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区物产最丰富的是海鲜,刚过街就扑鼻而来的海鲜特有的腥味儿,让我不由得捂鼻:"难闻死了。" "没办法,这里特有的。" 我故做闻他的味道,开玩笑说:"恩,你也是海鲜味,一股咸带鱼味儿。" 我习惯于带着城市眼光来审视所见的周围环境,脑中厌恶地想着"菜场,虽说菜样丰富,但摆放杂乱,无次序,乱哄哄的一大片;路面湿嗒嗒的,脚都不好踩。"口中却掩饰我的反感,生怕直说想法他会生气:"‘玲琅满目’一个成语形容,这是我在上海看不到的新鲜,平常看到的都是冰冻海产品,所以等端上盘吃到嘴里尽是调味料的味道。今天我烧些拿手的菜。" "今天你是大厨,你定夺。" "你喜欢吃糖醋的菜吗?夏天吃些酸味的有好处。" "喜欢,我曾吃过杭州的一道名菜——糖醋鲤鱼,回味无穷。"他的眼中蹦射出欣喜问:"你在吊我的口水,难道你会烧?" "我没烧过,但我会烧,糖醋扁鱼,带鱼。河鱼和海鲜烧法两样的。" 我们一面和摊主讨价还价,一面谈些菜的烧制。 "说真的,这里的菜味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海鲜本身的味道,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名菜;我开小饭店我知道这个缺点。就是吸引你们这些住惯城里的人,图一个‘鲜’字,让你们不远千里来投奔......"他看着我的眼睛没有继续说出口中的话,而我硬是要让他说出来。 "说下去,投奔你这里来的,你说呀!" 他却说了一句含义深刻的话:"因‘鲜’而相遇。" 我们沉默许久,各怀心事的在思索。"他说的没错,一个‘鲜’字,引伸出太多的思考,我和他的未来都是新鲜的,我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眼前迷茫,犹如浓雾重生,也许近在眼前的分别就是我们的结局。 "我不让你走,别离开我,欣,我求你了。"他发自内腑苦苦相求,眼中的伤痛在渴望我的回答。 "我也不想离开,我们都有家庭,请你冷静的想想,我们眼前的问题很多,这你我都知道。"我无奈的说出心里话。 "你的心都给我!我就放心你的离开!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他的语气强硬,恨不得生吞我才放心。 两人聊聊我我,心事重重的带着离愁的思绪,手中满载生鲜,回到他的家中。 "我的美女厨师,今天有劳你在我的家中大展你的手艺;说不定,等你一个菜烧好时,我已把前面的空盘给你了!" "啊呀,你流水线吃法,那我就来个流水线烹饪!" "好啊!我们来比赛,看谁快?!"我们撇去眼前的忧伤,又开始快乐的畅谈。 "我没带头夹,你这里有没有扎头发的东西?把头发盘起干活就方便了。" "我这里有,捆绑画卷的红色丝带,可以吗?"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很长的红丝带,在我眼前示意。 我哈哈大笑,"你真像似杨白老给喜儿扎头绳了,那就请你劳驾帮我扎一下,我的手满是鱼腥味儿。" "我的喜儿,爹给你扯了半尺红头绳,给你扎上。"他细心的为我束住一个马尾辫。 "好你个杨白老你赚我便宜了!你尽敢做我爹!" 我们互相调侃,配合默契的准备着烧制菜肴的每道工序,他忙于洗菜,而我忙于切菜。 "没想到你的刀工那么好!上海女人厉害,会用刀,而且精湛。"他佩服我的手工,欢欣喜悦。 "你看,我的左手食指,为了切菜,我的这个手指不知切过几回?"我伸手给他看我的刀痕。 "让我看看"他蘸满水的湿手抓住我的手细看:"是啊,每次会流很多血,‘血的代价’!终究炼就好手艺。这样吧,你就别走了,到我小店来当掌勺的,我立马打出横幅‘本店引进上海的一位美厨娘,会烧一手沪帮菜,请大家来品尝!’定会暴蓬!" "你就会取笑我!我这儿只是家里烧烧的,上不了台面。" 在说笑中我的第一个菜出现——糖醋扁鱼。 "好香啊!我尝尝?!"林的可爱劲,真像我儿子在家看到我烧好他喜欢吃的菜时的样子——直接拿手往嘴里送。"好吃!酸酸甜甜好吃极了!我喜欢你烧的菜,我要你为我烧一辈子好吗?" "你会吃腻的!" "不会!永远不会!相信我!" "林,你让儿子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我给你们先做一盆水果沙拉。" "好的,我们等你的菜上齐。"他转身回房 一个小时,我精心制作了一道还算美味的晚餐,希望他能喜欢。 "妈妈!我闻到鸡翅膀的味道啦!我要吃!"儿子冲进厨房,林也紧随其后。 看到儿子赤裸着上身,蘸有墨水问道:"你们在写毛笔字?你把手洗干净再吃。" "林叔叔,画了一幅喜鹊的画送给我,我就拿他的毛笔写了几个字给他,留作纪念。"儿子被香味吸引着快速洗手。 "你?那是字啊?!狗爬"我看着儿子的"杰作"。虽然儿子在课外也在学练毛笔,但那也是让他有个好的爱好,以免将来心思会被社会上的不良现象吸引,所以为了他的安全,我的安心,给他报名参加,孩子他也乐意学,半年练下来,字也不再横七竖八,只能算工整。 看到他们俩在厨房的餐桌上大饱口服,真是一对活宝。 "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呢!等玩好回来再吃。两个馋嘴!" "先吃一点再说。不吃话,脑子里一直会想着你烧的菜,没心思玩了。"林在大口吃着红烧肉,满嘴的油光。活脱脱一个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