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是严冬中一缕温暖的阳光,温暖大地;感恩,是沙漠中的一股清泉,沁人心脾;感恩,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亮,驱逐黑暗。 ——题记 爷爷在我们的村中,是一位特别受邻里乡亲们尊敬的人,别人遇见爷爷都会主动问声好,打个招呼。爷爷的小手指是与我们不同的,是扁平的。他的眼角有一条伤疤,看上去像是一条蜈蚣贴在那里似的。小时候我不太愿意亲近他,这也许就是原因之一吧。在闲暇之时,他经常把我们几个小辈的人聚在一起拉拉家常,聊聊他年轻在外务工的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受生计所迫,爷爷不得不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去外地找活干,来养家糊口。因为家中人口多,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劳动力,所以爷爷一天要做好几份工作,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天气,只要有人要,他都会去。 像爷爷往常一样,他从干活的地方赶回家,却不想,半路下起了大雨,风雨交加,无情地肆虐着这里的一切。在爷爷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段泥泞的小路,小路的尽头伸进了黑暗的中心。原本小路就不好走,再经大雨这么一冲涮,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爷爷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上,在风雨中摸索着前行。在爷爷的记忆中,这条路是没有大坑的,却不料大雨硬是把泥路的一方冲垮了,而爷爷又看不清楚,一个跟头栽了进去。爷爷的小手指在摔的过程中骨折了,眼角也在石块上碰出了血。被雨这么一冲,血不停地往外冒,好在旁边有一户人家,他们听到了爷爷的求助声,出门一看,有人摔倒在大坑中,连忙将爷爷送去村中的一户土郎中家医治。 自那件事之后,这条小路的一旁多了几抹光亮,照亮了这个曾被黑夜统治的泥路上。 每次爷爷披着星月赶回家,那段小泥路被几抹光束照亮,照亮的不只是路和黑暗。 爷爷工作了几年,回到了家乡,他从生活费中挤出了一部分钱,在家的大门口按了一个电灯。在当时,这在农村是非常奢侈的,家中的人都反对,但爷爷力排众议,按上了这个电灯,为此奶奶的爷爷闹了好几次。 天一擦黑,爷爷就开上这盏电灯,一直到第二天天明。后来爷爷的视力急剧下降,没过多久就失明了。这也许是那次意外导致的吧!但天黑开灯这件事,是爷爷每天必做的事。 不生病还好,一生病就接二连三的。爷爷在一场大病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看着他日益消瘦的土黄的脸,家里人都开始着急,四处奔波。后来爷爷连下床,走路都要人来扶着。那段时间里,爷爷总是叫奶奶或是家中的其他人去把那盏还能散发出微弱的电灯打开。爷爷病重的事在村中传开了,邻里乡亲都陆续来看望爷爷,与他拉拉家常。爷爷有时笑的很大声,却也传出几声咳嗽。但还是没过多久,那盏灯灭了,爷爷走了。我们一家人都在悲痛中安排着爷爷的后事,乡亲们也都来帮忙,甚至也有几个乡亲坐在爷爷的身边流泪,安慰奶奶。 在爷爷去世的那几天晚上,整个村子的灯光都亮了,黑夜被驱逐出了这个村庄。纵横交错的小路被照得如白昼般明亮。村中的人说:"老爷子生前总开着灯,照亮我们回家的路。没有老爷子的灯光之前,时常有人在这条路上摔倒,老爷子回来之后,就好了。而现在老爷子走了,他眼睛不好,我们也得给他开灯照亮,让他好走些。" 爷爷去世后,奶奶接过了爷爷的任务。尽管想在生活条件好了,但那盏电灯却还在黑夜中散发出他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