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黑(相声剧本) 乙:喂老兄,问你个事。 甲:啥事?说。 乙:你上不上网的? 甲:你这不废话吗?现在网络时代,谁不上网谁就OUT了。 乙:那你上网一般搞些什么呀? 甲:(丈二金刚般摸着后脑)……搞? 乙:哦!我的意思是说,你上网一般看些什么,或者玩些什么呢? 甲:也没玩什么,不外乎看下新闻看看电影电视什么的。 乙:不玩游戏? 甲:不玩游戏,玩那个太没意思了。 乙:那你看电影电视就有意思了? 甲:那也少看,只是偶尔为之。 乙:那你主要看什么? 甲:看评论,看贴子。 乙:咳!那有什么好看的。 甲:这你就不懂了。 乙:我咋不懂了? 甲:你知道吗?对于每一件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对吧? 乙:对。 甲:那不就得了? 乙:不明白。 甲:有不同的看法,就会形成一正一反的两派,对吧? 乙:这个倒是。 甲:成两派了,就会有针锋相对的评论,说难听点的就是对骂。 乙:嗯。 甲:这一骂起来就好看了。 乙:骂起来还好看啊?你心里肯定有问题。 甲:你心里才有问题呢。 乙:要没问题的话,怎么爱看人家干架呀?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没问题啊。 甲:那泼皮骂街般的对骂当然没意思了。你得看反方的,因为这正方的没什么好看的,老气横秋道貌岸然,没什么看头。反方的就有意思多了,妙语连珠趣妙横生而且才华横溢令人觉得趣味无穷甚至捧腹大笑。 乙:那骂人的话还妙趣横生才华横溢,就是说还文绉绉的罗。 甲:当然了。要知道,发贴子一般都要经过网管的审查,那些带生殖器什么的脏话呀带敏感字眼的,一般都过不了关,贴不上去的。 乙:那怎么办? 甲:那就得艺术一点了。所以看人干架,就得懂得看这艺术性,那才有意思。所以,正方的就对反方这类人起了个外号。 乙:什么外号? 甲:网黑。 乙:网黑?没听说过。 甲:你当然没听说过了,那是我才给他们起的。 乙:去你的。忽悠我啊。 甲:因为他们专门对他们看不惯的东西开骂,冷嘲热讽,但是又不能曝粗,所以他们的骂人话很有艺术。 乙:怎么个艺术法,你举个例子。 甲:好!那是关于房价居高不下的新闻评论。 乙:咋的? 甲:痴男怨女,有钱公寓,没钱蜗居;望北京上海,高楼大厦,售楼中心,房奴滔滔。婚期将到,丈母娘说:买个房子才达标。须钞票,看钱包干瘪,一房难搞。房价如此虚高,让无数英雄累折腰。惜秦皇汉武,见此摇头;唐宗宋祖,更是没招;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好住在蒙古包;俱往矣,数都市房奴,还看今朝。 乙:哦!借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诗词《沁园春雪》的格式来发表对现下房价高企的不满。 甲:还有,是关于交通状况的。 乙:说来听听。 甲:还是《沁园春》。 乙:说嘛! 甲:长沙风光,千里车流,万里人潮。望二环内外,车行如蚁;橘子洲头,汽笛啸啸;司机烦躁,困兽车中,膀胱欲破无处尿。上匝道,看日落月升,尚未过桥。交通如此糟糕,引无数驾友赴公交。叹神龙大众,慢如蜗牛;奔驰宝马,无处发飙;一代天骄,兰博基尼,泪看摩托把车超。卖车也,携老婆孩子,早晚长跑。 乙:(鼓掌)好,这是对交通状况不好而发的牢骚,果然有意思。 甲:有意思吧? 乙:不错。 甲:再来听一首。 乙:说。 甲:杯酒助淫思,飞眼火星冒;已是悬崖勒不住,一把怀中抱。抱也不解馋,只好床上闹;搞到筋疲力尽时,还想放空炮。 乙:哦,这是借助《卜算子》的格式。 甲:这是对那些腐败官员的讽刺。 乙:不错。 甲:还有,对环境卫生差的也有诗为证。 乙:说来听听。 甲: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喷个敌敌畏,不知死多少。 乙:我也看过一首类似的。 甲:嗯? 乙: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打个110,不知抓多少。 甲:说到性骚扰,你还记得上海地铁"我可以骚,你不能扰,要清凉不要色狼"那个事吗? 乙:咋不记得呢。 甲:也有人回应。而且可以从回应里看到这人是什么人。 乙:这么厉害?说来听听。 甲:我可以扰,你不能叫。要娇娘不要伪娘。 乙:这个是色狼留的。 甲:听听下一个是什么人。 乙:说。 甲:我可以贪,你不能抓;要英镑不要日元。 乙:这个是贪官的。 甲:我可以嫖,你不能笑;要妙龄不要老鸨。 乙:咳!嫖客也来了。 甲:看得多了,老看也不过瘾,你得参与其中才有意思。 乙:你也当网黑? 甲:我没这种文采,要说也算网黑的一种,叫歌黑。 乙:歌黑? 甲:我不评论,我用歌来找其中的乐趣,因为我向来喜欢唱歌。 乙:来一段听听。 甲:(想了想)唱不来,忘了。 乙:吹呢吧你?就你也有这种才华,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的,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啊? 甲:真的是忘了呀,你想,当时唱过之后哪还记得呀?总不会你把它记录下来吧? 乙:不行就是不行,还装。 甲:装?我可以即兴来黑你。 乙:还即兴?看来牛皮得吹破了。 甲:不信可以来试一下嘛。 乙:怎么试? 甲:就是你唱一段,我即兴按照你的调来黑你。 乙:你准得输。 甲:比过才知。 乙:那好,我就考你一考。 甲:别废话,赶紧来。 乙:好!听着。 甲:唱。 乙:(作势欲唱,又停住)你可是即兴的,不能象刚才那些,全是看来的哦。 甲:那当然,我包你从网上搜索不到,全即兴的,而且,我按照你现唱的调来和的,何来抄袭啊。你唱什么我黑什么。 乙:听着。(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小燕子,告诉你,明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来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常期住在这里――《小燕子》,怎么样? 甲:这个小儿科啦。 乙:小儿科就快点,别磨蹭。 甲:听着,(唱)小耗子,不怕死,天天都来我家偷米,我问耗子你为何不怕死,耗子说,你家的大米最有营养,小耗子,警告你,明天你不能再来偷米,我们对你真够客气,没有装上那捕鼠器,明天起,保证你有来无去。 乙:我成耗子啦? 甲:怎么样? 乙:还马马虎虎。 甲:来点不马虎的。 乙:看你牛的。我就来段不马虎的。 甲:赶紧,别浪费时间。 乙:(唱)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了,我胆子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了,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现,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了,勇气当棉被,不怕不怕不怕了,太阳一定就会出现。(郭美美:不怕不怕) 甲:(唱)看见色狼我不怕不怕了,我胸部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了,大不了让他吃一吃豆腐,生存才是明智表现,色狼陪睡也不怕不怕了,盖七张棉被,不怕不怕不怕了,老爸一定就快出现。 乙:你这人真贱。 甲:我怎么贱? 乙:你听听你唱的什么嘛(学他的语气唱):看见色狼我不怕不怕了,我胸部比较大,你这不是贱是什么? 甲:那你得明白,当一个弱女子受到色狼威胁的时候,首先得保证人身安全,那就得用点智慧,先稳住对方,然后想办法保护自己,等待救星――也就是老爸的出现。 乙:不跟你争,再来。 甲:来吧。 乙:(唱)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 甲:这什么调? 乙:你甭管,你只管黑就是了。 甲:那我也得要知道这是啥歌嘛。 乙:就知道你黑不来在拖时间,告诉你,是小学课本里的歌叫<歌唱早晨>,这回没得推了吧?快来。<!--歌唱早晨--> 甲:你――你再唱一遍,刚才没听清楚那什么调。 乙:就知道你耍赖,想拖时间,再唱一次就再唱一次,听清楚了,(唱)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 甲:这有何难?听着,(唱)黑子他天天都不回家,黑子他爸爸和黑子他妈,天天都要吵一架。(昂起头挑衅地)怎么样? 乙:你唱的什么呀? 甲:我说的是黑子他天天都不回家,为了这个他爸和他妈,天天都要吵架。 乙:(撇撇嘴)再来。 甲:来呀,怕你啊! 乙:(唱)得儿隆冬飘一飘,得儿隆冬飘一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得飘飘依得飘飘飘一飘。凤阳花鼓里的一段,看你怎么黑。 甲:这有何难。听着:(唱)这个竹杠得敲一敲,这个竹杠得敲一敲,一定敲,一定敲,这 个竹杠得敲敲一定敲敲敲一敲。 乙:你这人不但贱,还一肚子坏水。 甲:你怎么骂人了? 乙:不是吗?又甘心让人吃豆腐,又敲人竹杠,那不是贱而且坏吗? 甲:嘿嘿,过奖过奖!要不怎么称得上歌黑嘛。 乙:再来。 甲:来吧! 乙:(唱)好兄弟,干一杯,我不醉不归。(庞龙《兄弟干杯》) 甲:(唱)这黑锅,你来背,我不做乌龟。 乙:(叉起腰,看着甲)所以说你这人,不但贱加坏,还不讲义气不厚道,我都跟你称兄道弟了,你还让我背黑锅,你可真够黑了呀。 甲:称兄道弟那你也不能让我背黑锅呀?做乌龟的事,你做啊? 乙:(唱)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 甲:(唱)有儿有女有老婆有小三小四小五――我某某人的《一起生活的日子》,嘿嘿,羡慕吧,有儿有女有老婆,还有小三小四小五(掰指头数)大家庭,喜气洋洋四世同堂五世其昌。(洋洋得意状) 乙:我来一段戏剧,看你得瑟不得瑟。 甲:来啥都不怕,兵来将挡狗来刀阉。 乙:黑不来先阉了你。 甲:看谁阉谁。 乙:(唱)――(白)奶奶,您听我说―― 甲:《红灯照》都出来了。 乙:(不理甲,继续唱)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但他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 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 甲:(唱)登登格里个登。 乙:(看甲一眼,续唱)红亮的心―― 甲:你唱就唱,横眉竖眼的看我干什么呀? 乙:我在唱你捣什么乱啊。 甲:我哪有捣乱啊? 乙:那我在唱的时候你登什么登啊。 甲:我那不是给你伴奏吗? 乙:伴什么奏? 甲:你唱都有一颗――下面不是有一段小过门吗(唱)都有一颗――登登格里个登――红亮的心――对不? 乙:好好,算你,快黑,黑不来就拿刀阉你。 甲:这有什么难的,但关键时候你得会给我伴唱。 乙:得得得,快唱。 甲:(白)乖乖,你听我说――(唱)我抓住你表叔死都不放,没有大钱不能出门,就算是就算是亲眷我不相认,因为那钞票更要亲,所以说乖乖,快快去叫人,要不然拿他喂猫――你又能奈何我几分,我和你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 乙:… 甲:(看着乙,复唱)都有一颗―― 乙:(恍然大悟地)登登格里个登。 甲:(唱)贪钱的心―― 乙:要我说你这人可真够黑了,连绑匪都做了,真没救了。 甲:怎么样啊?我这个歌黑够格吧? 乙:还差一点点,再来一段革命歌曲。 甲:那我更拿手。 乙:(唱)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甲:(唱)革命军人个个有老婆,没有老婆怎么过生活。 乙:(挠头思索状,无语) 甲:怎么滴,没招了吧? 乙:(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看你怎么来。 甲:(轻蔑地笑笑)(唱)躺下,不愿再贫穷的姐妹,用你的那身肉换成一沓新的钞票,就算地球到了要毁灭的时候,你也可以拿着钞票飞向太空,躺下,躺下,躺下―― 乙:(不等甲话音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学警笛的声音)。 甲:你这什么调? 乙:没调。这是警笛的声音。 甲:警笛的声音我咋能黑呀? 乙:不用黑了,因为下半辈子有你黑的,在黑牢。 甲:黑牢?为啥呀? 乙:为啥?你恶意篡改国歌,还教唆良家妇女出卖肉体,已经触犯国家法律,不坐黑牢你坐哪里呀? 甲:(委顿状)这回可真黑了。 二人谢幕! 写于2012年7月15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