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等待,恰逢花开? 我走过江南的千里烟波,二十四桥明月夜;我踏过塞北的黄沙落日,燕山石勒刻铁碑。每当繁华退去,流华向远,我都会想起姥姥,和那记忆中的向日葵。 年少的时候总是固执的像是开在角落的花朵,拒绝阳光,也拒绝更多的爱。父母把我带到姥姥家散心,我便初次遇见了她。利落的短发,鬓角有些发白,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笑起来时,那一丝一角都浸满了笑意,粗布短衫干净整洁,不是令我反感的模样。 姥姥喜欢种向日葵。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热烈的植物,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生命燃烬,大片大片的葵花花田,金黄色的闪闪夺目,它们大大咧咧地对着我笑,向着有阳光照射的地方。是向日葵,那种用厚重的墨涂抹鲜亮的向日葵;那种激情燃烧的生命,将生命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向日葵;那种在漫长的黑夜里告诉我抬头就是太阳,照亮我性格里的黑暗的向日葵。 我和姥姥很快地成为了好朋友,因为我们都热爱着那绚烂的向日葵。她曾把箱子里保存的一条长裙拿给 我看,告诉我她就是穿这条裙子和姥爷在向日葵下相识的。那长裙还依旧如新,可裙子的主人却被时光洗老,腰弯了,头发白了,白得像天上的一片云。 我开始受不了姥姥,烦她因年龄的增长日益增多的唠叨,我开始疏远她,那记忆中的向日葵也离我越来越远。电话那头总传来关切的声音,我在电话这头反复"嗯嗯",再与题海奋斗到星星满天。 她走的那天,向日葵依旧热烈绽放,我梦到向日葵在对我微笑,明明灭灭,忽隐忽现。在暗夜的背景下,所有的轮廓逐渐隐去,留下一个笑容越发鲜明。黑夜里传来我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记忆中的向日葵又逐渐清晰起来,还有姥姥面带微笑站在向日葵旁的脸。我开始自责,责备我对姥姥的疏远。突然发现,在逝去的时光里,我竟搁浅了姥姥对我的关爱。如今,只剩下了回忆,还有那热烈的向日葵。 羁旅半生,流年向远,当繁华退去,姥姥,你可愿与我一起,煮一壶茶,看向日葵热烈绽放,记下心事,时间潺涓。 记忆中的向日葵,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