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哥" 1、 上午十一点的金朋山庄,人群三三两两,热闹异常。 太阳在云层里悠悠地飘荡,飘到那里,那里的云雾闪着银光。 清风夹着泥香流荡于山峦,池塘里飘来阵阵清凉。 青砖木架的丁字形亭廓里面,不规则地摆放着些桌椅。笑哥与老独坐对门的方向,正在言谈。 "哦,‘恒哥’来了"老独首先发现。笑哥也随即招呼"恒哥"。俩人的语气里似乎先来时的盼望,此刻才踏实下来。恒哥每次都是活动的主心骨。 "都到了吧"老独隐约看到进山庄大门坡路,下来了七八辆车。这位近视眼只能看个大慨影像,所以估摸着问。 "都到了"恒哥操着别致的普通话,岳阳人一听,就是那种大厂矿的普通话。 恒哥个头不高,但很结实,脸色不黑,略显古铜色。剑眉紧贴眼帘,眼神却透着平易。 车子一辆接一辆地骑进了亭子,各种骑行运动服,折射出的彩光猛地洒遍了小亭。 芷玉、远行、凡、雾、咸咖啡一下涌进来,喧腾着此起彼伏的声浪。幸亏小廊是通透式的,不然……老独在发挥想象力,小廊亭被这热浪彩流冲得摇晃起来。 恒哥将他黑色的运动帽朝后一拉,架在眼睛上的茶色骑行镜,此时架在额头上。要开始忙乎着照相了。这是他的预备动作和经典作派。 2、 恒哥今天穿的一件灰银色上衣,配上黑色的运动裤,似条青鲢游游停停。 么子山和一位不知网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在园桌上铺着棋盘,全神惯注地对弈。旁边一位仁兄,那灰格的上衣和架在额头上的茶色镜显得和恒哥一样别致。 恒哥蹲在地上,又不断的移动位置,在他们的周围转着,卡嚓几下后,这才站起身来。紧眯的眼睛,松开后露出了微笑,大慨照得挺满意。 "软蛋?不象呀"老独接过不知那位从山上检来的蛋,捏了捏。恒哥身上挂着相机挺认真地对老独说,"一捏就会破"。 "是鸟蛋"咸咖啡就是一本正经也是笑逐颜开。 "是鸡蛋罗"笑哥很经验地说。 "管它莫里蛋"老独边说,没在意用劲,居然弄破了壳。 "老独,将它吃了" "真的好吃,要吃生的!"众人笑闹起哄。 恒哥紧靠着桌沿,支撑着身子,两腿成马步,眯眼着凑近相机。 于是,老独一连串的吃生蛋的影象,摄入了镜头。他将相机远远地拿开,详端着,然后,收起相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飘过脸上。 忽忽地,恒哥背转身又去寻找另一个生动的画面。 3、 一盘鱼端上来,放在桌的中央。锅下面的蜡烛飘浮着紫蓝色的火焰。 "烧糊了,这如何吃?!"坐在恒哥对面,单瘦而白皙的女士,面露难色。 "这地方,看来只能将就"恒哥小心的夹着菜,象是自言自语地说。 老独知道恒哥的讲究,"恒哥一般是不到外面吃饭的吧" "一般只带干粮"恒哥没有喝酒,只是唔了点营养快线的饮料。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即慢又差的饭菜。不过声音渐渐的没有那么大了。 话题又来了。 "到龙源去,单程才八十九公里"庄主欠着身子,伸长胳膊,朝火锅里夹菜。动员他的徒弟太阳本月骑行到龙源。 "我怕不行"太阳桃子脸竟露着苹果般的笑容。 "你肯定行!"恒哥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是无法推辞的肯定。 "你要是不行,到外面就不要说是我的徒弟"庄主好象很认真地说。一位不知网名,坐在椅上都高出众人半个头的人说,"她又没有说是你的徒弟,是你自己在说" "那里,她是庄主的徒弟"恒哥的声音还是不大,但沉稳,让人觉得在力挺庄主。 "你有几个徒弟?"老独有点迷惑。 "哦,太阳是我骑车的徒弟"庄主知道老独说的意思。 "摄影,我可不敢收徒弟" "微笑师傅,恒哥可以收徒弟,丁子只是我的师妹" "丁子,懂PHOTOSHOP,她不用多久就会超过我!" 菜间隔地来着,话题却不断。 一位身着白衣,宽脸汉子,据他自已说今天刚卖车就来参加活动。可他象是资深骑行者,"您就是恒哥?" "是的,你是?网名?" "我还没有网名,您是领导?" "哦,不不!" "他才是领导"恒哥显得有点不镇定,忙指着庄主说。 "恒哥和庄主都是领导"老独打着圆场。 ◎ "太阳" 1、 腰形的山丘披着青葱绿色的绒毯,那些不知名的树开着各色各样的花,一蓬一蓬地象是绒毯上编织的图案。 "哟!这么好看,是么里花?"咸咖啡那咖啡色的身姿转过来,指着一团紫色的花丛惊叹地问。 午后的阳光,给大地染了层迷离的柠檬色,那紫色的花丛在空中便有了层粉莹,愈发妖媚。此时的雾跟着老独走来。 老独走近它,接过咸咖啡递来的相机,对着它连拍几张,还想看过究竟。 "喂,独大哥!"不知何时太阳早就钻进了林丛里,若不是那蔷薇花的笑脸,猛不丁地会吓得老独一跳。 太阳弓着腰,"快来呀,这里有好多竹笋呢,快点叫他们"她一边说还一边扬着手的枝桠,隔远时,在老独的眼里就是根短树枝。 "在那里?" "哦,来了!来了!" 雾、咸咖啡、远行的夫人边接应,边朝太阳的方向,几步来到山脚下。 "这那来的路?"几个人看着满是荆棘的草丛,都愣住着,又张望着。 "用手拨开草啦,嗯这么,这么!"太阳拨开树丛,一脚一脚地踩着枝桠,顿时现出了一线亮敞的空间,瓜子脸笑得象桃花似的。 "来,我扯你们上来,怕什么罗!"声音亮丽而自信。 老独此时想,男人干什么的呀。"来吧,我替你们开路" "我还攀过岩呢"见她们几个人还在犹豫,老独又补了句,不过这句纯属捏造。 2、 热气腾腾的饭菜,围着十来个热气腾腾的人。 "喂老扳,还差碗!" "喂,远行,拿酒来!" "夹子呢开酒的夹子呢!" "哦,来了来了" "搞不赢罗,"胖胖的老扳娘一边应承,又一边走开。四五桌人,外面还一堆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也忙坏了今天后勤主事的远行。 一个碗发到庄主的手里,被称为庄主徒弟的太阳默默地在分发着碗筷。 "还少了两个"不知谁又在不满。 "好,我去拿"太阳露着微笑,仿佛她是老扳娘,一直保持着这份职业的微笑。 "哦,还有夹子?"好象是她的不该,一会儿她拿来了夹子开酒瓶。 干杯,干杯,男人们在起哄热闹,女人们矜持的埋头夹菜吃饭。 老独口若悬河地跟着在闹,思想却开了小差。这些女士们骑车时的疯劲,玩时的开朗,此时到那里去了。女人毕竟是女人! "骑车到龙源,来回才二百公里,就骑不动?!"庄主指着太阳十分疑惑。 庄主还在望着太阳,一脸期待。本来白皙的脸,有点微红,更多了几分男人的质扑。 "我又没说自已骑不到。"声音不太,象草莓般地透着一丝甜意。 庄主的酒气更大,兴致勃勃地胡侃,他只一个徒弟,就能叫得水动。 太阳的两颊绯红,脸象刚熟的桃子,青里有红。 3、 沿山路,西式风格的红木葡萄架,银白的钢架式的几个小亭杂在其中。 紫色上衣,下身黑裤的太阳,在银白和大红之中,反衬得更亮丽耀目。 "这样好!"太阳摆出一个腰痛的姿态,恒哥立马端起相机就照。 "哈哈,来个这样的如何?"太阳一脸灿烂,真象此时圆圆的太阳。 "不要动,不要动!"恒哥喊着,太阳爬在亭柱上,身体若那倾倒式,只用手轻轻的支撑着,功夫好象不亚于专业杂技演员。 远行、丁子也拿着相机,抢拍特技动作。老独想这个可以拉长拍全景。咸咖啡也来了劲,"来老独,我们一起照" "好哟"说着,太阳就跑来"老独站前面,中间" "是来腰痛,还是来个牙痛?"太阳歪着脸问老独摆什么姿态,眼里闪着跳皮的光波。 "还是牙痛好"老独生怕太阳象上次在西塘照相,她用手盖着自己男人的头。 "不好!不好!"恒哥喊着"太阳的手要放到老独的头上"恒哥也想到在西塘时,他拍的经典照。再想重来一张。 太阳的手刚放上老独头上,老独一个闪身,太阳忽地歪倒下来,"哈哈哈" 哄然笑作一团,不知恒哥拍了张什么样的照。 4、 云一层叠一层铺在天空。先是浅蓝,再是灰蓝,再是黛蓝。 风轻轻摇拂着路旁的树叶,泥土的清味,弥漫着田野。 老独仿佛是被风吹动着骑在马路上。悠闲的恒哥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忽地,一阵更强的风从他俩的身后刮来。 刷地一下,一股紫黑色的旋风,转到他俩的前方。 此人戴着黑色骑行镜,脸用花绸布盖得严严实实,声不做,气不哈地,弓着虾米式的腰,箭一般地冲向前方。 老独黑色的骑行镜里看不清此人是谁。 "这么厉害!"老独心想,只有今天带队的芷玉,才有这般本领。肯定不是她,芷玉今天是一身红色的骑行服,再加上个子也不象。 "追!"老独暗暗决定,脚下加快了轮子的速率。也有了离弦之箭的感觉。 可那紫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小,迎面扑来的风也越来越大。今天都是猛骑的老独,有点力不从心了。车子也自然放慢了许多。 紫黑色几乎成了一个小点。 "老独,你在赶太阳?"从后面追上来的恒哥与老独并排而骑。 "太阳?!"老独惊愕着张大嘴,又象是累了在吐大气。 "你可不要小看她" "是她,我怎么没看出来!"老独还没缓过神来。 "人家上次骑到龙源,一天一个来回,快二百公里呢" "不会吧"老独想起中午吃饭时,太阳说怕到龙源骑不动的话。不过此时她的骑行速度,却让老独着实吃惊。 草作于2010.4.18日晚24时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