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顺利脱险
　　不听话的苏羽，果然是自食其果了。回到家，膝盖已经惨不忍睹。在家十天左右的时间，都不敢弯膝，上个厕所都得拿出无比巨大的勇气。
　　此时，苏羽站在江翌面前，又一次难得的手足无措。头低着是眼光无处安放，手绞着是全然的尴尬。
　　江翌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一切，白色圆领T恤，粉色过膝中长裙，黄色坡跟凉鞋，Q2的。觉得逗弄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走到苏羽跟前，单膝点地，伸手撩起苏羽裙角，吓得苏羽身体一震，＂别动，我看看。＂很绅士的掀起裙摆，露出伤疤。
　　＂嗯，恢复的可真差，疤留得也真丑，果然不出所料。这下，你称心如意了吧？＂维持着下蹲的姿势，抬头看着苏羽，看到的是娇羞还是不好意思？怎么感觉像是脸红了？
　　苏羽还真是脸红了，别怪她多想，实在是江翌这人高马大的人，突然单膝点地，又这般抬头注视，这场景太让人遐思不是？再加上，人说的全是实话，膝盖上这疤，长得真的很难看，她都特意穿了中长裙遮盖，被人这么赤裸裸的近距离观摩品评，原谅她真没办法再无动于衷。被这样盯着，眼神只能乱瞟，不能动，不敢动，当下有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除非你想向江翌挑战，除非你真想江翌把你修理一顿，否则，就乖乖一点，准少很多麻烦。
　　看着还挺乖的，放下手中的裙摆，坐回沙发上，＂挺识时务的现在，坐吧。把对付我的这心思用到生活中，才是好事儿。哦，还有一件事儿，你们应该快要申请学校资助了，今年还参加吗？＂
　　听到这些，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皱，点了点头，＂嗯＂。
　　＂去年拿的是最高资助吧，今年可能会有变动。要不要帮忙？＂看着苏羽稍有心动，赶紧加了把火，＂什么地方都有内幕，什么环境里都有黑暗，这个你知道的。按公平来，你应该没问题，可是，你应该懂得。＂
　　稍稍想了想，苏羽说道：＂算了，你一张口，估计什么都会成定局。既然是资助的，人人都可以。谁得到了，都是花了很多心思在的，不是都说得到什么都有代价的吗？不管是金钱贿赂，或是玩弄权术，多少都有付出。从这个层次上说，其实还是公平的。另外，能得到就好，加上兼职，肯定够我开销的了，这就够了。人不能那么贪得无厌的，再说，这就是生活，我自己的。＂
　　苏羽的知足论，使江翌想到一句话：极盛之秋，我只取一叶。真能做到抵制金钱诱惑也是人生一大品行。既然人都这么说了，就给个机会，全当磨练她了，诱惑，确实得学会抵制，尤其是女孩子。＂你倒是想得挺明白。＂
　　结果公布后，苏羽真的只拿到了普通资助。说一点儿也不失落，那是虚伪的，说一点儿也不责怪江翌，也是骗人的。没想到这里面真的能把她黑下去，也没想到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江翌真的就那么听话的不插手，她当时拒绝多少有点儿客套的成分在。
　　失落过后，再想想就没多大事了。是呀，别人都努力了几年，学分加着得花多少心思，费多少精力，总不能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吧，真那样也挺让人不落忍的。分分钟之后，苏羽就为那已经属于自己的现在暂由他人保管的尚未揣入腰包的金钱而心满意足，沾沾自喜了。
　　隔着车窗，看着从教学楼走出来的苏羽，面带着压抑的得瑟笑容，心中不由喟叹一声：小小年纪，装得这么辛苦，得多难为呀！不过，还是很欣慰的，她过了金钱这一关，以后的路会走得更舒心些吧。
　　宁旋坐在副驾上，顺着江翌的目光，看到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普通到极致的女生，然后，冒死般的玩心大起。
　　＂哎，江翌啊，这学校虽小，但还挺耐人寻味的。都很久没有逛过校园了，你把我放下来，我去学校走一遍，再感受一下小年轻的世界呗。＂
　　＂自己不会开车门吗？＂
　　＂啊，哈，见到学校，亲切的激动了。那我下去了啊，你先去酒店，我玩会儿就到。尽管放心，不会误了事情的。＂说完，真的很兴奋似的，敬个礼，开门下车。
　　打开门，看到似曾相识的陌生人，苏羽吓了一跳，站在门口，呆愣愣的，不询问，不逃跑，不求助，只站在安全距离外，用眼神述说了一切。总感觉见过似的，于是大脑不停的转啊转的。啊，上次在都蓝饭店见过的江翌的朋友啊，我说怎么这么大刺刺的坐在这儿呢。
　　＂你好，我是苏羽。＂看那双魅惑的眼睛还盯着她，无奈接着说。＂那个谁，江，江翌哥不在，你要找他可以打他电话。＂
　　宁旋这妖孽肆无忌惮的打量够了，才有气无力的回答，＂你好，我们见过的，我叫宁旋。和江翌一起来谈生意的，不凑巧拉肚子了，在他这里休息一下。希望没能打扰到你。＂话音刚落，就有捂着肚子跑去卫生间了。
　　苏羽对江翌这些个朋友什么的，压根不感冒。人占了她的沙发，她就去餐桌好了。有外人在，也着实干不了其他事，干脆拿手机上网了。这玩着玩着，还真把宁旋这茬儿给忘了。
　　＂喂，老大。＂第一声入江翌耳朵的就是很虚弱无力的声音。＂老大，对不住啊。以我这每隔十五分钟拉一次的频率，怕是要有辱使命了。咱这次的生意不谈了，回头我把自己的零用钱给你抵违约金。什么，你回来？回来也来不及了，先不说了，我肚子痛。＂
　　半个小时后。
　　＂老大，那个谁，你屋里那个叫苏羽的拿着资料去找你了，我疼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你包间的26说成跟他们商谈的包间29了了，哎哟，肚子痛的厉害，你快去看看啊！＂
　　＂你最好拉死，不拉死回头就把你掐死！＂
　　嘭！＂苏羽！＂自动忽视那份方案即将到对手手中的事，只看到苏羽安好无缺的站在那里，心里已经是感谢上帝般的轻松了，感谢上帝把苏羽生得这么平庸。虽然他从来不玩潜规则，但商业圈里的潜规则已被墨守成规了。
　　看到江翌这么慌张的出现，这么紧张的叫她，苏羽大概明白了，她是把重要文件即将交到不该给的人手中。走到江翌面前，很有礼仪的双手拿着文件，递给江翌。可是江翌只是黑着脸看着她，并不接手。
　　苏羽的眼神也渐渐从忐忑变成坦然，又变成挑衅：怎么着，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再晚来一步，你重要的东西就会从我手中落入他人手中，看你吃瘪，我就是很高兴，你怎么着吧？
　　苏羽越是一副我就是出卖了你的样子，江翌就越是生气，脸就越来越黑。＂李董，宁旋……＂还没说完，就有人把话接过去了。
　　＂我在。＂一脸苍白的宁公子有气无力的依靠在房门口，＂生意我们继续谈。＂
　　淡淡的瞥了宁旋一眼，＂既然宁旋来了，相关事宜你们就先谈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拉起还在冷然维持着尊严的苏羽，出了房间。
　　坐到车上，江翌直视前方，漠然的开口，＂不解释一下吗？＂
　　＂就是你看到的。＂
　　＂苏羽，认识我以来，除了上次对你动手你外，我可曾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苏羽的心柔软了下去，也凉了下去，＂丝毫没有。＂柔软是因为，江翌对她是真的很好。心凉则是那冷冷的语气，淡漠的口吻，以及他的不信任。
　　＂那愿意解释一下吗？＂
　　＂我打开门，就看到那个宁旋坐在沙发上。想起他是你朋友，打了个招呼就去一边玩了。后来听他打电话，好像自己拉肚子不方便给你送文件什么的。想想我也没什么事，就帮忙送来了。进屋没看到你，那几个人说你们是一起的。你朋友告诉我就是29号包间，所以我也没怀疑他们的话。有个人说他们先看看，呆会儿方便跟你俩谈。然后，还没递给他们，你就进来了。就是这样。＂
　　＂听你这口气，我进来的还挺不是时候，没把东西给他们，你很失望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苏羽沉默了，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才不想说，你还非逼着我说，说了你还不相信，我说它干嘛？
　　都沉默了一会儿，江翌爆发了，转身粗暴的把苏羽身子扳成面对面，压抑的低吼，＂我问你，你觉得我相信你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这是第二次看到这么狂暴的江翌，比第一次更让苏羽畏惧。上次差点掐死她，她自己有预感。除了喜欢韦寒科，她多少也想借机会摆脱江翌。说白了，敢做后果她都想到了。可是这次，涉及的不是个人感情那么简单，而是她有可能被误会吃里扒外，背叛出卖，这个罪名大了去了，江翌下手较上次肯定会有过之无不及。早知道就不逞强了，尊严什么的，你在危机时候要它干嘛？你一开始语气好些，态度谦卑些，手段温和些，你会死啊还是会死？谁给你丫后悔药吃，你买得起吗？
　　＂回答我！＂
　　暴走的江翌让苏羽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然后不在状态的说了句，＂我说什么，你，你才能不生气？＂说完苏羽自个儿都差点咬断自个儿舌头，你得多脑残，才能把心里想的这么顺口的说出来？后悔的索性把眼一闭，积极的等死。
　　正在暴躁关头的江翌，一听这回答，瞬间是又气又乐，然后这些矛盾的感觉加在一起，就让他有种很想咬死苏羽的冲动，这冲动瞬间就变成了行动。一口咬上苏羽脖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拨开领口的衣服，转战到肩膀，很发泄的用力咬下去。
　　＂啊，嘶，疼，疼疼，轻点儿，啊啊……＂不停的推拒着，也推不动啊。没办法了，只好使劲的掐江翌的胳膊，掐到自己手都没劲了，江翌才松了力道，用舌头描摹了一遍牙印。然后抬头认真的说道，＂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你。＂
　　＂啊？＂没怀疑过？那刚刚那些撕咬都是什么？
　　看着那张大的嘴变成微张，柔软红润，很想咬一下，可是已经平静的江翌深深知道，再造次，苏羽铁定暴走。
　　＂真的，一直都没怀疑过。＂看着苏羽那怀疑的眼神，又解释道，＂我看起来很弱智吗？我只是生气，你怎么什么事都敢做。万一有意外怎么办？你以为遇到的人都跟我一样？你才见过宁旋一次，怎么就敢相信他，傻不傻啊你？＂
　　＂我不是想着帮你呢吗？＂苏羽咕哝道。
　　＂还帮我？多听话就够帮我了。我让你改变，让你信任，可不是让你呆傻的，该谨慎还是要谨慎。唉，你可真是，够让人头疼，可该拿你怎么办？＂这样无奈又宠溺的话，加上一个摸头杀，把苏羽暖到心酸，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那是第一次，她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扑到江翌怀里，索取温暖，拥抱撒娇，尽情宣泄。那么那么的想，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任泪水肆意滑落，任江翌耐心擦拭。
　　如果一件事，注定要失败，那么，不如不开始。就像她和江翌，她，要怎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