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我对面,手里不停的扶着那个盛满橙汁的杯子,表情有点忧郁。 半个小时前,她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一面。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穿上外套,走了出去。外面刮着很冷的风,雨夹在风里打在脸上,有一点痛。我打着伞,走在大街上有行走时感觉有一点艰难。她说过她在街角的一家冷饮店等我。记得她以前说过,在冷的天喝冷饮,是她一向的习惯。我的胃不好,就算是在大夏天也不能够喝太凉的东西,至于在冷天里喝冷饮的滋味,我想我是没有机会可以尝到的。 进了冷饮店的门,在靠窗户的那个座位看到了她。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毛衣,刚刚做过的卷发庸懒的散在肩上。她抬头看到我的时候,目光里有一点惊喜,但是转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落莫。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她的声音让我想起了秋天里狂风扫荡过之后的树林。 我什么也没有说,把伞收好,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很熟悉,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第一次陪她来吃冷饮,就是坐在这里。当时,她叫了一盘刨冰,我点了一杯橙汁。 "要吃点什么?"她问我的时候终于看着了我的眼睛。 "橙汁。"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笑了。 "一盘草莓刨冰,两坏橙汁。"她点完之后,把头转向我,会心地笑了,那种感觉好像是放下了一个背负了很久的担子。有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往往是一个眼神,就可以释解所有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心结。 "我要出国了,临走前想来看看你。"她一边优雅地的戳着刨冰上的草莓,一边对我说。 "出国?什么地方?" "加拿大,我想在那里再学习几年,我想那个地方也许比较适合我。" 我用吸管轻轻地吸了一口饮料。加拿大也许真的很适合她吧。 "华知道吗?"我问她。 "我们刚刚见过面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你说的对,我们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她垂下了睫毛,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搬进那个二居室的套间的时候,也是一个绵绵地下着雨的日子。房东告诉我,在我之前,已经有个女孩搬进来了。我拖着箱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四楼的时候,给我开门的女孩长得很漂亮。是那种青春却又不张扬的美。于是便认识了她,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朋友及室友。 她并不是很爱说话,我想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但却显得比我老成。而且,好像对我有一种戒心。虽然她并没有说过多的话,但是那种感觉,总是能够让我很灵敏的捕捉到,而且怪怪的。 差不多一个月,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在家里看到的时候,只是点头微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她总是斜靠在沙发上,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电视屏幕,有时候给我的错觉总是以为她入定了。我不看电视,下班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玩电脑。我玩BBS,偶尔也在上面发表一些小文章,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很奇怪的是,我好像每次回家都能够看到她,她好像并没有上班,或者说可能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我无意去打探别人的隐私,尤其是一个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对自己有敌意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照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上网。客厅里的电视机声音吵得我两只耳朵都快要震聋。我很气愤,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走出房门。我把耳机戴上,把音乐声放到最大,这样才稍微静一点心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终于完了,我听到客厅里的喧嚣声好像少了。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听到了那个男人在叫宝贝。然后便听到了她的声音。我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了耳机。 不同的生活方式,有不同的理解方法,既然同居一室,就要学会互相迁就与包容。我如是对自己说。 一阵很闹的声音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惊醒。我取下耳机。仔细一听,好像是摔东西的声音,然后,我便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