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清晨,马背山谷弥漫着淡淡的雾霭。凝重的晨露恰似水银珠般,在紫微花间闪闪发亮,紫微叶也学着水杉,枫叶让人一下不注意间变红。 在一片秋色里,李珊挑着苦槠豆腐走在金色的稻浪中,浸了水的豆腐,沉沉地压着她还嫩的肩膀上,右肩疼,她就换左肩。李佳挑了一担波菜,青菜,尽管担子比姐姐的轻多了,但她还是跟不上李珊。下放农村,对李佳这个城里长大的小姑娘来说,样样农活都是挑战。掏粪,她怕臭,挑粪,她怕肩胛痛,下水,她又怕水塘中的水蛭。挖芋头,她怕手痒痒。看着爸爸挨批斗,妈妈没工作,自已农活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怕,只会夜里躲在被窝哭。 李珊见李佳跟不上来,她干脆坐在机耕道上慢慢等。 "佳佳,不急,慢点,三公区菜场就快到了。" 她有意磨炼李佳,那担菜她是一点也不会去帮她挑得。李佳咬着牙,一摇一摆的前进着。李珊选走山脚直插菜场的小道,节省了不少腿脚。 "累罢?佳佳,即然到了龙王殿,我们就不要怕与水打交道!"李珊鼓励着堂妹。 "姐,我能行。"李佳揉着红肿的肩。 "姐,好香啊!"就要收割的稻谷,散发着诱人清香。 楚平家下面的公路,早上很热闹,四邻八乡的村民挑着,还有推着独轮车像赶集般来到菜场出售自家种的农付产品。李珊她们来得早,正好摆在公共水池傍。李珊清洗了把脸,洗干净手,鞋底。她取了些豆腐,来到楚平家门前。楚平娘正巧开门去买菜,见一个从没见过,长得秀气健实的姑娘堵在门口,她不知怎回事。 "阿姨,这是赵楚平的家吗?" "你是?" "我叫李珊,是楚平的同学。" "是李珊呀,我早听他讲过你,快进来。" "阿姨,这是我做得苦槠豆腐,给楚平偿下鲜,做得不好,请收下。"楚平娘接过清亮鲜色的豆腐,一个劲夸李珊豆腐做得好。 楚平听到李珊的讲话声音,赶忙起床,他对着李珊嘿嘿地笑了下,到外面冼刷去了。 李佳一个人学着别人的样,打听好菜价,她第一次卖起菜来。菜还没开张,一个姓马的菜场收费员走到她跟前,刷刷几笔,撕张条递给李佳。李佳接过一看:卫生,菜场管理费2角。李佳道:"阿姨,我还没卖一分钱,你等下好吗?"那妇人撇了她一眼,收回条走了。刚走一个,一会儿,来了位三公区有名的尖尖钻,左挑右拣,那妇人指着青菜对李佳道:"你得菜,又老还有虫。"她边剥边说李佳卖得菜不好,地上弄了一堆。看到地上被那妇人糟蹋得菜,李佳心痛得要命。那女人走时随手拣起了地上的菜。李佳气得讲她,她道:"这菜还有人要吗,我拿去喂鸡,免的浪费。" 楚平带着李珊敲开了栾伟家的门,李珊又送了些豆腐给栾家。栾芦风已参加工作,在三公区食堂做出纳员。她见到李佳,拉着李佳的手道:"李佳,我早就想去看你,你受苦了。"栾芦风对楚平道:"挑上担,送食堂去,这些菜,豆腐食堂全收。" 李佳问芦风:"怎么没见栾伟,叔叔,阿姨呢?" 芦风道:"我爸调一公区了,我妈与栾伟去镇上买缝纫机,中午回来。"芦风见李佳摸着肩,她搂着李佳道:"疼罢。"李佳点了点头,眼晴盈着泪。芦风对着李珊:"下次来,带苦槠粉,湿湿的豆腐挑不了多少,又沉得累人,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李珊本想告辞回家,听说买缝纫机的事,她很感兴趣,她想见识下。为了打发时间,楚平到图书馆借了几本小说,《苦菜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李珊为冬妮娅与保尔·柯察金间的爱情感到惋惜,李佳为杏莉的死疼心。 缝纫机直接放四井补衣室,那里专门为工人补套鞋,缝补工人的工作服。楚平带着她们去看缝纫机,李金秀见到李佳向同事道:"多亏儿子碰上李佳,要是遇上个人贩子,想都不敢去想。"那个叫丁子的妇人道:"那你收这丫头当闺女呗!" 李佳看了一眼栾伟笑了。李珊学着踩了下机子,还有点像模像样,李珊要拜李金秀为师。李金秀对李珊道:"等谭裁缝来时,我价绍你给她当徒弟。" 告别栾伟妈,他们来到夏天初次见面的水库。栾伟问李佳:怎么想到矸石山来。李珊说:"还不是李佳想见你,可又怕见你呗!"正当他们回忆着那个夏天的时候,一阵爆炸声劈咧叭啦的从炸药库那边的山腰传来,青烟直上山头,李珊,李佳以为是炸药库爆炸,吓得叭在地上,李佳还拼命叫栾伟隐避。 楚平一听就知是千响鞭爆,他叫起二个胆小鬼道:"我们去看下是怎么回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