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梦光情雨 山峦叠翠,河水潋滟,绿柳轻拂,桃花吐艳。 清晨,应天紫禁城仁和宫中,惠妃吴翠娥正在给妹妹吴翠英梳头。 吴翠娥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爱妃,年龄二十多岁,长得细眉大眼,粉面桃腮,杨柳细腰,颇有姿色;而妹妹吴翠英年方二八娇龄,明目皓齿,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比其姐姐更加艳丽。吴翠英昨天刚从杭州来探望她的姐姐,依明宫里的惯例,外戚非奉召不得入宫。吴翠英入宫后,惠妃便禀告明太祖朱元璋,权做宣召进宫。晚留宿于仁和宫,各诉离衷,十分亲热。 明太祖朱元璋听说惠妃的妹妹来了甚为高兴,想要看看其模样,早晨便踱步到仁和宫来。见一位妙龄女孩坐在那里,油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惠妃正在为其梳理。她们见皇上来了,吴翠英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了,直羞得她满面通红,抬不起头来。 惠妃道:"翠英妹,请叩见皇上。"于是姐妹二人向明太祖朱元璋行叩拜之礼。明太祖朱元璋道:"免礼,平身。"说完微笑着坐在一旁,瞧惠妃给妹妹梳头。见姐俩长得很相像,只是妹妹粉面透红,光彩照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吴翠英的头刚梳完,见有人在盯着看,一时慌了手脚,把一朵石榴花掉下,正落在明太祖朱元璋脚边。明太祖朱元璋便去拾了起来,轻轻地替吴翠英插在髻边。 这时吴翠英才看清,皇上是位膀阔腰圆的壮汉,身高八尺,头戴金丝编织的方形皇冠,脸色黑瘦,留有半尺长三绺胡须,眼睛大而有神。吴翠英见皇上亲自为其插花,弄得吴翠英益觉害羞,脸上发烧,几乎无地自容。她忙着草草挽上发髻,三脚两步地逃入后屋。#p#分页标题#e# 惠妃道:"翠英是个乡间小女孩,不惯和男人来往,皇上今天如此待她,下次就吓得不敢进宫来了。" 明太祖朱元璋笑道:"真是个娇羞的女孩,虽是乡间人,倒比你又漂亮又有趣得多呢!"惠妃听罢,知道明太祖不怀好意,便看了明太祖一眼,微笑着不做声了。 明太明朱元璋默坐了一会,见吴翠英不肯出来,自己很觉无味,只和惠妃闲聊了几句,慢慢地踱出宫去了。 那天吴翠英真个不敢住在宫里,当夜和她姐姐说明了,令太监叫来一辆舆,将其送至其哥哥吴贞的府中。 吴贞曾跟随明太祖朱元璋征战,因其大妹吴翠娥做了惠妃,自然就成为国舅。明太祖朱元璋登基时封其为侯爵、加大将军衔。在应天还建了国舅府,把家属接来居住。 吴贞父母双亡,只接来他的舅父和二妹吴翠英伴他的妻子住着,从此他们兄妹骨肉团圆,十分快乐。吴贞的妻子本是个蒙古族人,是淮扬都司铁勃阑的妹妹,长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淮扬被张士诚占领,铁勃阑自杀尽忠,妻子殉节,剩下妹妹孤苦伶仃,逃难到了龙兴,给吴贞的部下擒获,献于吴贞。 吴贞见其长得娇艳,想自己还不曾有妻子,便和铁兰做了夫妻。吴贞青年得志,又做着国戚,天天拥着一个绝色的妻子,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天,吴翠英连夜出了仁和宫,回到国舅府中,他哥哥有公事尚未回来。 嫂子铁兰问道:"翠英妹,惠妃娘娘可好?为何进宫只住一宿就回来了?"吴翠英道:"翠娥姐养得又白又胖,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那有不好的;我进宫无大事,看姐姐一切都好就回来了。"她把明太祖朱元璋替她插花的事隐瞒没说。#p#分页标题#e# 不一会,吴贞从外面走了进来。吴贞是一员武将,长得八尺身材,虎头熊背,脸阔口方,双目炯炯有神。见妹妹回来了,询问宫中情形。 吴翠英道:"小妹第一次进宫,仁和宫好大,室内金光闪闪,晚间都睡不好觉。翠娥姐穿金戴银,吃的山珍海味,真是当上皇妃,一步登天了。" 吴贞道:"好,甚好,看你姐姐多有出息。"兄妹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安寝。 过了半个多月,正是七月初七,是牛郎会织女的七巧日。早晨,府门外,一位仁和宫太监,带来乘软轿,进府说道:"惠妃娘娘派奴婢接吴翠英小姐进宫去赏花乞巧。" 吴翠英道:"奴家刚刚从宫里回来,不想去。"吴贞劝道:"大妹身为贵妃,接你进宫,怎么可以违拗呢?二妹还是去走一遭的好。" 吴翠英无奈,只得乘上软轿,由太监陪着抬入宫去。 翠英坐在轿里,被轿夫们抬着进入皇宫的边门。从边廓的甬道上弯弯曲曲地走着,半晌还不见停轿。吴翠英这次进宫,是第二次,从轿帘缝隙中往外看,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又走了一会,经过几十道门槛,轿子才渐渐走得慢了。在一幢竹轩前停住,便有3个宫女走过来,掀起娇帘,搀扶翠英下轿。 一位宫女在头前引路,领吴翠英进入竹轩里。只见四周都是高高的翠竹,照得轩中的大花瓶和乳白色家具也变成碧色了。走进轩门,是个宽敞的客厅,中间有一乳白色几案,旁边有两把乳白色太师椅。墙上悬挂着唐伯虎的仕女画,画旁是一架堆满线装古籍的书架。书架旁是个月亮门,宫女领吴翠英进了月亮门,进入一间华丽的卧室。室内琴棋书画,无不具备,靠墙有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玩,有嫦娥奔月、唐僧取经、猪八戒背媳妇等等真是琳琅满止,令人眼花潦乱。靠月亮门的左侧,摆着一张御榻,榻上罗帐罩着锦褥,华丽非凡。正中的圆桌上,摆着茶具和一盘香蔗蕉、苹果和葡萄。宫女请吴翠英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另一位宫女倒上一杯银叶茶。吴翠英接过来,喝了一口,觉得清甜适口,香溢眉宇,味道好极了。#p#分页标题#e# 翠英一边吃茶,一边问那递茶的宫女道:"惠妃娘娘为何不来?"宫女答道:"惠妃娘娘正侍侯圣驾在那里饮宴,请小姐稍候片刻,等皇上起驾,惠妃娘娘就可以过来陪小姐了。"吴翠英点点头也就不多说了。 到了中午,吴翠英还不见姐姐到来,便有些饿意。恰好两位宫女用大提盒送来午膳,摆在几案上,有:八珍鸡、熏晶鱼、烧鹅掌、爆大虾、三星蟹、熘海参、妙鸽冠、扒熊腱和红豆香米饭等,案上摆得满满的,吴翠英不知道吃什么为好,只是吃一小碗米饭,拣几筷子晶鱼。 膳后,吴翠英仍不见姐姐踪影,心里焦躁起来,便走出竹轩,望四处玩了一圈。轩外是个很大的花园,有假山、怪石、水池、凉亭。花圃中的大丽花、月季花和池中的荷花,还在争奇斗艳,蜻蜓、蜜蜂和胡蝶在花丛中嬉戏,凉风阵阵地吹来,真叫人胸畅神怡。 吴翠英游览了几处亭阁,看看天色晚了下来,返回竹轩中,见那张圆桌上又摆上酒筵,俱是从来未见过的菜肴,什么猴头、燕窝、熊掌、干贝、鲨鱼翅等等,盘上摞盘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4位宫女整齐地站立在旁,看见吴翠英进来,都微笑着相迎。吴翠英因看不见她姐姐,早就不耐烦了,刚要动问,忽然见到月亮门旁边右侧的小门,徐徐地开启,有环佩声叮咚作响,款款地走进一位美人来。只见她中等身材头戴插满珠宝的银丝冠,身穿淡蓝色长裙,外套开襟镶白花边红底蓝花外衣,杏眼、朱唇,粉面桃腮,光彩照人。吴翠英还以为是她姐姐,忙起身相迎,仔细一看,却不认识。 那美人微笑道:"我姓田,宫里人都管我叫田美人,惠妃娘娘派我来陪吴小姐。吴小姐这一天一定寂寞了。"吴翠英来不及回答,田美人又道:"惠妃娘娘给皇上缠住了,看来今天是没工夫来的了,请吴小姐用了晚膳如何?"#p#分页标题#e# 吴翠英听说她姐姐没时间来,便说道:"我不吃晚饭了,马上回府吧!"田美人咯咯地笑道:"吴小姐且莫心急,既然进宫来了,终须进晚膳方能回去,况且我是奉了娘娘的旨意来侍候小姐的,倘若小姐此刻就回了府,惠妃娘娘怪罪下来,叫我怎样回复呢?" 吴翠英见田美人说得婉转有理,只得应充下来。田美人便邀吴翠英入席,两人面对面坐下,宫女们上前斟酒,田美人便殷勤劝饮。吴翠英在家中很少饮酒,和哥哥喝过几次,也稍有酒量。田美人一杯杯相敬,吴翠英觉得盛情难却,勉强饮了几杯。田美人酒量很大,自己喝两杯,才劝吴翠英喝一杯,这样吴翠英又多喝了几杯。田美人看吴翠英有了醉意,才吩吟宫女添饭。吴翠英感到头昏,哪里还吃得下饭。田美人亲自扶着吴翠英到小榻上躺下。一面令宫女收拾杯盘,一面附在吴翠英的耳边低低说道:"请吴小姐暂时安歇一会,即刻送你回府。"吴翠英微微点点头,田美人竟出门而去。 吴翠英躺在榻上,不知何时竟进入了梦乡。她睡意正浓,突然给宫中的更漏惊醒。 睁眼一看,案上烛光转暗,宫女们一个也不见了,自己的身边似有人卧着。吴翠英朦胧中辩认出那人穿着紫衣金带,是个男子模样。不由得吓得要跳起来,可是四肢软绵绵地一丝气力也没有,挣扎了好半天,休想动得分毫。额上香汗淋淋,口中气喘吁吁,一双小脚不住地上下乱蹬。那穿紫衣的男人已翻过身来,轻轻按住吴翠英的前胸,和颜悦色地说道:"吴小姐不要着急,你姐姐也快来了。" 吴翠英忙推开他的大手,仔细辨认竟是黑瘦脸、有半尺长三绺胡须的皇上姐夫。#p#分页标题#e# 吴翠英咬牙骂道:"可是我姐姐设的圈套骗我来,要干什么?翠娥这贱婢出卖我了!"说罢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明太祖朱元璋见吴翠英哭了用好话安慰她道:"此事都是朕的主意,不要错怪了你的姐姐,与你姐姐毫不相干。" 吴翠英听明太祖朱元璋这样一说,气愤极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愤然大声道:"你皇上还骗人哪?用这种诡计,要想把我怎么样?" 明太祖朱元璋笑道:"请吴小姐息怒,朕不是想把小姐怎么样,实是朕喜欢小姐长得俊俏,这些日子几乎把朕都想死了,所以才把小姐赚进宫来。假如小姐愿意进宫,朕决不会亏待小姐。你看你的姐姐封了惠妃,居在仁和宫里,平时有宫女侍奉,进出是凤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绸缎绫罗,唤一声一呼百诺,一举步前护后拥,多么荣耀威风。小姐可曾知道,那些王侯大臣家的女儿,那一个不愿进宫做嫔妃,可是,朕却一个也看不上眼,只是喜欢小姐,不知小姐的意下如何?" 吴翠英出身平民家庭,有爱虚荣的心理,平时听说姐姐当了皇上的贵妃暗暗羡慕,前些时日和姐姐见面时,见她满头珠光宝气,遍体绣服锦衣,不觉自惭形秽。此刻,听了明太祖朱元璋的一番话,芳心不由得一动,但见皇上长长的胡须,黑瘦的脸夹又觉得令人恶心。 明太祖朱元璋见吴翠英默默不语,知道她的芳心已被打动,便道:"自从那天小姐在梳头,朕就相中了你,有人说西施美,朕看小姐比西施更美。后宫三宫六院里的嫔妃有成百上千个,那一个也不如小姐美。正好今日是七巧日,牛郎会织女,小姐与朕的姻缘前世已定,今日是我们相会的吉日。"#p#分页标题#e# 又经明太祖朱元璋的一番赞誉、奉承,说得吴翠英眉开眼笑,像一朵牡丹花盛开。这时明太祖朱元璋就将一只大手伸到翠英的胸脯上,吴翠英立刻感到脸上发烧,浑身像雷击一样瘫痪下来,明太祖解开吴翠英的衣扣,用手抚摸着……翠英哼哼叫着,不知所措。 吴翠英突然推开明太祖朱元璋的双手,把粉颈一扭道:"皇上,我姐姐封了贵妃,给我封个什么?" 明太祖朱元璋笑道:"封号多着呢!后宫的嫔妃谁也比不上小姐美,朕就封你为吴美人吧!" 吴翠英听了很是喜欢,这才在床上叩头谢恩。两人重新淋浴,说说笑,上了御榻,拥入衾中。吴翠英第一次承受皇恩,她想,我今后也可以和姐姐比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