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红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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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人流车流开始穿梭的时候，扬到了凤的房间。
＂你好早哦，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起来了！＂扬看了看表，＂才七点多一点。＂
＂我早就醒了，＂凤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到了陌生的地方我更本就睡不着。＂她在床边搓揉着双手。
扬挨着她坐下，＂都怪我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在……＂扬拥着凤的肩膀说，＂你知道吗？凤，我多么想……你能陪我啊！＂
他立起身来，走到了窗前，车辆的叫鸣声在浓雾中不停的叫喊着，车前的雾灯在雾中穿梭着，似乎在穿透着人生心目中的烦恼。
＂可是，就是因为我爱你，才不忍心伤害你！你知道吗？凤，我等你这么多年，无时不刻不在想你，总希望你出现在我的身边！几年了，就是一块石头也会生出火花了。何况，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扬拉着凤的手，感觉凤的手凉凉的，＂你知道吗？凤，我恨不能现在把你留下来陪我，可是，你觉得这样行吗？你能留下来吗？！＂
＂我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有同意我们的事情，我不是也在努力吗，而我这次来……＂凤说不下去了，咽喉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
＂我不能伤害你，＂扬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就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才这样做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就等到那天你做了我的新娘……＂扬笑着在凤的肩上拍了拍。＂走，肚子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到处走走。＂
‘走走？’凤心里在打问号？去哪里啊！我要走的，下午还要上班呢。‘我来的目的是看看你，还有就是……哪里知道你这个人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此次走了以后会怎么样？’
凤想到马上要走了，不知道该如何和扬说。如果告诉他，她要乘车去了，估计扬肯定是又吃惊又是失落！可是凤也没有办法，现在还不能和家里发生多大的冲突，那样对自己对扬都不好！父亲也上了年纪了，身体也大不如前，夜里经常听到父亲的咳嗽声。
凤看扬吃得那么开心，脸上一直布满了笑容。她细细打量着扬；他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向以前那样年轻，精神只有更足些。人也显得瘦点，她不知道扬为什么会瘦？也许是精神负担太重？也许是，过分的劳累。也许是想她的原因！想到自己！凤的脸红了。一下子脸上增加了温度。她的心也在加速的跳跃。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帮我吃点吧。＂她说完也不等扬是否同意，就把碗里的馄饨给了一半扬。
＂你怎么吃这么一点点啊？＂扬有点惊讶，＂是不是女孩子为了减肥，都吃得少啊！＂扬加了一块笋尖放到嘴里，＂唉，那天我们男人也学你们女孩子这样吃饭，那国家不知道每年要节省多少粮食？＂＂
＂总是不吃饭，＂凤情绪不是很好。＂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那不会，你饿死啦，我怎么办啊？＂
＂那有什么啊，再去找一个呗，说不定等着你的女孩子多着呢！＂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扬放下筷子，看了看凤。＂不说那个事情了，我带你出去走，咱们咋天晚上没有出去，今天要把咋晚的时间补回来。另外，你父母亲对我们的事情现在是如何看的啊？！＂
＂如何看？＂她一脸的烦恼。＂要我们在镇上买房子，最好你把户口转到我们哪里去。还要买个摩托车等等……按他们的那个算法，没有二三十万是搞不好的……＂
＂哈哈……你父母把我当作大财主啦。＂扬把吃好的碗筷收拾到一边，＂你是知道我家庭的。凤，这么高的条件我确实是很难做到的啊……＂
＂是他们这样说的，又不是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扬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餐厅里的人慢慢的多了，服务员故意在他们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擦这台子，好像这张台子多少年没有擦过一样。
＂我们走吧……＂
＂到哪里去啊？＂凤站起来身来，背过面去。＂算了，我要走了……晚上要上班的，我就请了一天假。＂她的眼睛红红的。
＂啊！？＂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马上要走？你……你……＂
凤看到扬一脸的失落和无奈，还有就是忧伤。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伤心。胃在一阵阵的抽搐，使她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但是自己必须要站住。不能坐下来，一坐下来自己就走不了，也许，今生就会跟住眼前的这个人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跟住他，父母亲哪里怎么办？难道真的拥有他，而放弃父母？可能吗？现在的他对我也是否……从刚刚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扬是爱她的。而自己为什么总是犹豫不决呢？难道就是为了家庭？鱼和熊掌是不好兼得。一边是父母，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人……
雨下大了，瞬间把整个城市淹没在雨幕之中。一下子把马路上的行人都赶到了屋檐下，有的人被赶到了商场里……只有马路上的车流还在雨中穿梭着。以及那还没有来得及跑到可以避雨地方那个的人群。雨水把穿梭的行人的肌肤纹路都拉出来了；有白皙细腻的也有粗黑强健的……
扬的身上都被雨淋湿了。本来杨以为此次凤来会好好的陪她几天？扬有好多话要对她说，没有想到凤在他们见面仅仅几个小时就各奔东西了。扬很伤心！很想抱着凤好好的亲她一下，和她诉说一下这么多年的相思和爱恋。凤要走了，扬又能说什么呢！腿是长在凤的身上，他是没有办法把她肯定留下来……
扬流泪了，泪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分不清那个是泪水那个是雨水。心里在呼喊；‘凤，你能不走吗，哪怕陪我就一天那也好啊。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啊！我们这么多年才见一次面，你就……’
扬望着凤，一脸的伤感。他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是跟她要承诺吗，看来是不可能了，他知道她还在犹豫着，还在她的父母亲和他的之间在选择？她会选择他吗！？扬也不知道，虽然她是来看他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是否是在和他说再见的都未尝可知。
扬看到凤哭了，满脸的泪水。她一下子扑倒在扬的怀里哭了！哭得很伤心，＂扬，我永远是你的！不管到了那一天……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我爱你！扬！永远永远……＂
车站的喇叭在提醒乘客，车要开了，请没有上车的乘客尽快上车。
＂扬……我爱你！永远是你的凤！＂凤狠狠的恨恨的亲吻了扬，笑着上车了。脸上的笑容和泪水相映，好似雨中的玫瑰。
雨越来越大了。雨也把那一趟伤心的列车送进雨幕中。将一对曾经相思的恋人在雨中疼哭肝肠……
十二
凤不知道是如何走到车站哪里的。她不是想回去，而是走到了，那么熟悉的地方？虽然是晚上，可是那个影子还是在的。
那是当初去宾馆的路，如今都变了。那个路那个桥变宽了，宽的从当初的四车道，变成如今的八车道，而且成了上下的。那个宾馆现在已经没有了，一幢幢的高楼早已将当初的宾馆掩埋。一个很雅致的名称《清雅云庐》将以前的曾经的——短暂的一夜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就是在脑海中的——唯一的回忆了。
她在那层印象中的——是她一晚上没有睡好觉的地方走了一圈。曾经是宾馆的地方的被一幢高楼所代替。有一户的阳台上亮着灯。她看到男主人正在搂着女主人看着城市的夜景。
凤自从扬哪里回来就生病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一直在发高烧，母亲说她一直在胡言乱语的，总是在呼唤扬的名字。
＂我知道你爱扬！可是，说真的，孩子你知道妈妈没说话是没有用的，妈妈不会阻挡你的婚姻也不会包办啊，＂母亲拉住凤的手，一脸的无奈和怜惜！＂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父母包办孩子的婚姻的啊！你的事情还得自己和你父亲商量啊！这次你爸也看在眼里……其实，他也是为你好……＂
＂你陪凤说说，我出去沌点汤给她喝。＂母亲和姐姐说完，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你到扬哪里去过啦？＂姐姐看着她。＂他最近还好吗？还在等你吗？＂
＂我也不知道，＂凤显得忧伤，＂不过，我感觉他还没有！＂
＂这么多年了，你们又不是经常在一起，联系也是时断时续的，你又能知道他多少啊？＂姐姐萍有点疑虑。＂你知道吗，爸爸好像对你们的事情有点改变了！＂
＂他再不会呢！＂凤的神情有点激动。＂他能改变的话，太阳就要从西边出了！＂
＂也是啊！如果父亲能改变对你们的事情的同意确实要很大的困难，＂姐姐萍也显得矛盾。＂你看就我和你姐夫的事情受了那么大的挫折……我真的不知道老爸是按的什么心？＂姐姐感觉帮不上凤而作急。
＂唉！烦死啦，＂凤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早知道这样子，不如死掉算了，也省得烦恼。＂
＂你千万不要乱说，妈妈听到又要伤心了。自从你生病，妈就一直守候在你身边，还不停地流眼泪。＂
凤看到姐姐一脸的怜爱，其实，姐姐的婚事当初父亲也是不同意的。而姐姐却能自己闯过那一关。现在他们生活得很好。＂你的路是你自己走，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代替你走的路！＂凤不由想起扬和她说的话。是啊，是我自己走，但是这个路的槛我又该如何呢？
＂小凤，不是姐姐说你，你自己应该对事情有个明确的意见！你没有必要在乎别人是如何说，或者怎么样？我看你自己现在的心都不能定下来，你让父母又该如何说？你的意志不坚定只有更加对事情的难度。＂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你和他说过吗？你把家里的意见告诉他了，他的反映如何？＂
＂如何？他教我和爸妈好好商量！＂凤的心情乱了。
＂要不你把他带来，让爸妈看看，说不定他们沟通一下，也许事情会好点！＂
＂我那敢啊，别把他骂出去，或者不理人家……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不是姐姐说，凤，你对事情总是这样犹豫不决，以后会害了你的……＂
凤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心情啊，知道现在心里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注意。一直在犹豫，也不敢定，对扬的感情心里也是有不确定因素。她没有姐姐那样敢爱敢恨！只要自己决定的事情马上就去做了。而自己明明知道那个事情你个是对的，却还在犹豫，不敢马上去做……‘会害了自己吗？会吗？’
十三
凤和父亲坐下来谈的时候，那已经即将过春节了。凤想在春节的时候让扬能来到他们家和父母亲及家里人见见。母亲对她的看法没有什么。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希望她开心就好！做妈妈的也知足了。
父亲坐在桌子上，抽着他经常抽的地方产的‘运河’牌香烟。烟雾在笼罩着他那已经被岁月苍桑皱纹满脸的容颜上。父女俩谁也没有先说第一句话，都担心谁先说就把这个很好的气氛给打乱了。天气却不帮忙，把整个人的心情给打乱了。
那是雨，一场暴风雨。一场把整个农村都淹没了的雨。从早上六点钟就开始下了，就整个农村都笼罩在它的怀抱里。似乎自己久别的情人一下子见了面，那种重逢的感觉将它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风伴着雨将那些无助的植物尽情的蹂躏了一遍；门前一颗和凤一样岁数的树断了一根好大的枝桠。挂满了全身果实的梨树，遗弃下很多跟随自己一身的孩子，地上落满了它的骨肉而无能为力。偌大的玉米地找不到一颗还在挺立的。它们全部俯伏在被水淹没的地里。就像鸭子在凫水。几个老鼠正在冒雨啃着它们的美餐。
河里的水都跑到岸上了，水地一体。浑浊而忙碌的流淌。那些水上的草植物欢快的在水面上跳跃着，开心的来回穿梭着，视乎在观赏城市的景点。
父女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都担心谁先说话就把一个很好的气氛打乱了。
雨在继续下，而且变得更大更猛。似乎要把整个世界都要倾泻个遍。檐口落下的水流比抽水泵抽的还要快。瞬间把水泥浇筑成的滴水檐扒去一层又一层，里面的石子和沙粒就像被削去皮肉的狗，白骨毕现，令人寒颤。
父亲开始不停地变换着坐的姿势。而凤也在观察着每次父亲变换过姿势的神情。父亲每次换过身体，都会看看外面的雨。烟一支接着一支，家里也快被烟雾笼罩了。母亲在一旁接着那些永无止境的手工活。每隔几分钟母亲就会看一下他们父女俩。似乎在说，‘你们快点沟通吧，都是自己的亲人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呢。’她很着急，再像这样下去，事情就越来越难确定了，女儿的脾气和她父亲一样就是倔强，但是没有她的父亲坚强和果断。她站起来，帮丈夫重新泡杯茶，＂孩子他爹，你烟少抽一点吧，你看看外面的雨，家里的烟雾，如果不是在家里，都快成了雨雾一体了。＂
＂爸，你看什么时候让他来……＂凤还是先开口了。父亲比较讲究辈分；和孩子们谈事情都喜欢孩子们先开口，那样他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
父亲用巴掌把掉落在台子上的烟灰抹下地，烟灰在巴掌的边缘留下一条淡淡的灰痕。＂你和你母亲商量吧！我能说什么啊，＂父亲点上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做长辈的也要顺应时代潮流的啊……＂
＂那怎么行呢？＂风声音有点高。＂你可是一家之主！你不答应的事情谁又敢擅自做主。＂
＂唉，我们老啦，不管用啦……＂父亲喝了口茶，＂……现在不是都实行自由婚吗？父母亲同意与不同意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自己觉得行就好了。＂
父亲的口气有些沧桑和无奈；也许，随着时代的进步，父母亲的重要性是否还真的存在着？还有就是，现在的孩子变化性太大了，做父母亲的又是否能操从得了？以后有些事情还能不能在和父母亲商量，这都是个问题，也是个时代进步的表现。
＂什么自己觉得行就行啊？不和你们说吗，你们说，不尊重你们，什么事情不和你们商量，还是否把长辈放在眼里？和你们商量吗？就这样拉来拉去的，＂凤有点急，语气不免加重。＂不管怎么说，你总要说一句话吧，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说不同意。真是的……哪有像你这样做父亲的。＂凤的泪水差点流了下来。
＂哎哟！现在不得了吗，才几天个人啊，就开始朝我发起火来啦？＂父亲把半载香烟摔倒了地上，烟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平静下来，红红的烟头蹦到了躺在桌子下面的狗身上，狗‘嗷’叫了一声跑出去了。
＂我还没有老呢，还没有到吃你们用你们的时候呢，就对我这样子，真的等到那一天还不知道会怎们样呢？＂
＂孩子她爹，你也真是的，孩子不是也在和你商量吗？干嘛要发这么大的火呢。＂母亲看看他们父女俩有点僵，走过来帮她丈夫添了点热茶。＂家里的事情，别大声吼吼的，被邻居听见是不是很光彩啊！？＂
母亲走到女儿身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声长的说，＂凤啊，不是妈妈说你，做父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好，生活的开心，那是父母亲最好的希望。＂母亲转过身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给父亲点上，＂你爸爸也是为你好的啊，你看看，咱们家就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才是你早早的下来，没有让你读好书。你爸爸也知道委屈你了，那么现在你大了，要找婆家了，我们做父母的当然希望你能找个经济条件好的……＂母亲回过头，看着丈夫，＂你说是吗，孩子她爹？＂
烟雾弥漫了父亲的脸容，父亲的眼睛有些湿润。
＂可是，你们不管怎么说，不管好与坏，你们总是要说一句，让不让他来，等你们看看，参考一下以后，再决定，如果你们觉得确实不好，那就不谈呗。＂
凤说完跑出去了。
＂轰隆隆……＂一个响亮的雷声似乎把大地都崩裂了。
雨，就像决堤的大坝从天上倾泻而下，无休无止。
＂小凤……＂母亲裂开心的一声呼喊。＂孩子他爹你就不能好好说嘛？我的命啊……＂
雷声，雨声，狂风把一切都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