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匹西北饿狼就这样注视者二人的一举一动。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夏漠离那女子不过二三十米远,此刻已然彀入狼群瓮中。 对峙半晌,狼群似乎耐性不住,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缓缓靠近二人。夏漠见情势越来越危急,便顾不了那许多,提起金刀,对那女子大喝一声"小心!"便猛冲向女子身旁。 狼群猛冲下来,夏漠和女子一个挥舞大刀,一个短刀乱劈,狼群冲到二人旁边,却是近身不得,只是嗷嗷嗷一阵乱叫,伺机寻找破绽进攻。 二人背对背乱砍一气,已是臂膀酸痛,四肢无力,便双双放下武器,不停地喘着粗气。饿狼似是瞧出二人心思,趁二人喘息之机,便齐刷刷猛扑上来。 夏漠奋起砍出一刀,一匹饿狼便被齐腰劈成两节,此金刀甚是锋利,只是另一匹随即扑闪过来。大口正向夏漠脖颈撕咬过来,夏漠一闪,饿狼便咬在了他的右手臂上,金刀咣当一声便掉落于地。 女子双刀左右开弓,几匹狼在刀下隐约见些血迹。女子见夏漠被一匹饿狼咬住,便转过身来将双刀硬生生插入那匹饿狼的头颅。前狼被杀死,后面两匹狼便趁机向女子扑咬过来。夏漠直呼"小心!",便以左手揽住女子腰际,将女子晃开。 两匹狼便一起咬住夏漠双肩。 女子"啊!"了一声,便只见火光冲天,有人影出现在凹谷之上。 狼群看见火光便四散开来,逃窜而去。唯有一匹母狼和一匹小狼不肯离去。 细看之下,便见小狼受了重伤,母狼似是叼不动这匹小狼,便守在小狼身旁嗷嗷嘶叫,不肯离去。 举火把之人正是老者和鬼头刀。二人急忙跑了下来,孟世奇嘴里不停唤着:"夏漠!夏漠!" 夏漠满身是血,已然昏厥过去。 孟世奇甚是鬼火,提起金刀,运起内功,便将母狼砍成肉片。 提刀欲砍向小狼崽,女子大喝一声"住手!" 孟世奇收住刀,看着女子道:"这是你的狼?" 女子道:"这是想吃我肉的狼。"说着便跑过去将狼崽抱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你已经杀了它妈妈了,不要再杀害它了,你看他毫无抵抗之力。" 老者扶住夏漠,对女子道:"小心它长大了找你报仇,浪的记性很好的。" 老者背起夏漠,孟世奇背起一匹死狼,便一起走回破土屋中。女子抱着狼崽跟在后面。 回到屋中,孟世奇便找来一捆百香草给夏漠清洗伤口,包扎伤口。 老者问女子:"姑娘,你不回家吗?" 女子道:"我没有家。" 老者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我没有名字。" 老者与孟世奇一时无语。三人处于沉默中。孟世奇便退去死狼皮,架起大火,炖狼肉。 女子便早早将小狼崽抱出屋外,给它清洗伤口,包扎草药。 一会功夫,便听见屋里二人啃食狼肉的声音。 女子看到怀中的狼崽不停地在流泪。女子好生惊叹:"看来狼性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要填饱肚子的本性。狼性也便不是没有血性。" 第二天晌午,夏漠悠悠苏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女子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夏漠终于看清这个被狼群围攻的女子。一身蒙族打扮,虽在大漠,却透着水灵,大眼柳眉,俏皮可爱。 夏漠声音微弱道:"我的两位师傅呢?" 女子道:"不知道,他们只是让我照顾好你。" 夏漠问:"你是蒙古人?" 女子回道:"回恩人,我叫阿里燕筑,是蒙古人。" 夏漠全身动弹不得,看着阿里燕筑不好意思道:"姑娘,我肚子好饿!" 阿里燕筑咯咯笑了起来,道:"粥早就熬好了,我这就喂给你。" 阿里燕筑便从锅里舀出一碗稀粥来,将碗放到自己嘴边,便用勺子搅拌边吹。 眼看粥温热恰好,便将粥送到夏漠嘴边。夏漠显得 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涨得微红。 阿里燕筑又是咯咯笑起来,道:"你是害羞吗?害羞就把眼睛闭上吧!" 夏漠呛咳了几声,道:"我才不害羞呢。" 粥一口一口喂到嘴里,夏漠虽然身受重伤,却感觉在梦境里,全身飘飘然。 直闻见这姑娘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像是来自大自然的香气。 便忍不住喃喃道:"好香!" 阿里燕筑道:"啊!什么好香?" 夏漠惊醒过来,道:"粥,我是说粥好香!" 日落时分,太阳的余晖打进破屋来。透过破门,洒在二人身上。 阿里燕筑叹道:"哇,好美呀!"接着便跑出门外,伸开双臂,拥抱斜阳。 夏漠看着屋外看风景之人,自语道:"真的很美!" 余晖落尽,屋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打破了这屋中的宁静。 马至屋前,人落。除了老者和孟世奇,还有一对人马,约摸二十来人。 阿里燕筑跑出屋外,一眼便识出这些人来。 随即便对领头的中年汉子喊道:"包尔叔叔!" 男子声音颤道:"我的姑奶奶呀,你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再找不到你,大将军怕是要砍了我们几个了。哎呀——" 老者对着男子道:"包尔将军,还请劳烦你们这就带大小姐回去,顺便在阿里大将军那里也给我二人美言几句。" 男子道:"没问题!" 阿里燕筑挽起那位包尔将军手臂道:"包尔叔叔,不是阿里顽皮,只是出来打猎走散了被狼群围攻,幸好这二位的徒弟拼死相救。……" "好了好了,事情的经过他已经跟我说过了。"指了指老者,接着道:"要不是路途中遇到他两,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汉子道:"趁天未全黑,我们这就动身吧?" 阿里燕筑道:"我可不想回去,整天就知道打战,打战。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受不了那罪。" 来的众人便齐齐跪下道:"大小姐要是不回去,小的们可就性命不保了,请小姐回去吧!" 阿里燕筑气得咬牙,沉默片刻,便转身跑回破屋里,对夏漠道:"恩人,我得回家了,再次感谢你的救命大恩,你保重身体。" 夏漠心一惊,一挺身,便"哎哟!"一声起不来。 躺回去,似是有些伤心,问道:"我们还会见面吗?" 阿里燕筑拨弄着手指道:"见面?我不知道。" 说完便转身跑出门外,跟着一行人疾驰而去。 夏漠呆呆望着门外。黯然伤神,不知女子归期是何期? 嘴里默念:"阿里燕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