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尾巴的大款,只有其父母知道他长有尾巴的隐私,其他世人一概不知晓。我始知他有尾巴是与他在那处高级宾馆同居时。现在回想起来,回味那个恐怖的宾馆之夜,我还心有余悸。 长尾巴的大款儿时家里并不富裕,他出生时,有一件事情令其父母十分震惊:其母乳头硕大,乳头上面的奶孔有米粒大小,且奶液中含有许多细小的孑孓状活物,不痛不痒,而大款小时候还最愿吮这种含有异物的奶液。其父母一直瞒着别人,始终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 大款一天天长大了,可怪事又出现了:大款居然长出了一条长约一尺的肉乎乎的尾巴。其父母每天看子、想子色变,十分恐惧、忧愁其事。此时大款已懂事,已知晓自己的这种隐私,将对自己以后的前途、事业、生活有不可估恻的影响,实在不能与外人道也。于是在其父母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其于生活中的各种细节末枝都谨小慎微:不敢脱衣睡觉,不敢与人撕打混闹,不敢住在集体宿舍里,不敢涉闲一步公厕,仿佛他是一棵地窑里的马铃薯,永远也见不到阳光一般。这种畸形的生活,使大款心里明白了这样的一个道理,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于是他拼命地挣钱。 大款突然暴富,成为名付其实的大款。大款心里高兴的是现在有了钱,他就要有了一切了。 那个夜晚,在豪华的歌舞厅里,他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分享给每一位吻了他的女士、小姐们的时候,他甩给了我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携着我来到了一处高级宾馆。如果现在谁还认为我为了钱卖身的话,他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我凭自己的色相,纵便有倾国倾城之色,能一晚上挣上一百万,简直是天方夜谭,想都不敢想。何况我只是一个分文没有的舞女?!可就是在那个与大款交欢的夜晚,我几乎被吓死过去。当时大款闭了灯紧紧地压在我身上,几乎令我喘不过气来。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为什么要闭灯呢?后来,我的手触到了他那条肉乎乎的尾巴时,我吓晕了,这不是一个妖怪吗?惊醒时,房间里仍然关着灯,他坐在床沿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仿佛要把这整个世界都要吞进他的裹腹中。我已经恐怖到了极点。他说,你不要怕,其实每个大款都长有尾巴,只不过别人的是无形的,自己是有形的而已。在我为自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大款而奋斗的春秋里,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官场上的阿谀奉承、暗箭难防;赌场上的孤注一掷、凶相毕露等等简直比自己再长十条尾巴还要痛心。于是他讲了自己的尾巴……。 他说得很多,烟也吸得很多。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烟雾。我没有想到他那么有钱,那么华丽的外表竟掩藏着一条令每个人都要十分震惊妖怪似的尾巴。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回家的。那种惊怕,好像是自己也长了一条尾巴似的。这种惊悸、这种忐忑一直苦苦地折磨着我,虽然我得了一百万。直到一个月以后,我在一张晚报上看到了大款死讯的时刻,我才稍觉宽松些:大款不死,我一定会精神分裂的。 那天,我带着惊惧的心理,矛盾着参加了大款的送葬仪式。他的那些大款朋友,外表穿着富丽堂皇,他们的心理是怎么想的呢。 哀乐响起,在我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大款的声音:他们那样的悲哀,不是为了我,是唇亡齿寒;他们也长有尾巴,只不过是无形的而已。他们商场、赌场、官场苦苦追求,真的要比长十条真正的尾巴还要痛心! 作者简介:李百合,男,汉族,1967年3月出生,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老年日报特约专栏作家,《小说阅读网》、网易网签约作家,出版过长篇小说《天生我材之关东匪后》,发表网络长篇小说《大碱沟》、《碱沟娘们儿是神医》、《寡妇警医》,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百余篇,现就职于黑龙江省明水县纪检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