明显好多了,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好像有意无意的躲着我们。"她只是惊吓过渡,没有大事儿的。"还没等丽丽开口,嬴风这厮抢话道。嬴风说这话时一脸的无奈,苦笑着。"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儿啊?"丽丽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我这兄弟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只是受到了惊吓,别的没什么大碍。"我抢过了嬴风的话茬,特意看了看嬴风,嬴风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我。"我得走了,谢谢你们啊!去找我们的……。"她说没说完,却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哪知一个踉跄,跌倒在那里。"你现在还要多多的休息,我知道,你丢了你们医院一定很着急。我们也丢了,我们的家人也去向不明,我们比你都急,还有那些刚刚死去的老乡们,他们不是比我们还要可怜吗?"我过去一直以为嬴风这小子英雄救了美心里一定会十分的得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这反到让我感觉有些自愧不如。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倒下去的丽丽护士,可为时一晚,丽丽护士已经倒了下去。"啊!"丽丽本能的叫了一声。我没有再靠近丽丽,又困又乏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嬴风,这个时候他在我心里就像个救世主一样,只要一有困难,我就会想到他。   不觉中天已放亮,饥肠辘辘的我们肚子早就在打鼓了,可是这样的环境,我们又上哪里去寻找食物呢?我钔还可以,可是丽丽,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了这份罪呢?我正胡思乱想着。一阵阴风忽地卷起地上的碎石及沙尘,向我们的方向袭来,我已经困得几乎要不省人事。平滑以有意识到此时凶险已经来到身边。嬴风冷不防地大叫道:"快躲起来。"说话间,又像昨晚一样,两个手臂将我和丽丽护士一左一右地夹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入那口枯井之中。   眨眼的功夫,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正在慢慢升起的太阳也不见了踪影。 乌云迅速占领了整个天空。好不容易迎来黎明的我们不得不再次的面对黑暗。井外的"风景"嬴风根本无暇欣赏,夹着我们在井里黑暗的甬道上快速的向前飞奔着,不多时,我们再次"莅临"这座古墓之中。有了上次的经验,嬴风没有触动任何机关,哪曾想一边的丽丽却吓的花容失色,不住的大声叫着,这一叫不要紧,强大的声波迫使墓室两旁的蜡烛燃烧起来。丽丽被这景象吓得再次昏了过去。此时,嬴风也怔住了,他正在犹豫之时,脚底一滑,一不小心踢到地上一具骷髅,他夹着我们正要躲开,那骷髅突然坐了起来,开口道:"哼哼哼,哼哼哼,一个萝卜一个坑,哈哈哈,哈哈哈,一个藤上一个瓜。"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向我们走来,嘴里不断的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再看嬴风,他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刚刚还被我视作英雄的他竟然狼狈不堪的结巴道:"金哥,这……这……这,咋……咋回事儿啊?"我从小就不怕这个,沉着道:"兄弟,你放我下来,你带丽丽护士躲到后面去,我有办法对付它。"正说着,那骷髅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的小臂立刻一阵巨痛袭来,还没等我来的急做出反应,那骷髅咆哮着冲我龇牙一乐,竟然一口就奔着我的脖子咬来……   6: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那骷髅怪咬到我的脖子,我就顺势向地上一倒,那怪物也就压在了我的身上,那骷髅为了防止我逃脱,双手紧紧的箍住我的手,我还没等它咬住我的脖子,我连忙向下坡滚去,摔的那骷髅怪的骨头"嘎吱嘎吱"响,口中仍念念有词。尽管这样,它仍然不肯放过我,我于是继续的向下坡滚去,别说是它了,就是我自己也是摔的连声叫苦,我本想将它的骨头摔的稀碎,却忘了自己其实也是受害者,心中也在暗自琢磨这怪物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已经来不及想什么了,我要是"光荣"了,那嬴风和昏迷不醒的丽丽护士也难逃一劫,尽管嬴风有着高超的武艺。我也不管什么脑袋屁股了,保命要紧,它不让老子动,老子也不让你好,要是让你成了精,那还有我的好?好家伙,我们就这样一直向下方滚去,我只顾拼命的晃着自己的头部,尽量不让这怪物咬到我的脖子。慢慢的,它的手松开了,嘴里也不再念叨什么了,"哗啦啦"骷髅怪身上的骨头被摔得七零八落,散作一堆烂骨头。它终于放过我了,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才想起嬴风和丽丽护士还在上面,他们的不远处,就是我们之前爬上的那个十八级台阶。我本来就筋疲力尽了,再加上刚才的这么一摔,已经彻底的力竭了,无力再爬上去,坐在那堆烂骨头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下眼皮直打架,真想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上它一觉,那该有多好,可是眼下,能睡得着吗?   我扶住墙,慢慢地站起了身,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去,可这些都是精神食粮,照这样下去,即便侥幸离开,拿走那些放在井口的金银财宝,也无济于事,饿也饿死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在外面饿死也比死在这里强,我就是靠这些意念,一步一步的向着甬道的上坡爬去。   我无力再抬头向上看了,就好像忘记了墓室甬道上方的那些雕刻着的怪兽一样,更没有心思关注它们,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上挪着,每走几步,就停下来扶着墙壁喘几口粗气,再继续向上爬。墙壁深处,那一枝枝深嵌进去的毒箭成了我歇息时的玩物,也就当做是一个把手吧!远处,坐在甬道上方的嬴风不停的在向我招手,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就是再在大的事,我也真是爬不动了啊!   我一只手握住一根箭柄,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不经意间我把其中的一枚箭柄折断,心中还在纳闷:"怎么这么脆呢?"不给我想下一句话的功夫,就听头顶有一物呼啸而过,我急忙松开那根已经被我折断的箭柄,扔在地上,急忙抬头向上看,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只见头顶上的那些雕刻不知怎么的有了生气:那巨蟒左右晃动着脑袋,吐着长芯子,稍有不慎就会将毒液喷到我的头上,我吓的张开大嘴,竟然忘记了躲闪。我名叫福金,此刻却没有半点福气可言。   那两只饕餮怪兽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左一右地瞪着我,我在哪里移动,它们的目光就会跟向哪里,就好像随时要把我变成它们的盘中餐一样,都知道这家伙是上古时代特别能吃的怪兽,我小的时候也只是在老人们的故事描绘中听到过它们,现实中并不存在这种动物,没想到,在现实社会中让我给遇上了,尤其是这两个家伙还一爪子握一个三尺铁叉。真是的,这是要干嘛啊!我上次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它们呢?   我只顾看着头顶上的这么几个成了精的雕刻,完全忘记了方才呼啸而过的一条小龙,当我反应过来时,那条小龙就趴在我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那个样子,没有想要伤害我的动机。我见它望着我,我也看着它,说是不害怕,其实都是扯蛋。我仔细端详着这条小龙,却感觉似曾相识,猛然间五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它们怎么长的这么像?"我不明白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会冒出这么个想法,也许是条件反射吧!眼前的这条小龙,为什么会和昨日在镇中心校操场上空那条青云直上的巨龙如此相象,除了大小不一样之外,简直就是一模子里刻出来的,虽说表面上沉着冷静,但实际上心里去是十五个吊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我于是试着向前挪了挪身体,那小龙也向前迈了一小步,再一抬头,头上的那条蟒蛇和那两只饕餮怪兽竟然从墓室上方一跃而下,将我包围在那一小寸地方,虽说我胆子大,但是我也有软肋,也有害怕的东西,从小就怕蛇和那些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的动物,这下可好,全来齐了,我索性把眼睛一闭,心想:好吧,你们谁想吃我就尽管吃吧!最好是一下子就将我毙命,别让我太遭罪。想到这儿,我轻轻的抬起头,故意将脖子暴露在它们面前,咽了一口唾沫,嘴里念叨着:"最后一口唾沫了,等死吧!"   嬴风见我半天没有动静,他一手扶着丽丽护士,一边站起身向我这力望来,他本能的想帮助我,可身边的丽丽又放不开,这是一,二一个,即便他方便救我,万五要是惊吓到了这帮畜生,我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的,他该怎么办?这样一来可把嬴风给急坏了。可不,但凡他能帮我一下,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我闭着眼在那傻等了半天,可是这帮家伙压根就没有要下口吞噬我的意思,那可如何是好?我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下祸可惹大了。我仍然像一根傻柱子一样杵在那儿。僵持着。   我还在那紧闭双目傻傻地等着命运对我的"审判"。根本就没能想到率先打破这僵局的,会是那条小龙。那小龙扯住我的裤角,慢慢的向前推我,我慌忙地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正想着要低头看一下,这些怪物们可能是等不了了,那两头饕餮怪兽一左一右地把我架到小龙的身上,屁股还没等坐稳!就见小龙的身体突然变得特别庞大,受墓室的宽窄限制,使它无法腾空而起,它只能像马一样驮着快速地向上爬着,饕餮怪兽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只有那条大蟒好像是不着急,它慢慢伸出头吐了几口芯子,似睡非睡的盘做一团,原不它们根本就没要侵犯我的意思。   没用多久,我就被那条长龙驮到了嬴风面前,它刚刚站稳,就把我甩倒在台阶上。转瞬就不见了,唯独那两只饕餮怪兽,一见到台阶上那些残存的尸块,飞也是的扑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好不残忍。   我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一秒,只想早一些的离开,尽管这眼前有着数不清的宝藏和许多不解之迷。看着那两个怪物如此的不尊重人类的死者,恨不得立刻就宰了它们。这时,正依偎在嬴风怀里的丽丽护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为了防止她看到那两只怪兽而再次受到惊吓,我快速的站在她的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嬴风开口道:"金哥,你们没事就好了。也别管外面啥样了?我们想办法出去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变成这两个畜生的腹中餐。"我示意他别在说下去了,还好丽丽护士身体非常的虚弱,压根儿就没明白我俩说的啥。   "我们离开这里吧!"嬴风说到,话音刚落,那两头像熊一样有着庞大身躯的饕餮怪兽突然咆哮着堵住了我们唯一的出路,看起来,这两个非人类是临时"变卦",尝到了死人是如此的美味,也想试试活人的味道喽!想到这儿,我的汗毛口吓得立刻竖了起来,这时的我,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大义凛然,誓死不屈的精神了,早已被它们扔掉的三齿铁叉,又重新出现在了它们手上,看来这种架势,真的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7:
  两个手无寸铁的大男人,一个瘦小的弱女子,就这样被这两个怪兽堵住了去路,没有了退路的我们只能这样僵持幸存,也不知道这两个蠢怪兽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又累又困,这都不是最主要的,连续几天没吃东西,现在的窘境分分钟都能要了我们的命,看来这两个家伙尝到了死人肉的美味之后,又想试试活人肉味道是什么滋味。管了不那么多了,嬴风冷不防的对我说道:"金哥,你看好她,这两个家伙交给我了,"说着上,将他怀中奄奄一息的丽丽护士推给了我,我还没有来的及接住她,嬴风就把我们挡在他的身后,看来,他这是准备要拼命了。   "金哥,带着她到台阶上去,越快越好,别耽误时间。"嬴风冲着身后的我们吼道。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小可怜儿,飞速地爬上了铺满了血与肉和人体组织的台阶,心想:"这要是能活着出去,把这些报告给政府,肯定是个大案。"我这边刚好找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站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嬴风向后退了两步,赤手空拳地与这两头怪兽对峙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杀气。   那两头怪兽没有要向他进攻的意思,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傻呆呆地看着嬴风,嬴风被这架式给弄懵了,他舔了舔嘴唇,目光仍然不肯离开眼前的这两着不知死活的家伙。   终于,这两个家伙也不再保持沉默了,它俩相互看了一眼,冲着嬴风怪叫着,那声音,就像受到惊吓的熊罴王,让人不仅毛骨悚然,汗毛直立,震得人得不堵住耳朵。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两端的墙壁也被震开一条裂缝,裂缝越来越宽,整个墓室也在不停的晃动,但却不见有被震掉的石块落下,也不见烛光有分毫的晃动,实属罕见。   我们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为这一切,再一定睛,那两头怪兽却一左一右地分别向两边的石缝里跑去,这时,它们也不再吼叫了。我看着这一切,就像抱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紧紧地护住丽丽护士,还好她没有看到这些,要不然,她非被吓死不可。   墙壁两端的裂缝足足有两米宽,就像被人工雕琢了一样,这他妈哪是什么裂缝啊?这分明不就是两道门吗?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被声音震开后的效果,让人难以置信。"兄弟,你还在那傻站着干吗呢?"我冲着嬴风嚷道。嬴风这才缓过神来,跑向我们这一边。"金哥,咋办?"嬴风问道。"要不?进去看看。"我提了一个建议。"你看咋样?"要不咱俩一边一个?进去看看。""那她咋办?"嬴风指了指躺在我怀中的丽丽护士,"是啊?她咋办?"我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看了看她,只见丽丽护士嘴唇干裂,没有丝毫的血色,脸色也白的吓人,那眸子自从闭上之后,就没再睁开过,"这可咋办哩?"我心想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管她啊?可是我们真的不能丢下她不管,我福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她还是我们的大恩人,怎能不管?要真的不管,等那两头蠢东西玩够了饿了出来再把她给吃了,越想头越疼,这可如何是好啊?   "水……水……水……水……"一个微弱的声音重复着,是我怀中的丽丽护士口中发出的,我和嬴风相互看了一眼,也是不知所措,如果真的能找到水,又何至于这副惨像呢?"金哥,俺两个带上她离开这吧!死在外边也比死在这里强。"嬴风说道,"管它里边有什么,咱要现在不走,一会儿不一定又会遇到啥事儿呢?大不了等我们过了这一关,下次再来不就得了吗?"我一听嬴风这话说的有道理,刚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因为我想到了下方还有那么多的野兽,弄不好,筋疲力尽了,不是坐等着被吃掉吗?   嬴风看出了我的顾虑,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笑道:"放心,风哥,有兄弟在,你们都不用怕。" "兄弟,我不是给你泼冷水,你武艺再高,你毕竟是血肉之躯,俺们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丽丽护士挺不了多长时间了,况且,你还有你和俺,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嬴风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向下望去,没有说什么,像来时一样,一个腋下夹一个,沿着甬道,向墓室的下方飞奔而去,我们前脚刚走,就听后方"咚"、"咚"两声巨响,石门又重新关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暗,整个墓室瞬间鸦雀无声,那几个捣乱的动物,现在是那么的老实,静的连它们的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还好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井口,井口的那根绳子还在,只不过它受到雨水的冲刷,显得湿漉漉的,这个时候的我们,只顾着早一点的逃出生天,完全忘记了我们之前藏在这里的宝贝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嬴风让我先顺着绳子爬上去。看样子,他是真的累了,要不然,有没有绳子,能难得住他吗?   我抓住绳子,把丽丽护士交给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爬出井口,四周静悄悄的,老天也没有再继续作怪,漫天的星斗围着那弯残月,轮流眨着眼睛,我无暇欣赏这月色,正要低头向下看,就听"倏"的一声,嬴风抱着丽丽护士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丽丽护士嘴里仍念叨着"水、水、水",嬴风听着比我都急,他向前趟着走,就听"当啷"一声,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陶罐子,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嬴风捧着几个陶罐子,再次出现在我们身旁,他像昨晚一样一手托住丽丽的后脖颈,一手捏住她的两腮,将手中的陶罐子中的水送到她的嘴边。丽丽护士憔悴的不省人事,我只好帮着嬴风,给她喝水,至于我们,能忍则忍一会儿吧!虽然我们也很渴,待一会儿再说吧!   一阵阵凉风吹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我们只觉得浑身颤抖无力,两个人轮流的看护好丽丽护士,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这时,丽丽咳嗽了两声,她揉了揉双眼,缓慢坐了起来,她抱住自己的双腿,轻声道:"嬴风,福金,谢谢你们再次救了我。""没……没什么?你千万别这么客气,你不是也救过我们嘛!"还没等我开口,嬴风抢在我前面,率先客气道。"想一想我可真的是命苦啊!"姬丽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接着说道。尽管夜很黑,但我和嬴风还是相互的看了一眼,觉得她话里有话,还没有等我和嬴风问什么,她便拾起地上的盛满水的另一个陶罐子,一口气把它喝干后,清了清嗓子,向我们诉说起她的身世来……   8:
  夜是那么的静,柔和的月光下,丽丽显得是那么的美,脸色也比在墓室的时候强多了,透过她的脸庞,还是能看的出来她还是有些憔悴,她喝干了陶罐子里的水之后,轻轻的扶起鬓角上的碎发,向后靠了靠,倚在井壁旁,轻启芳唇,道:"你们是不是对我特别好奇?"她说完,两个眸子分别看向我和嬴风向她提问,我和嬴风也相互看了看,向她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这河里边有个什么东西,只要让它现世,周围的人都会遭灾。我们这几天所发生的事,都和那东西有关。其实,我就是个不详之人。"我和手指嬴风一听这话,眼睛里立刻充满了诧异,正要开口问她何出此言,很快就被她的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   她接着道:"两三千年前,我的先祖就是在这片土地上起步,得了天下,江山坐了八百余年,你叫嬴风,大概就是你的先祖而后又统一了各个诸侯国,才又从我的先祖手中得了天下。"她说着,用手指了指嬴风,嬴风默认地点点头。   "那些历史上的风风雨雨,我就不想说了。还是说一些你们感兴趣的东西吧!"说着,她往地上看了看,确认水已经没有了之后,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们在墓室里寻找的,是不是一个编钟?说起这个编钟,那和我们整个家族的兴旺史,是密切相关的。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是不是能听的懂?当年我的先人,亡国之后,一些奇珍异宝根本就来不及带走,那编钟又笨又大,是周王室专用,逃亡时来不及带走,赧王姬延下令连同其它宝贝一起埋于地下,并让人做了标记,下了诅咒,如若苍天有眼,它定会重见天日,仍然属于大周的黎民百姓,如若大周复国不成,它重见天日之时,就是百姓受难之日的开始。可年长日久,黄河冲刷,再有地形的几次变迁,标记早就被淹没了。两千多年过去了,王朝换了一个又一个,它也始终没有着落,本以为就此长眠于地下,哪想到,到了我这一代,它就以这样一个方式现世了。这些事,本来是传男不传女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和我弟弟讲过,我也是不注意偷听到的,那个时候还小,不懂这些,就当是一个故事听了,也没有在意,这也许,就是诅咒应验了吧!才让我们遭了这么大的灾,生灵涂炭,你们说这不是造孽吗?"   丽丽说完,低头像是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她抬起头,继续说道:"我就是个不详之人,没想到会给这里造成这么大的灾难,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一些把这事情就了,即使有了灾难,我们也能把它降到最小,可现在,唉!"说完,她又沉默了好长时间,我和嬴风也不知道该 说些什么才能劝住她不要胡思乱想。就见丽丽护士顺手拾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子,一边把玩,一边略有所思,最后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一定会有一个庞大的墓葬群。"   虽然刚才丽丽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但她知道的竟然比我们实际经历的还要多,看来这个小妮子知道的故事,肯定比她告诉我们的还要多,我没有继续向她追问什么,嬴风也像是听傻了一样,蹲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老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并把目光再一次投向了丽丽护士。丽丽丢掉了她手中的石子,站起身来,趴在井沿向里面看了看,并用手象征性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开口道:"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估计,天亮之后,老天爷还会继续作怪。""你是说俺们还到这里躲着吗?我和你们说,俺可是一百个的不同意啊!这好不容易出来的,还得靠着俺嬴风兄弟帮忙,要是还下去,俺宁可选择被老天爷劈死在这儿,也不下去了。"我话里话外听出来丽丽有这个意思,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率先抢过话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也不渴了,大声嚷嚷道。   "是哪个说还要下去了?福金,你可不要乱寻思啊!"丽丽劈头盖脸的"训斥"我了一句,嬴风一听这话,半天没说话的他难得一笑,一跃而起,"丽丽护士说的有道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至于什么墓葬群不墓葬群的,还是以后从长计议吧!"嬴风迎声道。   "可我们去哪儿呢?"我问,"这处处都是废墟,哪能容身啊?这大伙儿可都饿着肚子呢!俺是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说话问,天也要亮了,但我始终也没有看到丽丽说的要变天,不想反驳她,只是想为自己的慵懒找一个恰当点的借口罢了。"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再回到镇中心校吧!毕竟那里相对宽阔些,更方便有人去那里营救我们,我们现在是仅剩为数不多的活口了,我们被营救后,也方便配合救我们的人把我们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他们。"丽丽道。"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什么?还去那个大坟场?"我一听这话就有些坐不住了,踉踉跄呛在站起来,正要说点别的,见没人理会我,也只好悻悻作罢。   嬴风拾起地上的陶罐子,一闪身就不见了,不多时,他捧着盛满水的这些陶罐子分别递给我们,道;"都喝点吧!攒点儿力气,也好找些吃的。"说话间就将水一饮而尽。见东方已泛红,日头也已露出半个,这是天要亮了。"别看了,金哥,走吧!"嬴风见我一直注视着太阳,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我的袖子,说道。"丽丽护士,你也过来。"嬴风这个时候到很像个绅士,他伸出右臂,做了几个招手的动作。丽丽两颊立刻泛起红晕,不好意思的钻到了嬴风的腋下。   嬴风一手一个夹着我们,和来时一样,向着镇中心校的方向飞奔而去。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嬴风双脚一落地,我们到了。睡眼惺忪的我睁开双眼,除了那一截截的树木、砖头瓦砾和凌乱不堪的帐篷之外,前日的苍凉业也不在,不见了大地的裂缝和残缺不全的尸体,看来这里,在我们离开之后,应该还有人来过。   我们三人就这样直楞楞地杵在那里,没有人说话。我心想,这么美好的家园和淳朴善良的老百姓,怎么能代古人受过,受这些所谓的"惩罚"呢?三人默不作语,我脑海里还在想着那个老大爷在临终前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再加上今天丽丽护士这么一说,心中也确认这就是诅咒无疑了。   丽丽护士说的果然没错,刚刚升起的太阳此时却又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块大块的乌云。我心想:这老天又要作妖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下意识地说道:"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再躲起来吧!""可是,去哪儿呢?"丽丽接过我的话茬,说道。   "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嬴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这里到处是废墟,我们能去哪儿?政府不会坐视不管的,放心吧!""可眼下,安全才是最主要的,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兄弟。"嬴风看看了我,笑道:"金哥,你的心情兄弟俺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我们当然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俺心里有数,早就知道该怎么办啦!要不,怎么能来这儿呢?呶!你们看看那儿,我们就去那儿吧!"说着,嬴风下巴一扬,并用手向左前方一指,我和丽丽的目光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不紧喜上眉梢,计上心来。我心中暗想,我怎么就没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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