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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圣王羲之狡猾世俗一面


  《世说新语》有两个关于王羲之年轻时的故事。
  一是他男大当婚之时,有一个显赫的高级干部打算来他们王家挑选女婿。王家是豪门贵族,可资选择的青年才俊很多,这位高干就派人到他们家考察了一番。来人回去禀报说,王家所有青年都积极踊跃、规矩虔诚,认真对待这次"选秀"活动,唯有一个人袒胸露背,躺在东屋的床上,举止放浪,根本不把这次选秀放在心上。
  高干一听,大喜,决定就选这个放肆的青年作为的女婿,此人便是王羲之。至此,"东床快婿"这个词便载入史册。
  二是王羲之更小的时候,因机灵、貌美,受到自己伯父王敦的宠爱。而王敦乃大将军,东晋军队的最高统帅。一次,王羲之与王敦在一个床上睡觉,王敦先起床,正好他的一位心腹参谋到来,与之共谋,策划推翻现政权。王敦疏忽,等密谋完,才意识到床帐内还睡着小王羲之。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王敦与心腹参谋一拍即合,打算大义灭亲,杀死可能听到密谋的侄儿王羲之。可是,聪明的小王,当时的确听到了他们的密谋,并快速反应,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唾沫、鼻涕,甚至眼屎等等一起可资利用的排泄物涂抹到脸上,装作一副快要睡死的样子。当伯父王敦和他的心腹揭开帐子一看,发现此等情形,认为小王还是孩子,贪睡,绝对没有窥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他们完全被骗,一致认为没有必要杀小王了。
  小王躲过一劫,否则千古第一行书《兰亭集序》,就不知如何写就了。
  前一个故事,在王羲之身上集中体现了魏晋风骨,后一个则鲜活地刻画出王羲之世俗狡猾的一个侧面。换言之,原来文艺青年王羲之也有比徐铮、王宝强和黄渤还囧的时候。但是,不管是"文艺",还是"太囧",都相当之搞怪和有意思。而恰好,只要是有意思的东西,最终都可以成为后辈文艺青年学习的楷模。#p#分页标题#e#
  而且,正因为有后一个故事,才使得王羲之的"文艺范"较为全面和真实。试想,如果王羲之总是如"东床快婿"那般搞怪和有意思,那么,就没什么意思了,也就显得很做作了。作秀,当然是文艺青年的必修课,但一天到晚的作秀,就会让观众有审美疲劳。于是乎,不管是青年人,还是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只要是愿意在文艺之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都必须学习王羲之,既有恣意放荡和怪诞的一面,也有积极面对现实的另一面。
  其实,积极面对现实,巧妙地世俗一回,并不有损某种文艺气质。反而,世俗的狡猾与变通,恰恰是最终实现文艺人生的必要途径,也更能丰富阅历和提高文艺范的质量。否则,不但文艺范无法实现,而且即便有了某种"范",也较为空洞和单薄,那就真成了为了文艺范而文艺范了。
  没有窘迫和世俗的人生阅历,所谓的文艺青年,那就真的也只能做彻彻底底的愤青了。
  当然,《世说新语》只是笔记体小说,而不是《史记》那样的正史,故而王羲之的青年岁月或许有夸张的成分。在正史中,王羲之装睡自救一事,也的的确确不是记在他的名下,而是发生在他的一个堂兄弟的身上。
  但王羲之绝对有做文艺青年的条件,他们王家在东晋这样一个狂人辈出的时代,基本上是中央高级干部的储备库。他的父辈,有的是总理级别的宰相,有的是军委主席级别的大将军。正如我们在正史中看到的那样,他们家与谢安所代表的谢家,非常高调地垄断了东晋的国家政务。
  古往今来,都要拼爹,做文艺青年,也必须拼爹。但拼爹只是前提条件。不管拼爹与否,作为豪门贵族少爷的王羲之,在日后的江南绍兴招集一帮"闲人",曲水流觞,笑傲江湖。并在酒醉之后,由王羲之执笔,一挥而就,为众人的游记合集写了一篇当时很普通的序言——《兰亭集序》,不想却因此流芳万古。#p#分页标题#e#
  魏晋南北朝时期,政权更迭,文人消极,大都以怪诞和恶搞来掩饰心中的恐惧和虚无。王羲之能够成为我辈小资与文艺青年的祖师爷,除了时代的造就之外,《世说新语》为他"量身打造"的青春岁月,更值得玩味。
  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但性格大都是被青春所塑造的。王羲之既文艺范,又世俗窘迫的青春岁月,似乎就是在为他之后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第一人作铺垫。因为,王羲之能够写出《兰亭集序》这样的书法杰作,除了要有"三千宠爱集一身"的神灵感应之外,还需要十分丰富、曲折和抓狂的人生阅历。从"永和九年"开始的那324个飘逸汉字,正是王羲之历经风雨沧桑之后的片刻回望与自怜自爱。
  而《世说新语》的作者刘义庆,在记录他心中的王羲之之时,想必就羡慕嫉妒恨了。刘义庆晚于王羲之一百年出生,他是南北朝刘宋王朝的王爷,十七岁就做了副宰相。他比王羲之有着更好的家庭条件,也有不亚于王羲之的文艺天赋。可惜的是,他因为皇族的政治需要,阉割了许多文艺范,最终只好把它寄托在《世说新语》上的王羲之诸人身上。
  也正因此,"世说新语"也一不小心成了古典文艺范的奇葩,丝毫不亚于"兰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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