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物理课是做实验,史老师把我们分成一个个小组,每小组四人。然后叫每小组去一个人到讲台上拿实验器具。 我们这组四个人就有四条懒虫,在听到史老师叫人上去拿器具时,没一个挪窝的,都稳坐钓鱼台,懒得动身。我见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就对其他三个说,用剪子,石头、布来决定,谁输了谁就上去拿。他们三个一听,都欣然赞同。 "该出手时就出手",霎时,我们小组内那石头、剪子、布在飞快地旋转,转得人眼花缭乱。最后,刘善武的剪子被我们三人的锤子砸得个稀巴烂,他的脸色也像那被砸得稀巴烂的剪子。我们仨都幸灾乐祸地指着他说:"你娃儿遭了哇!快去拿!" 刘善武很不服气,坚持说要再来一次,还说他要是赢不到,他就不姓刘。本来我们都认为他是在耍癞皮,想骂他是"癞皮狗",可一想到他说他若再输了就不姓刘,觉得这倒是非常可乐的,也就想成全他,因为到时他可就跟我们姓啰! 这一次,我们在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浴血奋战后,我们这小组果真就没有姓"刘"的了。 我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有着幸福的感受,头顶上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们玩得高兴不高兴?" 我觉得这声音太不合时宜的了,这分明是在搅我们的雅兴,便回了一句:"不要吵,正玩得高兴呢!"这话刚一说出,我马上想到不大对劲,抬起头一看,史老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史老师脸上的怒色,像下雨前的天色,庚即雷声乍响:"站到后面去!"我们四个像是被霜打了的庄稼,蔫蔫地走到后面,苦练"立正"。 史老师回到讲台上,对着全班同学,"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大家看看,那后面站着的,就是你们班上的‘四大天王’!"史老师说到这里,同学们的哄笑像潮一般涨了起来,我们的脸也灿若云霞。潮回落后,史老师又接着说:"劳动委员,跟我把这‘四大天王’记下来,让他们接受一个星期的劳动的锻炼!" 别看史老师是物理老师,每节课都跟我们讲"物理"(我们戏谑称"无理"),可他还真有文学水平,他不说是劳动改造,而是说劳动锻炼,好像我们是减肥者,经过这劳动锻炼就能减肥了,所以对我们而言,这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有同学指着我对史老师说:"他就是劳动委员!" 史老师走到我的面前,笑嘻嘻地对我说:"你就是劳动委员啊!" 我也笑嘻嘻地回答:"是的,我就是劳动委员。" 史老师抬起手来,边拍着我的脸边说:"你还真行啊!班干部带头扰乱课堂纪律,对你还应该重罚!" 我捂着被史老师拍得发烫的脸颊,既羞辱又憋屈的。我小声嘀咕道:"我们班主任说的,我可以免罚一个星期的劳动!" 史老师本已转身,想走到讲台上去,在听到我的话后,又回转身,抬起手又想拍我的脸,也许是他觉得我的脸很柔和吧,他见我用两手捂着脸,就叫我把手放下,我只得乖乖听从,然后他又在我的脸上拍了一下,说:"你班主任是班主任,我是我,你把人认倒来!你要是再说话,我罚你扫半个学期!"这下子,我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了。 课后,有同学来笑我。我瞪着眼对他们说:"笑什么笑!今后你们落到我手上,我也会像史老师这样罚你!哼!"那些笑我的同学听我这话后,便来讨好我,叫我别生气,他们是开玩笑的,大家是哥儿们,用得着那样么? 嗨,现在想来,史老师那样罚我,也是为我好,只是在当时觉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