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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秋观潮弄水


  每年农历八月,杭州钱塘江潮十分壮观,堪称绝景。梦梁录的作者吴自牧引无名氏的《看弄潮文》一首:"弄罢江潮晚人城,红旗飐飐白旗轻。不因会吃翻头浪,争得天街鼓乐迎!"
  宋吴据《酪江月·观潮应制》:"玉虹遥挂,望青山隐隐,一眉如抹。忽觉天风吹海立,好似春霆初发。白马凌空,琼鳌驾水,日夜朝天闽。飞龙舞风,郁葱环拱吴越。此景天下应无,东南形胜,伟观真奇绝。好是吴儿飞彩帜,蹴起一江秋雪。黄屋天临,水犀云拥,看击中流揖。晚来波静,海门飞上明月。"据周密《武林旧事》卷七载:淳熙十年(1183)八月十八日,宋孝宗与太上皇(高宗)往浙江亭观潮。太上皇喜见颜色,日:"钱塘形胜,东南所无。"孝宗起奏日:"钱塘江湖,亦天下所无有也。"太上皇宜谕侍宴官,令各赋《醉江月》一曲,至晚进呈。
  太上皇以吴据为第一。苏东坡《咏中秋观夜潮》诗:"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日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向月中看。""万人鼓噪骇吴侬,犹似浮江老阿童。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浑在浪花中。""江边身世两悠悠,人与沧波共白头。
  造物亦知人易老,故教江水更西流!""吴儿生长押涛澜,冒利轻生不自怜。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江神河伯两醛鸡,海若东来气吐霓,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强弩射潮低。"前首描写了江水潮怒的情况。"一月周流六十回",后一首寄语天上玉兔月中看,同赏夜潮的壮观。其中"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强弩射潮低",描写了当时几千名士兵在江中比武练习游泳的场景。
  南宋中秋佳节(八月十一至十八日)前去观潮者倾城而出,车马繁盛,从唐子头到六和塔,家家楼屋,皆被宫廷内侍贵戚雇用作看位观潮,当时梦梁(杭州)市民中不少游技好的人,在观潮之际,成群结队跃人江中大显身手,表演各色各样的游技,时人称此为"弄潮",后史家也称"弄水"或"嬉水"。《武林旧事·观潮)载:"吴儿善泅者数百,披发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逆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初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沽湿,以此夸能。"据有关文献记载,当时还有不少儿童在江中嬉水,"城内外市户造旗,与水手迎潮……其间亦有小儿在潮内弄水。"可见这项活动牵涉面很广。手持大形彩旗,逆流而上,又在水中腾身起伏,变化多端,以举在手中的旗尾不弄湿为技高者,这没有一定的游泳技术是不可能办到的。《梦粱录》:"观潮,其杭人有一等无赖不惜性命之徒,以大彩旗,或小清凉伞,红绿小伞儿,各系绣色缎子满竿,伺潮出海门,百十为群,执旗泅水上,以近子青弄潮之戏,或有手脚执五小旗浮潮头而戏弄。自后官府禁止。然亦不能遏也。"这些记载都大同小异,可是这种市民嬉水活动在作者笔下却被写成"一等无赖不惜生命之徒",这种笔调,反映了作者受限于当时封建社会的体育观。
  周密(观潮)’文:"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杨诚斋诗云‘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者是也。每岁京尹出浙江亭教阅水军,朦膛数百,分列两岸;既而尽奔腾分合五阵之势,并有乘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者,如履平地。倏尔黄烟四起,人物略不相睹,水爆轰震,声如崩山。烟消波静,则一炯无迹,仅有‘敌船’为火所焚,随波而逝。吴儿善泅者数百,皆披发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初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沽湿,以此夸能。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弯常时,而a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间也。"
  钱塘江潮,是天下雄伟的景象啊。从农历(八月)十六日到十八日为最盛。
  当潮水从浙江人海口涌起的时候,(远远看去),几乎像一条银白色的线;随着潮水越来越近,就像玉城雪岭一般的潮水连天涌来,声音大得像雷霆万钧,震撼激荡,吞没天空,冲荡太阳,来势极其雄伟豪壮。杨万里的诗中说的"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描写的就是指这样的景象。每年(农历八月),京都临安府长官来到浙江亭校阅水军,数百条战船分列两岸;然后演习五阵的阵势,忽而疾驶,忽而腾起,忽而分,忽而合,极尽种种变化,同时有在水面上骑马、舞旗、举枪、挥刀的人,好像踩在平地上一样。忽然黄烟四起,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彼此一点儿也看不见了,(只听得)传来水爆的轰鸣声,声音如同山塌了一样。(待到)烟雾消散,水面又恢复了平静,看不到一条船的踪迹,只剩下被火烧毁的"敌船",随着波浪流走了。几百个善于泅水的吴地健儿,披散着头发,身上画着文彩,手里拿着十幅大彩旗,争相奋力逆流迎潮而上,(他们的身影)在万初高的惊涛骇浪中出没,翻腾着身子变换着各种姿态,但是旗尾却一点也不被水沽湿,凭借这种(表演)来显示他们(高超)的技能。周密(1232一1298),字公谨,号草窗,又号四水潜夫、弃阳老人、华不注山人,南宋文学家,祖籍济南,流寓吴兴(今浙江湖州)。
  宋德右间为义乌县(今年内属浙江)令。人元不仕。写有(齐东野语)(武林旧事》《癸辛杂识》《志雅堂要杂钞》等杂文数十种。善书画音律,能诗,尤好藏弃校书。其词风格清雅秀润,与吴文英并称"二窗",词集名(频洲渔笛谱)和(草窗词)。足见,南宋前塘中秋观潮受到文人墨客的高度关注,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观潮诗。而且从中也可以看出宋代市民对体育健儿是多么看中,对游泳技高者是多么地崇拜。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这项深受群众喜爱的体育活动,并未受到官府的重视和支持,江中弄潮者大多是自发的,缺乏专门的组织,加上当时一些达官显贵们为了取乐玩赏,而大设稿赏,"弄潮人各有钱酒设"。这样诱致一些不很熟悉水性者葬身与怒潮之中。宋代杭州郡守蔡端明还写了一篇《戒约弄潮文》说:"斗、牛之外,吴、越之中惟江涛之最雄,乘秋风而益怒,乃其俗习,于此观游,胭有善泅之徒,竞作弄潮之戏,以父母所生之遗体,投鱼龙不测之深渊,自谓矜夸,时或沉溺,精魄永沦于泉下,妻v望哭于水滨,生也有涯,终于天命,死而不吊,垂弃于人伦,推予不忍之心,伸尔无家之戒,所有今年观潮,并依常例,其军人百姓,辄取弄潮,必行科罚。"正是这一纸《戒约弄潮文》,使往后的钱塘江观潮的节令风俗大为逊色。蔡郡守的(戒约弄潮文)未免太武断了,假如与此相反,官府派专人去组织这项活动,那么,一定会使观潮弄水这项体育活动更加深受群众欢迎。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宋代统治者是很轻视体育的,整个社会表现出重文轻武的现象,所以根本不可能从开展群众体育的角度来认识这项活动。官府之所以提倡节令风俗,一方面是为了统治阶级的取乐玩赏,同时也是一种统治顺民的手段,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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