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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佛庵的那些鬼事十字街的繁华


  卧佛庵的那些鬼事——十字街的繁华
  十字街虽然不长,但在清代,这里却是城外最繁华的集市。这里商铺林立,小商小贩也多。
  我记忆最深的是十字街的小吃。晨光熹微,十字街上人头攒动,吆喝声不绝。十字街交叉的转角处有个包子铺,只做汽水包子。一个大大的平底锅,密密地排着几十个包子,盖上锅盖,煎!包子底煎得焦焦的、黄黄的,里面包是的糯米和香菇的馅。一口咬下去,包子底的脆,糯米的软,还有胡椒的辣,是那么完美地融和在一起,让人从舌尖激动到心里。小时候,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妈妈才会给我买上一个解解馋。现在,我只要看见有卖汽水包子的,就会买上一两个解馋,但都不及以前十字街的好吃,让我越发思念当年的味道了。
  驼子家的油饼夹牛肉烧麦是很有名的。他家的小店在清真寺对面,每天早上排队买烧麦的人足有十几米,驼子个矮,背后背个罗锅。他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年龄大了后,店里的活基本上全是女儿和女婿在做,他每天只是摇着扇子当个技术指导,间歇跟老街坊们打打招呼。夹烧麦油饼要炸成一个空壳,切开一个口子,把他家特有的牛肉馅的烧麦塞进去。烧麦的皮薄而透亮,牛肉和糯米软而烂,吃起来,油而不腻。我和老公谈恋爱时候,妈妈就是用牛肉烧麦招待他,从此他欲罢不能,我们每次回娘家,必吃。驼子只要见我妈买一笼屉,就会说:"秀,你女婿又来了!"
  我也曾生气地问老公:"你是爱我,还是爱牛肉烧麦?"
  "都爱!都爱!"他说这话头都不抬,眼睛只盯着烧麦。
  驼子炸的油香也特别好吃。这种食物是回民开斋节的时候吃的,而十字街在清代就是回民聚集的地方,所以油香能够得以在此留下来并改良。听老人们说做油香很考验水平,它外表圆圆的和油饼相似,但里面的糖化成水却不流出来。吃油香也很讲究,先咬一小口,慢慢把糖吸进去,再吃外面的皮。如不然,糖会烫到手,流你一身。卧佛庵的人至今都记得吃油香的笑话,有人心急一大口下去,糖水顺着手臂一直流到了胳肢窝,烫的那人大跳。
  还有米粑粑,这是一个卧佛庵人,家里祖传的绝活。米磨成浆,在平底的锅内摊成米粑,上面撒上葱花和肉末。这种米粑粑成了卧佛庵人的待客之物。很多年前,这门手艺就已经失传了。
  扯糍粑、剁馍、面窝、馄饨……这些小吃虽然别处也有,但十字街上的要做得格外讲究些,自然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以前,我经常被同事支使:"真儿,明天给我带一份扯糍粑吧?""真儿,明早给我带牛肉烧麦!"……
  十字街上除了小吃店外,商铺也多。在最北头以前是菜场,面积很大。菜场里面围转砌成一米高的水泥台子,将顾客和店员隔开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拿一个粗瓷大碗,到菜场去买5分钱的豆瓣酱,一路上小心地捧着,时不时用嘴舔舔碗边,酱香直冲鼻子。
  刘有余药店在十字街算是元老级的,烫金的招牌特别气派。这是个中药店,店里三面墙全是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了中药的名字。我很惊讶的是,店里的伙计能快速、准确地找到抽屉,取出药,用小秤一称,黄色的纸几秒钟包好。店里临窗的地方放了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都是红木的,色泽柔和,纹理细腻。药店有个白胡子的老爷爷,给人号脉问诊。药店的后面住着华子一家,华子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她爸妈都在药店做事。小时候,我总拽着姐姐的衣角,去药店玩。她们在药店后面的天井里跳皮筋,嫌我小,碍事,就要我坐在太师椅上不动。我就乖乖地坐在那,看着进出的人和伙计的表演。
  紧挨着药店的是义和,它是家百货店。卧佛庵的孩子,很小就会拿着瓶子到义和打酱油。酱油装在一个大坛子里,坛口是一个用布包着的大塞子塞住。有顾客来了,取下塞子,用一个长柄的竹筒舀出一筒,倒进插着漏斗的瓶子里。如果有剩的钱,孩子们不忘了给自己买上一块姜糖作为打酱油的奖赏。白白的、方方的姜糖吃在嘴里,有点辣但是甜味十足。
  十字街上还有粮店、煤店、布店……住在卧佛庵的人,生活非常方便。拆迁的时候,老街坊们一直念念不舍。
  如今,十字街的繁华与热闹,都随着鹦鹉洲大桥的落成,变成了一张张黑白相片,存在了老一辈卧佛庵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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