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太年轻,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事情。 黎依美说,"亦竹,你怎么可以欺骗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在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情况下,居然以我的名义起诉了一件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案件…… 那个人竟然是彦祖,黎依美是他为我找来的全权委托代理律师。 我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就哭了。 我说,"依美,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能承认她是我,我不想再活在过去,不敢面对那个自己。我以为只要我不理会它一切都会结束,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任何一个人推上法庭,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告他、、、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并不想告他?怎么会这样?不可能!"黎依美似是在质问我,又似是在问自己。 "可是,亦竹,官司一定要打下去,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一定要赢的;这样对我们谁都好。" 黎依美紧紧抓住我的双手。 我看的出黎依美有疑问,有着努力遮掩的惊慌失措;黎依美已经快要疯了,因为她想不明白赵彦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家里,我一时气愤的说出那个摄影家伤害了我的话,或许是因为我爸爸拜托他这样做的。" 我看得出黎依美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乱编造的谎言。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处于蛋白质化’。 他为什么夭折这样做?想要证明些什么呢?又能够证明些什么呢? 对面那个男人,因为我不说一句话而面容憔悴。 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亦竹,你真的打算不再理睬我了?" …… "亦竹,你难道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 "亦竹……" 他发怒了,冷静的躯壳已经束缚不住跳跃的怒气。我知道我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让一切都停止下来。 我必须做出选择。 "我……彦祖哥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要证明什么?"我不敢看他。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要证明什么?你竟然在问我?"他冷冷的笑着。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说我会等你,到现在我还是很爱你,我不能欺骗自己;可是你凭什么要求我只能爱上你一个,凭什么我不能爱上他,你爱我么?你喜欢我么?你喜欢的,想念的只是记忆中的那个方亦竹,爱的是方亦竹这个名字;你爱依美,不是么?我们撤诉好不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把别人推上法庭,真的好么?"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我连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都听不到。我第一次说出了我爱他的话,因为请求;我控制不住的落泪。我看到他将头埋伏在胳膊间,两肩一抽一抽的。他在我面前只是一个霸道,倔强的孩子。 孩子,只是孩子而已。 这令我心痛。 "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么?"他问我。 "是的……" 我听见自己说是的,泪流满面。除了说是的,我还能够说些什么。 他走了,一直到开庭的那天,他都没回别墅。 但是开庭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我必须在法庭开审的那天站在法庭;必须坚持着不是自己的意愿出庭;必须要赢,因为这是他的坚持,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决绝。 法庭开审的那天,天空飘着好大片好大片的雪花。 被告,赵彦祖,黎依美都出现在法庭上,这使整个法庭失去了曾经的严肃,庄严,一度成了交际场所,陷入了喧闹中。 黎依美宣读了起诉书,一份彦祖委托他人以我的名义写的起诉书。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被告未经我的当事人同意私作主张的将我当事人的肖像公于展览会上,他侵犯了我当事人的肖像权,名誉权……同时对我当事人的生活造成了影响,造成了一定的精神伤害。我们请求法庭给予公证的判决,要求被告向我的当事人道歉。" 黎依美的声音有着一种掩饰不了的平静,沉着,自信。 下面挂着微笑的男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用自信的目光凝视着我。 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个男人,我对面的那个男人。我亲手把一个人送上了法庭,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他恨我么?数天前,哪个伪装天使的恶魔还告诉他:"影展的事,我希望你与我一样认为它从来不曾出现过,存在过。每一个人,都应该有权利拥有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所以我请求你把我放掉……你会找到一个使你复活的人,一定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而今天…… 我该怎么做?被告用沉默抵抗着黎依美的咄咄逼人,他身上散发的光芒已经不知道何时烟消云散。 "被告,你不说些什么么?" 审判长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黎依美朝着我笑。 我明白黎依美笑容里的含义,她是在告诉我,"亦竹,我们已经赢了。" 而我,要做些什么,才会弥补对那个男人的伤害。突然,我站了起来。 我说,"我要撤诉。" 整个法庭静极了。 "原告,你可以再说一遍么?" "我要撤诉。" "你确定?" "我确定!" 我不敢看黎依美,更不敢看赵彦祖一眼,我没有勇气,能力去承受。 彦祖,气愤的没有看我一眼就走了,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黎依美将案卷扔在我面前扬场而去。她真的很生气,她漂亮的脸蛋,不知道已经抽搐扭曲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