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每天如时钟般准时来到学校,又如何慵懒而粗糙地度过,不得而知。 一日,阳光不算朗朗,风儿很疯狂,小树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晕晕乎乎的。走着走着,琉璃偶遇到宸远师。 其实咫尺之间,却深感遥不可及。 因儿子而结识,因儿子而畏惧,因儿子而惶恐,也因儿子而不得不欢颜。 不知不觉问询的话语滑到嘴边,未启齿宸远师亦很知吾欲言。表扬了无论如何调皮捣蛋皆不忘与学习为伴的儿子,还有其他种种,此皆不关乎学习。关乎学习,课堂纪律乃生命之痛,本来神圣,对他实则废话场,话吧场。神圣何去?何方神圣吃了狼心豹子胆,敢在课堂任意东西?"认真"二字也不知何时离他而去,背弃他投奔别处。 平时交流,多是责罚,彼此如刺猬,互相伤害着。未曾料到如此不懂课堂之规矩,更不懂生活学习之规矩。 当下最真实的不是宽宥和原谅,而是严格,严而有格,严而有规。 刚下过雨,湖水蓝的云天,有大朵浓密的白云清淡慵懒地飘浮,偶有微风自树叶间簌簌而来,只觉清凉如水。偶尔有一滴冷涩的雨滴,不由分说的在你额上打着滚儿。 宸远师字字如锤击信笺,心灵不再温润如玉,而是粗糙难以触摸。琉璃怔一怔,眉宇间有些萧索,如同即将有不可期的狂风暴雨在云堆间氤氲。字字入耳,句句如花落,花匝满地。 琉璃不知不觉垂下黯淡的双眸,静自思量。 言语在心间划过深深的忧伤,瞥过他的眼神琉璃隐隐有担忧的神色。皱的展不开的容颜,如吹皱一池的春水。说到某处,思忖他平时由于犯下过错,无论被狠拧肥肥大腿里还是室内室外的责罚站立,如此狂风暴雨,皆自与学习相伴,似乎眉宇间的千沟万壑方微微展演欢笑。 琉璃起身离去。额头不再是九月如璧的天空,心情如十月天刚下过雨的早上,落叶满地,空气中浸润着清冷,凛冽。又如同美丽芙蓉树下细细碎碎的枝叶拼成的色泽暗淡的图画,洇出了满满的忧伤。 等待笑靥如花,不再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