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亚问妈妈那样。妈,绍离开了雪,陪香走了;人生永远有多远?永远有多远呢?转眼一切如过眼云烟,十年,十年中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而他们依旧活着,不知为了什么而活着。 一大群成熟的年轻人围在一起,他们希冀找回十年前中学时代的感觉,不过一切显得过于沉默,十年的岁月雨水冲刷了每一个人,彼此之间有着说不出的陌生感。 雪端着那透明的液体,她不喝酒,只是看。香靠在她身旁,香一直喝酒,好象是在麻痹自己。 "雪,我们分手啦,你开心吗?哈哈。"香疯狂的大笑,直到泪布满在面颊上。 "我知道,我离开你们时我就知道,人生就如这杯酒,我们不需要刻意去品尝它的味道,因为我们起初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看着就足够了。"雪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变得有些冰冷,她好象不再懂得如何笑了。 "雪,你变了,变得更老土。"香嘲笑的看着雪。 "香,你也变了,变得更加漂亮了。"雪拂去香眼角的泪,捋顺香那那些张牙舞爪五彩缤纷的头发。"香,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生活在痛苦中的不应该是你,你要向每一个人证明,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他来了,带来了一个漂亮女孩。"每个人都狐疑的看着雪,绍确实来了,确实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随后便是一阵掌声,一阵大笑。绍依旧有朝气,依旧洒脱,亚拍了拍绍的肩头。"绍,在这世上,只有雪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她竟能算准你什么时候到。"绍没有想到雪会来,他们已经十年没有见了。 "绍,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来了,我却要走了。"雪平静的看着绍.绍依旧能够读出她眼中的忧郁。雪转向绍怀中的那个女孩,雪笑了,没有半点恶意。"真是一个美人,喜欢他可要抓牢他噢,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可不多了。"她转向大家,"今晚实在对不起,我爸爸派人来接我回家,等有机会,我请客。" 亚抱紧她,"雪,你结婚了吗?" "亚,我现在是废物再利用,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雪笑着说,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她那份无奈的淡薄。 "雪……"香俯在她的肩上。 "好拉,再见!"雪走向大厅,绍拉住了她,紧紧怀抱着她,"雪,你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雪没有回眸。 "绍,永远很近,也很远,我要走了,如果你是因为这句话记住了我,那么请你忘记我。"雪走了,走得是那么从容,别人依旧看不懂那个沉默的女孩。 别人调笑亚,林这位大少爷你可要抓牢噢。 蕾搂着亚大笑,"林,他敢吗?咱们的亚小姐当初因为林与我多说了些话气得三天没有理睬我。"亚通红了脸,绍看着每一个人,香看着绍的女朋友。 雪回了家,夜已经很晚,但家人都没有睡。"大家都在?有事情?" "雪,嫂子给你找了个对象,你来看看。"嫂子拉着她的手,热情的介绍。 "噢,谢谢你们,我不会一直赖在家里,明天我就搬出去,我累了,要睡了。"起身便要上楼。 "雪,我们大家不是这个意思。"雪不想理睬任何人走向楼。 "站住!"父亲喊住了她,她转过身,"爸爸?有事?" "你说过你会做好一颗棋子。"父亲的目光永远是那么的冷。 "爸爸,我也说过它成立的前提是我还没有结婚的对象。我会结婚。但不是你们所谓的蒋董本月底我就结婚。"雪冰冷的回视着自己的父亲,回了房。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绍靠在椅子上看着雪,雪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像是有点自嘲,"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来找你。" "过得怎么样?雪,当初我们是谁先提出分手的?"绍似个孩子趴在雪的肩上。 "当初?我也不记得了,谁都没有提出,只是你找了香,我就走了,一走就是十年,好快的十年。" 绍玩弄着雪的头发,她的头发走是披在肩上,不给予任何修饰。"雪,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十年前是这样,今天是这样,我想将来还是这样,我害怕你看穿我。" "绍,你敢拿一生做赌注与我赌一把吗?"雪抓住绍抚摩她的脸的手。 "好啊!怎么个赌法?"绍亲吻了一下她的手面。 "我无家可归,所有人都希望我结婚,而我只是做为一颗棋子。我们结婚吧!"绍松开了雪,他被镇呆了,走到窗前,点了根烟。 "雪,你在开玩笑?" "绍,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国度有三种婚姻形式,真心实意的平静的过一生的婚姻,想离婚没有离婚的婚姻--在家养老婆在外养情人的婚姻,而我们将会属于第三种。我们是一对没有任何关系的夫妻,我不会束缚你的任何行为,你可以有情人,甚至可以把她们带回家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房东,我是顾主,我只是你的法定太太。某一天,你找到了你真爱的人,我们可以离婚。"她平静的看着他。 "雪,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绍抱紧他。 "永恒!尽管没有永恒!永远……" "那你告诉我永远有多远。" "也许很近,也许很远" "你很轻易的看透了我,而我永远看不懂你在想什么。这十年,你变了,我也变了。"雪轻轻的推开他。 "当然,你成了大老板,人不但更帅,而且成熟,而我老了。" "我的老婆怎么会老呢?"绍搂过她,她轻请的靠在他的怀中,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怪,为什么她总好似淡漠一切呢?为什么可以熟视无睹呢? "绍,你在听吗?中国式的第一种婚姻是觳觫于我们祖辈的,他们毫不相识,而他们却平静的走了一辈子,也许他们的意识里没有爱字的诠释,可当对方逝世时他们会觉得自己失去了另一个自己,他们的爱是用一生作代价建立起来的。他们之间的爱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依附。" "那中国式的第二种婚姻就是属于我们父辈的不是吗?"绍看着雪,学在笑,有着他看不懂得的含义。 "不!它不仅仅属于父辈,也属于我们这一辈。父辈是幸运的,他们大多是白手起家,他们经历了政治,经济的巨大改革,今天都是过的风风火火。钱多了,人仿佛也年轻了,而他们的老婆却老了,他们这辈子女人大多是在靠丈夫吃饭,于是,丈夫在外面找情人,喂饱老婆边觉得自己是个有责任成功的男人,他们不会抛弃老婆娶小老婆,因为他也老了,少年夫妻老来伴。而他们的太太也不会闹离婚,因为她要靠他活着。" "为什么……" "绍。比如林,亚,蕾。爱?林爱亚,也爱蕾,只是爱亚多点,所以他娶了亚,养了蕾。而亚她知道林与蕾的所有事情,只是她太爱他而不想失去他。而林,蕾因为亚并不知道。还有,譬如,我和那个蒋董,他想娶我,我爸爸乐意把我送出去,这一切无非是利用与被利用,因此我找到了你。"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答应。"雪朝他笑了,"事实上你也答应了。"雪看着窗外,她的泪滑在脸颊,也大湿了绍的前襟。 "雪,我想起了《没有浪漫》中主人翁梅娘的那句话,上帝创造了女人,而女人是由肉体与精神组成的,她们可以把心与肉体分开。"绍拭去了她脸上的泪。 "我想起了《中国式离婚》中男主人翁说的话,他说人的背叛分为肉体上与精神上的背叛,而人往往注重的是肉体上的背叛,而不是精神上的,然而精神上的背叛恰恰是最残酷的背叛,这是人类的悲哀。"绍笑了,雪也笑了。 "我们的婚姻属于第三种,为什么?" "因为你渴望自由,你喜欢女人围着你打转,年轻,英俊,多金,有才,因此会有许多女人找你,你也会陪她们。而我,渴望平静,一成不变。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不是吗?" "我也曾问过与我交往过的每一个女孩永远到底有多远?她们都说了同样的一句话:无聊。永远也许只是一瞬间。"绍好像一下子老了。 "绍。"那女孩闯进来怔住了,"你?"她疑惑的看着雪。 "对不起,绍,我回去拿些东西。"雪要离开,绍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要结婚了。"绍还是十年前的那个样子,那女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雪,没有流泪,反而笑了,"我知道,再见!"她看到了那女孩眼角的泪痕。 "她哭了。" "你没有哭,你为我缔造了第三种中国式婚姻,你是一个魔女。" "也许,只是我的泪只会在心里。" 雪看着窗外,绍也看着窗外,她在想着中国式婚姻的三种方式,可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