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毛毛虫一样活着第四十章我尽力表演你却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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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我尽力表演，你却视而不见
＂知道了，我一定会管理好一切，也提前祝你和肖潇旅途愉快。＂郝童童说着闪身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徐波失望而愤怒的目光。
1
徐波真不敢相信，晚上下班后，陈志泽居然到公司强行把郝童童接走，他没有理由阻止，因为员工没有一个人在加班，而且，他和郝童童在办公室里也是各怀心事看着杂志。他只想拖延时间，只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这点可怜的自私直到陈志泽把郝童童带走后就彻底被击碎。
锁了办公室的门，徐波走出公司，去了酒吧，一直在酒吧待到天亮，第二天郝童童去公司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身边站着肖潇。于是朝他们走去。
＂起来，地上真的很冷……＂肖潇伸手去扶徐波，＂起来！听到没有！＂她像哄一个赌气的小孩一样感到无奈，大多数的还是心疼。
徐波看见郝童童走过来，接受肖潇的命令，用力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挽起她的胳膊就走。他没有逃避，直接朝郝童童迎面走去，他看向肖潇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而宠溺。他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心想，他和肖潇之间没有任何语言，只需目光的交汇就应该足以让郝童童崩溃吧？他伸手帮肖潇整理着脖子上的丝巾，注意着郝童童的表情，可惜，她的表情令他琢磨不透。
他的表情痛苦而木然，任凭郝童童与他擦肩而过。
＂徐波，你喝酒了？＂郝童童回头大声说，＂喝了酒就回去歇着，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还真不可思议，原先还手挽手的两个人，竟然相拥在一起！
郝童童忙背过身去，徐波找到心仪的女孩，这是好事，她只感到自己此时是多余的，呆下去会妨碍他们。于是快步走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徐波气恼。心，砰然破碎，任凭他手忙脚乱把它们收拢，拼凑还原，但还是支离破碎。徐波不甘心，反复还原，继续破碎，坍塌……
＂郝童童，看来你还是不爱我。＂徐波看见郝童童神色默然，只感觉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还头昏吗？＂肖潇扶徐波站好，关切地问。徐波揉着太阳穴，说：＂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的缘故吧？现在还有点头晕，我只想回家歇着。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还是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头晕，一定是喝多了，再出来吹风的缘故。＂
肖潇分外柔情，徐波婉拒他的好意：＂我自己能行，我想回家休息一会，下午还有事要做。＂
＂你这个样子恐怕不能开车回去，我送你吧。＂
郝童童站在一个角落，看见肖潇和徐波开车离开，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像有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她向那个方向走去。
前面不远处，车子停在路边，徐波落寞的身影出现在郝童童的视线里，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就这样跟着，只见他走到一直垃圾桶跟前，一阵狂吐，他双手捂脸，郝童童猜想，他一定是哭了。他伤心难过，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她懂的，或许，刚才和肖潇上演的一幕，也是在逢场作戏。
＂他喝多了，我在酒吧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醉了。＂身后传来肖潇的声音，郝童童转身问：＂他喝了多少？＂
＂不少，就是断断续续喝，我现在要送他回去休息，他连地址都记不清，麻烦你告诉我好吗？＂
＂我知道我家住在哪里，不用劳驾她。＂徐波红着眼看过来，又垂下头盯着地面。
＂好，麻烦你了，不过，就是耽误你的时间，你安排了行程吗？＂郝童童有些顾虑，肖潇说：＂下午定好了时间录新歌，上午没事。＂
这时徐波直起身子，肖潇忙跑过去，把他扶到车上，开车离开。
徐波确实喝了不少，身子发烫，肖潇好不容易把他从车里弄出来，半扶半拖弄到屋里，找到卧室，好不容易挪到床边，往下放的时候，徐波身子很沉，肖潇也被他带倒在床上。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喘了口气把窗帘拉上，免得阳光打扰到他休息。
2
中午的时候，郝童童接到肖潇打来的电话，约她在甜品店见面。
＂知道徐老板为什么会独自买醉吗？你不用回答，我时间紧迫，一遍给你说完，＂肖潇说，＂都是因为你，他喝醉了，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叫你快点从他心里滚出去，他不要再听到任何人提你的名字，还说失忆真好之类的话，他一定很爱你。可以看出他对你的专情，可是，你是怎么想的？＂
郝童童正要说什么，这时，甜品店的电视里传来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新晋歌手肖潇于前日晚上被拍到在自己的公寓里和神秘男子密会，两人在厨房的举止相当亲昵，甚至男方还做出单膝下跪求婚的举动。这让人不得不遐想：肖潇是不是好事将近？有媒体爆料，肖潇最近要推出新专辑，这样的行为举止会不会影响她的前程呢？这是广大粉丝最为担心的事。也许小伙伴们都很好奇，与肖潇秘密私会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何许人？现在我们就来公布抓拍到的画面。＂
娱乐电视节目的播报员唯恐天下不乱，大喇叭似的快人快语，她报道间，两个人模糊的视频不断地在屏幕上反复播放，最后放的大招居然是徐波在拍摄广告期间他们两个并肩边走边聊的背影，还有徐波半蹲，握着肖潇的手亲吻。
画面切换到下一个情景，播报员又放出放射性大爆炸：＂刚刚得到的资讯，在某高档小区，新晋歌手肖潇携一名神秘男士进入其住处，两人的亲密动作分外明显，之后窗帘被拉上，期间窗帘后面发生了什么，令人忍不住要遐想连篇。大约一小时后，肖潇匆匆离开住所。＂
肖潇看到这些画面，身体簌簌发抖，面如死灰。她站起来就要走，面前，一个记者端着相机对着她一阵快门＂轰炸＂。她冷笑一声，夺过记者手里的相机，狠狠摔在地上，这还不算，她不顾记者一脸的绝望，捡起被摔坏的照相机，大步走向一个广场，一扬手，相机掉入水中，她回头冷笑，开车离开。
记者还不罢休，挡住郝童童的去路，掏出录音笔对着她，迫不及待开口就问：＂请问，您和肖潇小姐什么关系，对于她和神秘男子的密会，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郝童童没好气地说着奋力推开多嘴的记者，跑出了甜品店。记者不甘心，追了出去，郝童童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义无反顾地远离他的视线。
肖潇没去公司，经纪人打来电话把她骂了一顿，并告知她，下午录新专辑的事也取消了。具体她能不能继续录歌，这是个未知数。她烦恼之下选择到外地散散心。
3
一个星期过后。
肖潇被早晨的闹钟吵醒，她搓着被蓬乱的头发遮盖住的脸，从抽屉里摸到手机，按下开机键。刚开机，电话铃声就响了，她犹豫了一会，才慢悠悠地一脸无奈接了电话。
＂要死啦你？＂手机里一个声音咆哮着，＂这几天为什么要关机？你知不知道整个娱乐头条都是关于你的负面消息？想不想出专辑啦？想的话赶紧滚回来，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你的负面消息！告诉你哈，不要想着逃避现实，再不出现，就是与唱片公司毁约，毁约的后果你清楚的！最多给你一天时间！＂
肖潇用手抓着头发，尖叫着从被窝里弹出来冲向卫生间，匆匆洗漱完毕坐了出租车直奔机场。在候机厅里，恰好与徐波撞在一起。＂走路不带眼睛的……＂肖潇心情糟透了，没看清人就破口大骂，等看清了面前的人，急忙住嘴，一脸窘态。
肖潇左顾右盼，低声说：＂这么巧。＂
＂是啊，好巧，出门散心，准备回公司，＂徐波问，＂你呢？心情不好？＂
＂是！都是万恶的狗仔惹的祸！说我和您闹绯闻……您也许也没看娱乐新闻……帮我个忙，只有您出面澄清我和你的事，我才没事，要知道，我不能在出新专辑之前闹出负面新闻。＂
徐波看着肖潇，没有说话，肖潇无奈地垂下头，低声说：＂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说着走向一边。徐波走过去，问道：＂什么时候开记者招待会？＂肖潇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回去以后还得听我的经纪人的。＂
飞机上，徐波和肖潇谁都没说话，见徐波心事重重，肖潇也长长叹了口气。
＂徐老板，这次我的失误，恐怕会给你们公司造成不良影响，刚刚代言了公司的品牌，就出了这么一出误会，我微博上的粉丝暴跌，这是有目共睹的，再怎么努力澄清事实，也只会越抹越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听我说，这些记者是唯恐天下不乱，谁红就挖谁的私生活，然后大做文章，澄清，必须得我出面，保你周全的同时，也让郝童童的品牌顺利上市销售。＂徐波说，＂我考虑好了，接下来就是要和你的经纪人商量此事，我认为一定行得通。＂
肖潇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但不知道徐波说的计策是什么，也没问。
＂下飞机以后就直接去见你的经纪人，不过，听说你的经纪人不好搞定。＂徐波说。
肖潇唉声叹气，拖着腮帮说：＂不用去找她，她自会在机场盯着，逮住我，她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我现在都可以想象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的难缠可是出了名的，好多人和她说话都要边说边应付她突然变出来的问题，和她周旋真的很费事。＂
＂不管怎样，我还是尽量争取，再难缠的客户我都能搞定，虽然没打过交道，应付，应该没问题，＂徐波举起杯子，说，＂喝点咖啡提提神，免得商议的时候脑筋不灵活，对了，她怎么称呼？＂
＂我们都叫她苗姐。＂
肖潇向后靠，像是睡着了，徐波的手伸向衣兜，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不管怎样，在乎一个人，就要争取过来！在买钻戒的时候，他下了好大的决心，郝童童，这回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飞机在傍晚的时候降落，肖潇果然被经纪人逮了个正着，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过去陪着笑脸讨好。经纪人眼睛向上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铺好了发火的前奏，才说：＂算你还准时回来，不然，你就等着高额的违约金吧！＂
助理赶紧从肖潇手里接过行李箱，默不作声走向一辆车子，然后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开了车门，像个奴仆似的垂手而立，貌似刚才被经纪人训了一顿，眼圈都是红的。
＂徐老板怎么和你在一起？莫非……＂经纪人指指徐波，诧异地看向肖潇。＂
＂是我，我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徐波向经纪人伸出手，经纪人和徐波握手以后一脸郁闷走向车子，坐进去。徐波拉着肖潇走过去，坐进车里。
＂苗姐，我有事跟你说……＂徐波扭头对经纪人说。
＂我现在不想说话，有什么话，到了公司再说。＂经纪人果然傲娇。
4
＂爱尚美＂服装公司。
王怡凌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只见她父亲笑得合不拢嘴，颇感诧异：＂爸爸，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怡凌，过来坐。你没看新闻吗？郝童童的计划快要落空了，肖潇这是闹哪样？刚接了蝶梦的广告代言，出这门子事，自毁前程不说，岂不是又砸人家招牌？＂
＂爸，什么事？＂王怡凌还是不懂父亲说的什么，＂我成天呆在设计部，哪有时间关心这些娱乐八卦？＂
＂呶，我给你看网上的新闻。＂
王怡凌凑到电脑跟前，看了前几天关于肖潇的娱乐新闻，嘴角渐渐浮起一抹笑容。
＂你说是不是呀？这是事实，而且，肖潇失踪一段时间，越逃避越说明有问题。＂
王怡凌赞同父亲的话，不过没有表明出来，父亲继续说：＂小黄毛丫头，我不跟你斗，不是我怕你，你说你小小年纪嚣张个屁呀？还没起步就跌倒，不是人生的第一桶金都那么好挣。＂
＂这也算是为她的嚣张买个教训。＂王怡凌说。
5
记者招待会当天，记者们敬业精神十足，早早就到了现场。
肖潇亲自上场澄清事实。刚出场，记者的镜头对着她轮番＂轰炸＂。
＂其实，正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我承认，媒体拍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确实在谈恋爱。＂
台下一阵唏嘘，肖潇接着说，＂不用在座的各位好奇，我会公布我的恋人，他是蝶梦服装公司的董事长，徐波先生，大家也许已经不再好奇他的身份，他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了。现在有请徐波先生出场。＂
气氛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幕后的动静，徐波款步走来，站在肖潇身边，微笑着朝台下摆摆手，顿时，伴随着闪光灯，快门声响成一片。
＂请问，肖小姐，据媒体爆料，您好事将近，请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还有，有人拍到二位求婚的场面，是否是事实？＂
面对记者的提问，徐波微微一笑，说：＂确实是好事将近，至于求婚，纯属乌有之事，媒体拍到的一幕，只不过是肖潇小姐切到手，我蹲下给她包扎伤口而已，至于……＂
徐波纯属吊胃口，记者都急了：＂怎样？您打算什么时候向肖小姐求婚？＂
＂我认为你并不是那个神秘人，上次关于郝童童事件，也是你出来帮忙澄清，看来绯闻挡箭牌专业户非你莫属，你越要隐瞒真相，越显得这事有蹊跷。＂
＂对！肖小姐刻意隐瞒，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
＂假的，都是企图蒙蔽我们的双眼！我们想看到真正的绯闻主角。＂
现场炸开了锅，足以看出这些记者的居心不良，为了所谓的娱乐价值，不惜往深了挖，台上的两个人倒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暴露在观众的讨伐之下。
＂各位，至于求婚的事，等时机成熟，我自然将好事公布于众。＂徐波的话刚说完，就有记者不怀好意起哄：＂看来还真是挡箭牌专业户，我只想问问，你的这份兼职是不是比做生意来钱都快？＂
徐波微怒，真想冲下去把这个臭嘴记者暴打一顿，考虑到当下的情况，只能忍了，他笑而不语，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精致奢华的小礼盒，打开，取出一枚钻戒，单膝跪下，把钻戒半举，望着肖潇。
肖潇惊愕，花容失色，紧捂着嘴。
场面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少数人的呼吸因紧张而沉重。
徐波微笑，抬起肖潇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肖潇错愕，看向徐波，徐波保持微笑，站起来对台下说：＂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不知道是否满意？本人认为，求婚这种事在这种场合进行，未免太浮夸，但是，这样不都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吗？＂
肖潇不自在地笑了，没有躲避徐波的手，由他拉着去了后台，剩下的就交给经纪人搞定。
事后，经纪人冲到后台，叉腰瞪着徐波和肖潇，过了半晌，火山才爆发：＂我们商量好的，说清楚就行了，求婚这个环节不在我们商量的份内。你们这是搞哪样？莫非是假戏真做？＂
＂不是，您也看到了，那些记者不依不饶，徐老板才……＂
肖潇企图为徐波争辩，经纪人抬手打断她的话，苦口婆心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些记者，还有你的粉丝们，说不定已经在为你的婚姻大事着想了，这不奇怪，凡是明星的婚姻大事粉丝都会入手干涉，就像亲爹亲妈，七大姑八大姨，净跟着操心！你的择偶标准由不得你，一旦不符合他们的期待标准，动不动就取消关注，你是不是认为你已经红透半边天了？想怎样都无所谓？＂
肖潇无语，也不敢看徐波，心想着经纪人马上要向徐波＂开火＂，果然不错所料，经纪人皮笑肉不笑对徐波说：＂徐老板，我知道你是逢场作戏，差不多得了，不必当真。＂说着瞪了肖潇一眼，说，＂你就等着看你掉粉吧！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免得再出什么花边新闻，还有徐老板，既然是在做戏，就干脆就把戏做足，这期间，你们两个要做到形影不离，等那些记者的新鲜劲过去了再说。＂
＂也好，听苗姐的。＂徐波思考什么，随口应付着。
6
一大早，王怡凌似乎早就等在公司门口，徐波回到公司，就撞上她不怀好意的笑，遂乐呵呵迎上去：＂王老板，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徐波，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做假戏都这么敬业，影帝知道了都甘拜下风，你做的这些无非就是为了郝童童，我想，等风头过去，郝童童顺利推出品牌，你也该领盒饭了吧？不过照我说，肖潇可没好日子过了，分手会引来大批粉丝的怜惜，但也勉不了被骂活该，娱乐的风口浪尖才慢慢卷来，她得多可怜？你忍心离开她？＂
徐波不屑地说：＂王老板，你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倒做起了媒婆，我们两个结局已定，你还在这里撮合什么？＂
＂戒指呢？道具用完是不是该物归原主？＂王怡凌语气里讽刺的味道浓烈。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徐波说，＂王老板看来闲得没事做，生意是不是很惨淡？或者专门跑来挖苦讽刺，想必也是之前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的不痛快在作祟吧？＂
＂徐波，我和你没仇，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我和你也没仇，你没必要过来拉仇恨。＂
王怡凌语塞，跺跺脚，说：＂那好，徐老板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时，郝童童从一辆出租车里出来，看到徐波，先是一愣，继而走过来，说：＂老板早。＂然后低头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进了办公楼。
＂本公司的茶恐怕不合王老板的口味，我就不挽留你了，慢走不送。＂徐波转身快步走进办公楼，郝童童正在等电梯，他站在她身边，干咳两声，像有话要讲，见郝童童眼睛盯着前面，又欲言又止。进了电梯，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按同一个按钮，后来还是郝童童缩回了手，避免了尴尬。
＂你来得挺早的嘛，＂徐波说，＂陈志泽走了吗？＂
＂是呀，他有案子要办，回去已经好几天了。＂郝童童说。
到了办公的楼层，没想到还有比他们来的更早的员工，几个员工挤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所有的内容徐波和郝童童都听到了。徐波用力干咳几声，讨论声戛然而止。
＂老板，什么时候发喜糖啊？＂贾议文最笨的一点就是不懂得察言观色，见徐波板着脸，还要嬉皮笑脸凑过来。
＂你是不是想重新回到车间做普通工人？＂徐波板着脸，怒着嘴盯着贾议文，＂我看你在主管的位置上坐腻了吧？开始回味做工人的滋味？＂
＂不是……只是，从电视上看到您当众向肖潇求婚，甜蜜都快溢出屏幕了，这撒糖方式让我们迫不及待想吃到您的喜糖……＂
＂好好工作！谁敢在公司八卦，都给我走人！＂徐波不怒自威，贾议文慌忙闭嘴，其他员工都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徐波阴沉着脸大步走向办公室，后面跟着郝童童，没办法，谁叫他们两个共用一个办公室呢？
＂把门关上。＂徐波头也不回，对郝童童说。
郝童童照办，关上门以后，打开档案柜，取出一个档案夹，递到徐波面前：＂这是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我做的报表，另外还有……＂
＂我不想不说这些，我现在心里好乱。＂徐波双手在脸上搓着，＂你看电视了吧？那个，关于我和肖潇的新闻。＂
＂看了，但是，上班时间我不想谈这个。＂郝童童又把档案夹往徐波面前推了推，＂还有我设计的夏季款服装，等春款上市后，夏季款就得紧锣密鼓推出，抢占市场先机。＂
＂好，先放着，我一会再看。＂徐波还是不能进入工作状态，郝童童给他冲了杯咖啡，说：＂还有，恭喜你找到可以陪伴你一生的伴侣。＂
徐波把脸从手心抬起，愠怒：＂你不觉得这样说有点没良心吗？＂
＂什么？＂郝童童表示不解，徐波看着她，看了好一会，才说：＂没什么，这期间我不在公司，你也够辛苦的了，本想给你放几天假，还是算了，去加紧时间练车，完了我带你去看车，自己选一辆。＂
＂好的，如果设计不过关，一定要告诉我，练车？现在吗？＂
徐波重重地点头，郝童童绞绞手指，还是出去了。
徐波再次用双手搓着脸，然后对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发呆。
郝童童真的很优秀，她设计的夏季款服装无可挑剔，徐波盯着看了很久，他眼睛看着图纸，心里想着其他。他想着等下班以后，去把出租屋退掉，也不允许郝童童再住在宿舍里，不管她和陈志泽发生了什么，他都无所谓，他只想让她随时陪伴在自己身边。他就不相信，这几年的追求和努力就打动不了她的心！
然而，他和肖潇的事又怎么解释？目前走到哪里都有记者在跟踪，目的就是想证实事情的真实性，一旦发现不妥之处，头条准会出现他和肖潇的名字。这些人辛苦蹲点，就是为了挖到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完全不顾当事人的感受，难道这就是职业道德？
徐波终于明白，日子建立在消遣上。
7
按照苗姐的安排，徐波每天下班都要去找肖潇，努力表现出很恩爱的样子，无论是诳街，吃饭，游玩，身后总是躲闪着记者。被看到了也就不避讳，在徐波和肖潇坐在咖啡厅闲聊时，记者也点了咖啡和甜点，明目张胆地用行动证明：我就是来挖料的。
然后，晚上就有点尴尬了，不，是说记者尴尬了，人家窗帘一拉，关掉灯，你管人家在屋子里干嘛？只是蹲守在外面一整晚，没点敬业精神可是吃不消，别挖不到想要的东西，自己落下一身风湿性关节炎，到时候就＂呵呵＂了。
早上，徐波醒来，从沙发上爬起来，活动下酸痛的四肢，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按理说两人只是逢场作戏，徐波出于关心，还是给肖潇做了早餐，肖潇从卧室出来，闻到煎蛋的香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洗漱完后就坐在餐桌旁静待美食。
早餐不简单，皮蛋瘦肉粥，清淡爽口的凉拌小菜，另外还有果汁和牛奶，面包和煎蛋，更惊喜的是还有小花卷和小笼包。
＂哇！真是太丰富了！＂肖潇由衷地赞美，＂味道也不错，在饭店也很难吃到如此美味的美食。＂
＂多吃点，不吃早餐，长期下去，对身体不好。＂徐波说着递过去一碗粥，＂早上应该多喝点热的东西，果汁和牛奶是我给你准备的午后饮品，记得带到公司冷藏好，不然会变味的。＂
＂谢谢，我还要吃小花卷，小笼包也很好吃。＂肖潇夹了个小花卷，很是好奇，＂昨晚发的面，今天就可以做成花卷，好神奇。＂
徐波说：＂是呀，挺神奇的，我以前经常做小花卷。＂
肖潇欢呼：＂那，有时间你教我做吧。＂徐波笑而不语，把另外一笼小笼包装进餐盒，起身去了厨房，一会儿，餐盒里吃的喝的样样俱全。
肖潇喝掉一碗粥后，说：＂完了，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肯定又要胖了。＂徐波看出她眼里的小调皮，差点伸手去揉她的头。这个动作只属于他和郝童童。他笑笑说：＂没那么夸张吧？＂
＂我吃饱了，你都没怎么吃，快吃吧，不然苗姐又要来亲自提我去公司了。＂肖潇眼里依然跳动着小调皮，徐波装没看见，低头喝粥。
肖潇和徐波从住处出来，见记者脖子挂着相机，坐在车里，歪着脖子，一脸疲惫睡得正香。
徐波摇摇头，心想，知道你们辛苦，但是别指望我们能有把柄落到你手里。
8
徐波去了公司，办公室里，他期待的身影没能如愿以偿映入他的眼帘，倒是空荡荡的办公室把他的心里填得满满的——莫名袭来的寂寞感和空虚感，还有一种滋味叫惆怅和失落。
坐在办公桌前，一直盯着门的方向看了很久，外面，员工们已经陆续到来，冷清的办公楼层渐渐有了一丝活跃的气氛。徐波看看表，超过这个点来的都算迟到，迟到了这个月的奖金就休想拿到。徐波把食指横在嘴边咬了咬，拿起手机就拨通郝童童的电话。
＂干嘛呢？作为首席设计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这个头衔吗？都几点了？还在被窝里吗？＂徐波本想问郝童童干嘛还不来，没想到电话接通之后他就控制不住脾气。
郝童童此时就在车间，接到徐波的电话后，心里有点委屈：＂你才迟到呢，我在车间，我到的时候你还在做美梦呢。＂
＂记住，你的岗位就是办公室，跑车间干嘛？＂徐波理亏，还要努力保持理直气壮，＂回到你的办公室！马上！＂
＂好。＂郝童童挂了电话，撇撇嘴，以为徐波有急事找她，急忙走近电梯，按下办公的楼层数字。心想着徐波干嘛发火，是不是夏季款的设计方案不过关？但是，不过关可以改嘛，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正想着，电梯门打开了，出了电梯匆匆赶往办公室。
＂跑那么急干嘛？＂徐波今天有点反常，纯属没事找事，刚才还叫郝童童赶紧来，现在又嫌她着急。她一头雾水，愣是愣在门口。
＂又变木偶了？来了就进来，耍什么大牌？＂
郝童童快气得冒烟，走向办公椅，坐下，倒要看看徐波一大早的究竟是不是吃错药了。
＂给你，＂徐波把餐盒推到郝童童面前，＂现在是热的，你要是矜持的话，它可就凉了。＂
郝童童郁闷了，这是什么情况？请人吃早餐还用发脾气的方式来请？怕我觉得太过于暧昧而难为情吗？再说了，谁会和你玩甜蜜？
徐波拿起一份报纸，坐在一边，翘起二郎腿，视线一直停留在报纸上。
郝童童揭开餐盒的盖子，一股猪肉大葱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用说，是她最爱吃的小笼包。
＂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吧。＂郝童童说，但是她的话像是对着空气说的一样得不到回应，她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过话。没说吗？但她真切地听到自己的声音。确定说了，是有些人现在不想理睬她罢了。
见徐波不吭声，郝童童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小笼包，一口就咬掉半个，细细咀嚼，感觉味道很鲜美，不禁连连点头。
＂是不是满满的高中时期的回忆？＂徐波头也不抬，＂我记得陈志泽那时候天天给你带早餐，没想到他一盒小笼包就把你收买了，我也想试试。＂
这还叫不叫人吃饭了？郝童童停止咀嚼，放下筷子，正要盖上餐盒，徐波又说：＂都是给你的，中间一层有粥，最底下一层是小菜。＂说着抬头看着郝童童，那眼神分明在说：都是给你的，我做得很辛苦，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完了还不忘补充，＂我讨厌别人吃饭时发出难听的声音。＂
郝童童乖乖把粥和小菜摆在办公桌上，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因为她实在做不到连吃饭都要咀嚼出动听的音乐来。
＂你去车间干嘛了？＂徐波的头从报纸那边伸出来，＂我以为你路上堵车。＂
＂去车间看看新到的缝纫机，顺便试了试，挺好用的。＂
＂用你试？我亲自采购的东西保准错不了。＂
＂螺丝是松动的，要尽快吩咐维修部调整，一天之内发现有故障的，立马退换，厂家都不敢打包票，你哪来的底气？＂郝童童提出意见，这下徐波放下报纸，看着她：＂你是不是吃饱了？＂
＂没有，还有两个小笼包，半碗粥……＂
＂要是吃太饱了，去休息时歇着，那里有健身器材，运动运动助消化。＂
郝童童知道徐波想说她吃饱了撑的，管得太多了，让他很没面子。郁闷，他还真小心眼。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故障不找厂家，等问题大了再找，人家可不认账。＂
＂好，你这么有能耐，别吃了，赶紧去车间一台一台地试试有没有故障，有故障你就和厂家协商，我是指望不上的。＂徐波说着就要出去。郝童童叫住他：＂你去哪里？＂
徐波回眸一笑，说：＂今天肖潇要出新专辑，我怕她紧张，过去陪陪她了，公司的事你多操心，出了意外自己解决，我可没时间，对了，出了专辑，我让她送你一张，还带亲笔签名哦。＂
＂哦。＂郝童童手忙脚乱收拾好餐盒，扯了纸巾擦擦嘴，从徐波身边闪过，走向电梯，徐波紧跟在身后，喋喋不休：＂忘了告诉你，等客户交流会圆满结束以后，我要和她去旅游，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好说了，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务你可要多操心，不要出了问题，连个解决的办法都没有，我一旦出去，就要安心度假，没工夫听你哭鼻子，所以，提前警告你。＂
＂知道了，我一定会管理好一切，也提前祝你和肖潇旅途愉快。＂郝童童说着闪身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徐波失望而愤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