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母亲

　　婉 约／文
　　我们赋予母爱太多的诠释，也赋予她太多的内涵。没有史诗般的撼人心魄，也不会有大海的惊涛骇浪，母爱就象一场春雨，一阵清风，一支《摇篮曲》，润物无声绵长悠远。
　　 ——题记
　　小时候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一个冬天，天刚亮。睡梦中的我被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惊醒，发现母亲在床上翻滚着，豆大的汗滴不断从脸上滚下，我们姐妹几个一齐扑向母亲，吓得直流泪，爸爸用力掐着她的人中穴和虎口穴。母亲这样吓唬我们不是第一次了，懂事的姐姐拿来家中备用的救心丸，放在母亲的舌头下面。母亲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那儿，爷爷奶奶在母亲的卧室外焦急的踱来踱去。那时的我不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到后来才知道，她是因为生孩子时失血过多，造成的心脏供血不足，引发的心慌。
　　不一会儿，母亲强忍病痛，咬着牙，故意挤出笑容：＂我没事了，你们都去睡觉吧！等会儿我再叫你们起床吃早饭。＂说完，母亲径直走进厨房。见母亲摇摇晃晃，像一不小心就要栽倒似的！姐姐快步跑到母亲身边：＂妈妈，早饭我来做，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起这么早了。＂可是，朦胧中我们还是被板凳倒地的声音吵醒，急忙睁开眼睛，窗外黑咕隆咚的，天上还有几颗稀疏的星星。这时的厨房的灯微亮着，我赶快起了床，只见母亲正在做饭呢！菜板上放着已经切好的土豆片、葱、姜，头天晚上的剩饭也被端上了灶台。坐在灶边添加柴禾的母亲，身子无力地向左边微微倾斜着，那双慈祥的眼睛盯着锅底的火苗。那一幕，如同清晰地画面，定格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母亲就是这样，为了家可以不顾一切，家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我们姐妹五人就是她生命的支撑。在很艰难的日子里，我们在同龄孩子中有着绝对的优越感，因为母亲，什么都给我们最好的。而我们，知道那个最好，是母亲在不容易的情况下所给的，也就倍加珍惜。那个时候，人们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年轻漂亮的母亲是我们姐妹的骄傲，而我们的懂事和优秀，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母亲最大的快乐。
　　记得小学五年级过六一，老师让同学们都穿红色上衣，黑色健美裤。我这个大队长当然不能和别人不一样，回到家里，我就向母亲提出来了，姐姐穿小的一件红色上衣自然就归了我，胸前还有一簇蝴蝶结，蛮好看的样子。可这个黑色健美裤，妈妈说啥都不给我买。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真有些恨她，让我过节日没有统一的衣服穿。但是没过几天，一件崭新的黑色健美裤放在了我面前，妈说：＂穿上吧，过两天就六一儿童节了，我总不能让你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过节吧。＂当时我脸很红很烧。原来，妈妈是用姐姐穿破的健美裤，反过来重新裁剪后为我做的，和新的一样，我真是惊叹妈妈的手艺。想起母亲那时时处处节省的样子，我打心眼儿里敬佩。
　　我的家庭非常特殊，父亲是一位有名的工程设计师，妈妈在县妇联上班，除了爷爷奶奶和姑姑，我们姐弟五人，还有不能自立的憨二伯，英年早逝的大伯家的女儿。父亲一天到晚在外忙碌打拼，一家十二口人的吃喝拉撒就落在了母亲身上，她总是把家务料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默默无闻的做着爸爸坚强有力的后盾。在我的记忆里，家里一尺八的大铁锅时常冒着热气儿，爷爷奶奶则端坐在炕头上，吃着母亲端上的可口的饭菜，脸上挂着慈祥、满意的笑容。等二老吃完了饭，我们才上桌，一家老小都吃饱了，母亲才开始吃，常是剩饭剩菜。
　　耳渲目染，潜移默化，从小，敬老爱幼的种子就扎根在我们心中。还记得，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时母亲几乎昏阙过去，醒来后撕心裂肺的哭声；还记得，母亲精心准备嫁妆，把姑姑和大伯家的女儿从这个家风风光光的出嫁时依依不舍的场景；还记得，妈妈拿着木棒去追打欺负憨二伯的坏人，柔弱善良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忘不了，微弱的灯光下，母亲用她灵巧纤细的手一针一线缝补衣服的剪影；忘不了，学生时代上晚自习的下雨天，母亲拿着雨伞为我们撑起那一片温暖、幸福的晴空；忘不了，宝贝出生后的每个夜晚，母亲忙碌的身影；忘不了，受伤的日子里，母亲的陪伴与担忧，焦灼与关爱都凝聚在无言的感动中。
　　＂丝丝白发儿女债，道道深纹岁月痕＂，转眼间，我们已成人，母亲却丝丝白发，道道深纹了。如今，坐在母亲的对面，看着满头花白、娇小瘦弱她，眯起双眼吃力的穿着针线，莫名的心酸起来。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一辈子刚强却又不服输的女人，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姐弟五个而放弃所有，放弃自我的好妈妈。她会时常站在过道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回忆着那曾经美好的过去。她会突然戴着老花镜读着报纸却又向我们说起那时，她会看着电视突然感慨那曾经。在她的回忆里，有和老父亲美丽的爱情故事，有那青涩的青春年华，也有为生活而付出的辛酸，也有为了家庭而选择的遗憾。
　　暮年而至，青春不在。几十年的岁月沧桑了母亲那颗曾经柔弱的心。生活在母亲脸上刻上了深深地印痕，同时也赋予了母亲一生的酸甜苦辣。祝福我的妈妈，祝福我的母亲，虽然您已老去，但愿您心里那飞歌翩舞的年代永远存留！您永远是最美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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