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确实在某个年少的时期里,觉着要为自己喜欢的人去努力甚至竭尽所能。 不会觉得的累,不会觉得漫长, 是一个自我陶醉的美好过程。 无关风月, 只单纯的想着要和他去一样的城市。 过着同样温度的四季, 呼吸同样的空气, 看同一片星空,睡在同样漆黑的夜里。 我第一次见他,在小区门口的那个新开的琴行里,琴行老板的儿子。那阵我特想学吉他,抱着新开业买吉他也许会打折的心态,就那么风风火火的去了。 他正在给一个顾客介绍着吉他的种类和价格,认真的眼神和那出奇好听的嗓音吸引着我。我竟然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而且,好像还小鹿乱撞。 店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言谈举止虽然粗糙,但的确很招人喜欢,大概是亲切,大概是本身的魅力所致。和他的儿子形成着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两个极端,而热爱极端的我,刚好能接受这样的父子组合。 店老板热情的给我介绍着有关吉他的种种,说他这里还负责授课。我内心的愉悦超出了我的想象,具体原因当然是为了我那稚嫩的一见倾心。 "嗨,我叫苏琪,今天来上课。"这是三天后我再次来到琴行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很简短的说:"我是易然。" "哈哈哈哈哈哈,啥?易燃?你怎么不叫易爆炸。" 他是那种尴尬又无奈,但好像又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说完便后悔,第一次见面以这样的开场白开场实在有些不合适,而且就这么轻易暴露出我那略有些顽劣的本质。直到日后他和我谈起初次见面时,他很深情的说些我听不太懂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黑暗和光明有时是对立的,但是在更多的时候,当光明能照亮黑暗营造出所谓的美好的时候,黑暗就感谢光明,也爱上了光明。" 一开始我每周会去上两次课,每周便能见到他两次。 后来每周见三次四次五次,尽管我依旧是每周两次课。 因为我们志趣相投,聊得投机,每次课时一小时都会上成两小时。琴行是上下两层,楼上授课,楼下售吉他。叔叔总会在复式楼梯那故意大声的用着一种假装哀伤的语气说着,这样下去,琴行可要倒闭喽。然后在我们从房间一起出来的时候,一脸邪笑,像个老顽童一般。 我偶尔会给他们带去水果,或者叔叔喜欢的牌子的香烟,又或者易然喜欢的柠檬口味口香糖。他们时常会因为我给谁带的多给谁带的好而比较,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让我好奇的是,老板娘从未来过,起初我以为可能阿姨工作忙,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这对父子,直到三个月后的中秋节他们俩也还是在琴行的二楼,不拘小节的涮着火锅,我去送月饼的时候,看得出,叔叔喝的有些醉了,迷离的眼神里不知道藏着什么,越醉越沉默的状态让人有些担忧,易然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他一定是想我妈了。" 过了一会儿,我和易然合力把叔叔扶到房间,安抚好后,我俩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去了天台。 "我妈在我六岁岁那年离开了" 这是易然第一次提及他的母亲,我看的出他很难过,但不是情绪失控的那种难过。我知道,时间虽然总是毫不留情的流逝,但一定又会温柔的抚慰着人们的伤口和哀愁。易然不是忘记母亲了,只是把母亲藏在心底的最深最柔软的地方,然后好好的面对着生活。 我没说话,他继续说着。 "母亲得了癌症,我现在还记着她临终前父亲紧握着她的手。她一个劲儿的嫌自己因为疾病而开始出现很大变化的外貌,说这样的话就不美了,配不上英俊的父亲。父亲总是使劲摇头说她依旧那么美。尽管那时母亲已因为长期的化疗掉光了头发。" "十年已经过去,他依旧是一个人,打理着这个琴行,粗糙的活着,却又细腻的爱着我,真诚的爱着他的爱情。" 三十层的高楼,我和易然就站在最高的天台上,万家灯火尽收眼中,可内心的那孤独却又黑暗的角落似乎始终无法被照亮。他静静的看着万家灯火,我静静的看着他,我想,我一直都欠他一个拥抱的。 后来他去了离家乡很远的城市上学,我留在了家乡的一所普通大学。 我会在闲暇的时候就往琴行跑,帮叔叔招揽生意,给叔叔带去新鲜的水果,做一道刚刚学会的菜,打扫打扫琴行,把琴行门口的那辆破旧电动车好好停放。更会把他逗趣或熟睡的样子拍下来,发给远方思念着他还有我思念着的人。 我想两个人的心里都住着彼此,那么实则平淡简单的感情也会觉得真诚热烈。 就像: 易然常和我说的就是谢谢。 而我常说的就是一切都挺好的。 大学期间我过的也算是充实,加入了很多的社团,而最爱的文学社团更是给了我展现自己的机会,写的文章被多次发表,我把几笔稿费攒下来,没有去买最喜欢的衣服鞋子或者化妆品,我买了一张去往几千里外的那座城市的机票。 事先并没有告诉他,只是在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到了,他很惊讶然后一分钟后他出现在我面前。他依旧是那么干净利落,说起话来还是温柔如水,可他接下来给我的拥抱却又那么突然和热烈。 我想,就在那一刻,我深夜赶稿的困,思念堆积的苦,全都变得值得。 我总是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份爱情都能够被温柔以待。爱是毒药,爱也是解药。爱一旦产生,就该被好好守护起来。它会经过时间的沉淀,岁月的变迁,最后变成两个人坐在摇椅上,慢慢摇。 我想像叔叔爱着阿姨那样,真诚的爱着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