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我轻轻推开窗,深呼吸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仰望,鸽子灰的云海在无风的高空,无边无际的铺展开来。朝阳在云层里酝酿了好久,却始终不见露头,只把天际线染成一片紫红。 目光下移,忽地就看到你,一位可怕的不速之客。看上去你才出生不多时日,牙齿还不锋利。小时候,我被你的同类--狗,气势恢宏的呐喊,以及一口锋利尖锐参差不齐的牙齿,吓到过。因此,便对你这位初来乍到的客人,产生了抵触。对于你的示好和撒娇,不管不顾,对于你的饮食和住居也不闻不问。 我多次建议妈妈,把你放在笼子里或者拴起来,这样我也不至于连大门口不敢出。而妈妈毕竟是"妈妈",她舍不得限制你的自由。我有些疑惑:把你安置在特定的区域内,不是更能保证你的安全吗?我也提议过,把你送给邻居或垃圾桶旁,可妈妈的恻隐之心不停地煽动着。于是,无名氏的你成了我家的一份子。 爸爸白天需要工作,妈妈自己在家常常无聊得很。那日我请假回家,看到妈妈正在给你挠身子,她一边抚摸着你的头,一边一句接一句的跟你聊着天,有时你也会要 摇摇尾巴表示认可,有时把你的头向妈妈脸上蹭。我原本以为这样的交流甚是无趣,可妈妈的嘴角,却不经意的常常抹起一副灿烂的笑容,嘴角的皱纹里填满不同于往日的阳光与快乐。 妈妈好像不再年轻了,数根的银丝嵌在她的墨发里,皱纹慢慢地攀爬到脸上,她付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来抚育我,可我为她做什么?一张随意涂鸦的卡片?一句漫不经心的祝福?一直顺手购买的玫瑰?……步入初中,休闲时间一度压缩,一个月能聊几次天?说几次知心话?恐怕也只是屈指可数罢了。 小狗以它的乖顺,都可以认真仔细地倾听妈妈的诉说,而人生中最好的礼物——陪伴,我都没有给予妈妈。每逢大休,一进门,跟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总是问妈妈做了啥好吃的,跟妈妈说一大堆学校里的事,吃完饭也总是钻进书房里不出来,从来不知道关心妈妈的事。妈妈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而自己竟忽略了对妈妈的爱,心里油然而生地弥漫了愧疚…… 天,放晴了。一轮朝阳跃出云层,温暖普照,可对母亲被我忽略的那份愧疚之心,徘徊,徘徊,荡漾,荡漾,久久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