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题记：
　　世界很大，希望他能看到她的祝福，希望他幸福安好。仅以此怀念曾经的美好
　　－－福州小丫头
　　那年她十九岁，在南方某个叫异乡的地方，在一个小站邂逅他。那是个梅雨季节，刚刚一场大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她那时刚入行，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销售。公司每年一度的新产品演示会搞的刚入行的她手忙脚乱。她心不在焉的等车的途中，偶遇他，一个搞不清方向的过路客。而她是一个烦恼失落的小丫头。他问她：＂同志，你好。我们要去亚细亚，不知道是不是同路，如果不能同路，可能做一下我们的向导？＂她偷偷一乐，觉的好笑。心里暗暗嘀咕：＂真是个冒失鬼，这年头跟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叫同志，还真古板。＂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逗乐。她假装板起脸来。白他一眼：＂大哥，这里不是亚细亚，我也不是同志。你要去的地方，不在这个方向。＂正觉纳闷不乐时，他有点坏笑跟她说：＂逗你玩呢，细妹，我们在这里迷了方向，能指点一下怎么走吗？＂她打量一眼这个长的还不算讨厌的男人。她原本就是开朗热心的小丫头，心想：算了，积点德吧。要不显的我多小气。她耐心告诉他怎么走。到哪转车，到哪下车。还热心的告诉他，那里什么东西值得买，什么不能买，在等车的空隙和他聊起天来。她知道他是到福洲公差兼私游，搞货运的小老板。她告诉他，自已是一个化妆品公司为新产品发布笨手笨脚的初入行的销售员。他在她的手心写下自已电话。她给他留下自已的名片。在闲谈间，他的幽默和开朗，逗的她笑的花枝招展。青春洋溢，天真的她，在那一笑之间，让他的眼里里多了一种明媚的东西。他的不同寻常的风趣也让她在心底装满了异样的好感。那一刻，异乡的孤单，心间的落寞。在他阳光的眼神中，碎满了一地。在他暖暖的目光中，她挥手道别。只是这瞬间短暂的偶遇让忙乱无绪的她。心情变的灿烂起来。那些阴霾一下消散。她的世界变成了晴天，一下豁然开朗。她想这只是一场有意思的偶然。
　　半个月后，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他打来。他说又来到她所在的城市，约她见面。她欣喜却也不安。只是一面之缘的他，见还是不见。他猜到她的犹豫，跟她说，他会带朋友来，让她带女伴一起来。她的不安的心一下子放下。在一家酒吧再次见面。他握她的手，她感觉到一种厚厚的温暖。他说她像初开的栀子花，清新而又天真的脸上，洋溢着的都是阳光的味道。他自信而乐观。给她讲路途中的各种趣事，他的幽默和俏皮，逗得爱笑的她，笑的两眼，泪光闪闪。中场跳舞时。他带她跳舞，舞池中，婉如一对壁人。到最后只留他和她。女伴说，像极了金童玉女。那一刻，全场的目光都定格在他和她的身上。她蓝色的衣裙在酒吧摇曳的夜灯下。变成一种纯洁清淡的白。她耀眼的像一个公主，他就像是她的王子。那一晚，她知道他喜欢她。
　　那之后，他的电话成了她每天最快乐的期盼，相隔甚远。不在一个城市，见面成了不可能的事。他的电话随时随地会打来。有时他在路上，有时他在车上，有时他伤心，有时他失落，有时他高兴，有时他快乐，那时候她只有叫传呼机的东西。他打来电话。无论多晚，她都会像欢快的小鸟飞奔下楼复他电话，她打过去，响三声，挂掉。他很快回过来，有时聊上一个小时，二个小时，至到店家不耐烦的白眼时，才不舍的道晚安，她为了安抚不耐烦的店家，会买上一样二样的东西。对店家讨好的撒娇着说谢谢。他说，她是他的加油站，听到她声音，他就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只是他没说过爱。她也从没问过。只是在心里他却是极特别而又重要的一个人。他成了她心里一个快乐的小秘密。他们彼此默契的绝口不提。
　　她在福州，他在厦门，大多数时间到处跑。那之后再没见过。有时候感觉，是知友，相知相惜。有时候觉的像恋人，温暖甜蜜。他和她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熟悉只因相知，陌生只因见面的短暂。相识已久，见面的时间，却是用分来计算的，只见过二次。270分钟。说长，够长。长的可以互相了解，原来彼此有这么多相象之处。可以那样彼此幸福和喜悦。说短，也太短了。短的甚至记不清对方的样子。只是留在心底的，有那样一种特别的温暖。
　　后来有一天，她打他的电话，变成了无法接通。她一直打，一直有个熟悉的声音提醒她：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那段日子，她失落的怀疑这世间的一切，。后来，她离开，接爱一个喜欢她的别人。后来，她又离开别人。她经历一场短暂无疾而终的恋爱。再后来。她离开那个城市。直到半年后，她重新又打通他电话。只是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再没有往日的笑声，和自信的开朗。只有低沉和一种压抑的沉默，他没说，她也没问。她觉的他变了，变了离她很远很远。
　　至到有一天，他打来电话说：在她这个城市。她没有感到特别吃惊，，她早想到，他会来的。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他说：＂见个面吧！＂她答应＂好＂。放下电话，想到是真的要去见他。她很不安，说不清为什么，象一个迷路后一直在等待大人的孩子，不安，委屈，而又觉的期盼。真的等来了，又多了紧张和被责备的慌乱。怕被他看穿心事。要知道她那么喜欢过他，她怕见到他会哭，会纠缠，会责备……
　　在约好的时间，那间茶栈，见到他。她没有哭。因为他的憔悴，他不再是从前的样子，变胖了，脸上多了几道很刺目伤疤。她看着他有些变驼，不再挺拔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她想，他比她更需要哭吧，没有说话，就那样站着，他握她的手，像上一次一样。只是这次她觉的冰凉。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想他认不出来了。他咧着嘴笑，很努力的表达看到她的喜悦，不过那笑很勉强。传说中的那一种苦笑。
　　他努力表现一幅很精神的样子，她的心，隐隐的痛。他眼里的血丝，满脸的沧桑。己经告诉她，他没睡好，他过的并不好，不是一天，而是很久。这使他老了很多，他淡淡的说着发生的一切。他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开朗、幽默、逗她笑的那个他了。他沉默着，失落着，满眼凝重的看着她。空气中一种压抑的味道。她没有说话。在等他说，她也大概猜的明白，为什么电话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那场车祸。她看到了他脸上至今依然明显的伤疤。那是发生在他们认识之后，那一段日子，有一阵电话找到他时，他说在医院里。她问他发生什么事，他只说：胃不好，老毛病了。原来那只是他善意的谎言。他说：他隐瞒真相，怕吓着她。不想连累她。因为那时，他生死未卜。感到人生跌入谷底，整张脸差点毁掉。他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他以为他就要那样废掉。他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他后来消失，觉的无法再面对她。
　　后来，他好起来的时候。她却走了，没有音讯。他找她，而她就象空气一样她消失了，其实，那些日子她因为他的消失。也陷入一个昏天黑地的旋涡中，无法自拔。后来当她再出现时，他己经定下的与另一个她的婚期。她很能干。她还知道，在他车祸的时候，那个她专程从很远的地方飞来，陪了他整整三个月。在这以前，他们只是朋友，那个她一直喜欢他。他说，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只觉的欠那个她太多。到最后却欠她太多。
　　他告诉她，现在他跟了她在广州做皮具生意。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告诉她，心底的失落。他说他想尽力忘了她，只觉的一直欠她一个结果。他最后笑着说：他过的挺好。希望她也过的幸福。她明白的，她装做低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里的难过。他的眼睛，他的憔悴，他的沧桑，己经出卖了他。她在心里说：不要在假装坚强。可她不想去碰他那些伤口。想伤心，不敢放到眼里。怕他看见不忍心。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打乱他的话题，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笑着说：＂你开心就好。＂那时，她的心里在流泪。他看不到的。也许他明白，也许他不明白，她想。
　　第二天，他和她一起去了森林公园，在公园里，他第一次说，他一直把她放在心里，一个很特别的位置。那里只有他能看见。他一直想等她长大一点，可是那场车祸，让他没有了等待的信心。他怕她不能接受。他没有勇气。那意外改变了他的一切。想忘了她，只是努力后很久才发现，她早已种在他心里，发了芽。他说：＂你是我今生最特别的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此后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感觉。只是我怕给不了你幸福。怕不能让你快乐＂。她心底藏着泪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你幸福＂。约好第二天去教堂，她说让他学着祷告。她说那是能让人淡然，平静的地方。就算没有她，他也能找到心安和快乐。
　　在约好的时间里他没有来。他说：＂不想伤害你，只要你幸福＂。她知道，他怕，她也怕。后来他留言给她：＂我逃了。原谅我，不想伤害你。在我没有资格再爱你的时候，原谅我不告而别＂她再打给他，他的手机已关机。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的没有划上最后的句点。她在心里对着他的方向说：＂多保重＂。她发现自已满脸是泪，只是他不再看到，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他。他不能再成为心底的温暖，她也再不是他的牵绊。从此她他都将成为彼此的回忆。
　　再后来，她忍着不去想他，让自已忘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她试着开朗的去接受别人。她学会疼爱自已，学会自已给自已温暖。他就像是经久的伤疤，已经不再疼痛，只是一道痕迹。午夜梦回。偶尔她会想：他过的还好吗？还幸福吗，醒来，他已是她天涯外的另一个世界。一年后，当她已经慢慢习惯，想起他不再心疼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电话，他说，他自由了，他终于放下了一切。他说：＂我在厦门等你，等你一个月，你来，好吗？一定来＂。她欣喜，他又有了从前的霸道和自信。只是他不知，那时她的身边早已有了他。
　　她在心底对他说：＂对不起，晚了。我也有了不想伤害的人。＂时间的沉淀，让她学会的理智和冷静。她没有回答他，她换掉了电话号码，离开了那个城市，离开了他的世界。她对自已说：＂终于放心了。到这里可以写上句号了＂。之后她嫁给了那个她不想伤害的人，再之后，偶尔她还会想起他。想起他憔悴的脸，想起那个曾经满脸阳光，叫陈继勤的家伙。只是她知道，他已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她也会在他的生命中慢慢淡忘，直到有一天，他忘记她的名字。不再忆起在那个梅雨的五月，曾经天真可爱的丫头。
　　如今十年之久，她早已过了豆蔻华年，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他也会因这岁月变幻成另外一种样子。只是她依然会偶尔想起他。想起他已经模糊，不再清淅的样子。想起那段岁月。想起彼此温暖的美丽时光。想起那个曾经把她放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不忍伤害的侠客。她也学会了把他放在心底，一个无人看到的角落，偶尔怀念。回忆那个曾经在最美的岁月里，遇到的那个让自已欣喜和温暖的男子。
　　此生也许无缘再见。也许他的生命中，早已忘却那朵开在梅雨夏天清新的栀子花。只是她从不不曾忘却。无论多久，不管他在天涯海角。都只愿他安好，幸福。只愿他的脸上写满笑容，只愿他的生活阳光灿烂。一如她十九岁时遇见他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