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的情,总是如云霞,或明或灭,猜不透意念。从来没有等,也没有企盼,不知道谁是今生的缘,无人点拨灵犀。今夜风缠绵,残花已落尽。 望不见远山的山峦、沟壑,也不见云雾缠绕的山间。眼前的车水马龙,被霓虹渲染得五光十色,原本那些真实的情态,全被掩于彩色光晕之下了。 一盆汤锅,两杯酒,只为今夜浅斟。 汤锅扑腾,滚烫。这一刻,流浪草原的印象重新拾起,拾起草尖上那一朵朵蓝色的小花。这样的释放似乎无根,没有草茎下的泥土。当真正去过草原,站在荒芜的草地上的时候,那脉脉的情愫,会随着风透过你的肌肤,让人感知草原的神秘,感知风与草呢喃的密码。远处的老树斜横在浅水中的画映,在蓝天、白天下描绘。那样的静,触及心灵。 有时霓虹是那样的陌生,渲染着城市的苍白,迷茫的心在静默中寂寥。如果需要铺陈的话,那我的足下是一片白雪皑皑。 店堂里的氤氲,在彩灯下浮动。包裹着体温的羽绒服里躁动,温存的浪,扑打着胸襟,一颦一笑彼此能懂。那紫色的光环从店堂顶上投射下来,映着生动的脸颊,光晕微醉。 锁定今夜,让灵犀悄悄的淌进你的眸子,在潋滟中吻着你湿漉漉的情瑟,在苍凉的礁石上回旋、游荡;弹拨出的心弦,像树巢里的小鸟啼鸣一样的婉转。锁定今夜,让尘世间琐碎的烦忧,杳无踪迹,唯剩下一盆汤汁,浓烈了嘴唇,敞开酿了许久的情怀。原本不是为了旷古,流传出经典不衰的神话;琳琅的玻窗已缭乱了双眼,在忧伤与代价中,我选择了忧伤,只为心灵销沉的别赋。没有岸芷汀兰,没有灯影江流,唤起我灵动的的美感,即是你无言的眼波。 今夜懂你,留不住的前缘,仍在凄婉的画屏在涂鸦,诱我感念在路径上枯草丛丛,常常让我伸出冰凉的手,无奈的摇动。困惑的挣扎,折腾着一枝寒梅在前路微芳。今夜懂你,在必行的天之涯,是否有一双劳燕在空上划着飞翔的弧线,在暗自神伤时,忘了琼花瑶草,月隐苍穹不知回归。暗伤在黑夜里舔,华灯如洗之时,蓦然回首,街口无人。 谁在冷凝中将一枚枫叶摘下,让它随着山溪淙淙的泉水轻漾,顺流而下,义无反顾。漂流中,我寻找着灿然的绝句,只为了那一枚冷霜的红笺。 两杯红酒晕了腮边,这样坐着,对视,在李清照的词里寻觅那份清冷,在秦观的词里寻找柔情似水。汤汁里总有一股西部山岭青草的味道,幻想着在山羊在陡峻的山上悠悠然的咀嚼着草儿,一任山势嶙峋,林涛卧石,秋风掠过,肃煞周遭,总有一棵枫树率先悄悄的红了,像是深秋馈赠给山野的红绫;接着枫树一片一片的红了,殷挚的撑起山脊,羞了云彩;然后,带着薄雾走向冬天,隐者般的留一个怪诞的背影。难怪陆机在《叹逝赋》中这样写道:"在殷忧而弗违"。云彩远走了,映在溪涧的红晕尚在;秋天已逝,那一溪流韵的红仍在水光中跃影。籁籁的叶声,碎了柔意。没有百年孤独,十年的怜惜足以编纂红叶诗集。 今夜没有故事,拾缀散落一地的旧话,只是为了撇开负累。也许还有故事要久久长长的期许。许一个梦,在夜幔的掩饰下藏匿。躬身为何夕?我懂了,那眼波里含蓄的余光,为的是逃出冬季,奔向明媚的春晓。 相思总是受着距离的阻隔,如果把命运放在一起,那缘分似乎也要经受蹉跎。曾经多少今夜在文字中挥就情绪,在没有情节的故事里寻找飘渺的妙感。羊肺、羊肝和羊肉蒸笼,几碟荤菜的现实和一缕温润的眸光,让人饱足。看着你的手指在汤锅上舞蹈,你的大衣搭在木椅上,一切显得自在。这里不再有伤感的风了,就像命运捉弄了人之后,跑到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偷窥的投递出冷嘲。而我了像跋涉之后,坐在圆桌边与你对视,阅读彼此的经历,让灵犀在此刻交融。店堂里的紫光,泻在你的黑毛衣上,那枚累了的红枫叶也佩在了你宽厚的胸前。 我想说,今夜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