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今生的相遇是前世的延续,有人说今生的相遇是前世的等待,有人说是前世的恩怨未了注定今生的相遇…… 第十章 潮起潮落 夜已深了,会稽城中一个客栈里,虎蝶舞、莫繁星、金万两同坐在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江南特色菜肴,还有几坛陈年竹叶青。 菜肴色香味俱全,没有人动,虎蝶舞举起酒坛子往嘴里灌酒,辛辣的酒水混着眼角的泪水灌进她的肚子里,本来白皙的脸被酒刺激的绯红。 莫繁星一把抢过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说道:"人总是会死的,虎伯父自己的选择,你也不必太介怀!" 虎蝶舞没有说话,用手拍了另外一坛酒的泥封,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脸更红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酒坛子哐当一声甩在了地上,嘴里嚷着:"爹去看娘了,蝶舞知道,可是心里难受,虽然有哥哥,可是蝶舞想爹爹!"说着说着虎蝶舞身子一软,跌在了地上。 金万两和莫繁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虎蝶舞弄到床上睡好,这时天已经开始泛白了,莫繁星和金万两也去隔壁睡了。 虎蝶舞又回到了虎威镖局,镖局里空无一人,虎蝶舞找遍了整个镖局里里外外,一个鬼影都没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蝶舞,爹要走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不要为爹伤心,爹只是累了,想你娘了,不想她在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孤单!" 虎蝶舞猛地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镖局开始起火,熊熊的大火开始在整个镖局蔓延,虎蝶舞开始疯狂地尖叫。 突然,虎蝶舞耳边传来了金万两的声音,带着关切和担忧,"蝶舞,蝶舞,你醒醒!" 虎蝶舞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床边站着金万两和莫繁星,原来只是一个梦,虎啸的死对虎蝶舞打击太大,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这个道理了。虎蝶舞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看着金万两的眼神,脸刷的就红了,道:"我没事,你们先出去,我要梳洗一下!" 金万两和莫繁星退出了房间,虎蝶舞是女孩子,女孩子起床难免打扮一番,叫小二打了盆水进去,又去帮虎蝶舞买了套新衣服送进去,昨晚喝完酒衣服上吐的到处都是,估计她是不敢穿出来见人了。 虎蝶舞再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天蓝色的百褶丝绸长衫,雪白的内衬,修长的身体曲线,金万两双目含情,直直的望着眼前如仙女般的女孩子。虎蝶舞内心忧伤,也未注意到金万两的表情,倒是莫繁星抿嘴不语。 虎蝶舞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块牛肉,吃的不亦乐乎,完全看不出淑女的形象,拿她自己的话说:"淑女也要吃饭啊,宁做一个饱死的丑女人,也不做一个饿死的淑女。" "我要走了?"莫繁星说道。 金万两不解的问道:"你猜找到你妹妹,你又要去哪里?" 莫繁星看着虎蝶舞说道:"我要去找梦广寒。" 金万两没说话,叫小二拿了壶酒过来,给莫繁星倒上,两人喝了一杯,金万两说道:"几年前我曾经叫人调查过这个女人,可是除了找到几次她出现的消息,还有就是武夷山那次了,从来没有人能查出她的来历,你想去找到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我有办法,一定可以找到她。" "什么办法?"大快朵颐的虎蝶舞好奇的问道。 金万两也很疑惑,金家都找不到的人,莫繁星能找到,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知道铁算盘吗?"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找到梦广寒的话,只有铁算盘了,铁算盘是卜算子的师弟,卜算子的师傅阴阳圣手有两个弟子,卜算子修习阴阳圣手济世救人的医术,铁算盘学的是易经八卦,算的是天机生死。老天是公平的,天机不能随意泄露,所以铁算盘从不轻易为人算卦,他的行踪也少有人知,因为他一但现身,会有无数武林高手找他,毕竟未知才是可怕的,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祸福吉凶,可是知道天机却不能有任何改变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懂得,以至于想要逆天改命的人对铁算盘趋之若鹜,铁算盘这些年却如一滴水掉进了大海,杳无踪迹,没人见过。 金万两问道:"你找的到他?" 莫繁星又喝了一杯酒,道:"如果说普天之下除了卜算子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找到他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我。" "他在哪儿?"金万两问道。 莫繁星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莫繁星走了,一个人离开了,他告诉虎蝶舞,如果找到了梦广寒,他会通知金万两的人,然后他们一起去找她。叫她和金万两一起先去杭州西湖散散心。金万两知道,莫繁星绝不会带虎蝶舞去见梦广寒,梦广寒和莫繁星再见之日必定只能活一个人,究竟谁能活下来,没人知道,因为两个人都是近二十年来江湖上最杰出的杀手。 蜀南竹海,莫繁星骑着快马奔驰在竹海里,连日来莫繁星跑死了四匹快马,赶到了蜀南竹海,他知道铁算盘就在竹海里。竹海里道路错综复杂,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里面,这里莫繁星已经经过了三次了,前面的路依旧没有尽头,天色渐渐暗下来,天黑前如果还没走出去就麻烦大了,因为晚上密林会起瘴气,管你武功多么高强,瘴气都会慢慢的侵入你的身体,三天之内没找到医治方法就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前面道路上一个身影窜了出来,莫繁星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这人就凭空出现了,山间就开始起雾了。来人脸上画着厚厚的油彩,走的极为缓慢,两袖空空,袖子在山风中飞舞,这个人莫繁星居然认识,正是川西四鬼的白面鬼,不知道为何没了双臂。 白面鬼脸上扭曲成一块,居然在笑,发出夜枭一般的声音,对莫繁星鞠了一躬,沙哑的喉咙像塞了沙子一样低沉,道:"莫少侠,家主有请,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点停留。 莫繁星驱马跟上,本来错综复杂的山路,却仿似白面鬼的后花园一样,几个转弯之后,莫繁星就听到了孱孱的流水声,眼前的事物开始变的熟悉起来,赫然正是千百遍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场景,不等白面鬼带路,莫繁星一个纵身,百步赶蝉的轻功使了出来,一条蜿蜒的小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座木头做的小桥就立在那里,和梦里一样,桥的对面有一座茅草屋,屋后面有一棵枯树,只是没有梦里面那般大。 莫繁星箭步如飞,身后白面鬼很惊讶,这人以前从未来过,却仿似来过千百次一样,着实令人不解。 茅草屋前有三个人,一个带着鬼头面具,面具被削掉了一半,连带着脸也被削掉了一半,着实恐怖,而他的右手手臂以下全部断了,右腿齐根切断,很难想象他怎么活下来的,不能被称为一个人,另外两个人稍好一些,两双眼睛被刺瞎了,一个人剩下了一个大拇指,另外一个失去了两只手,现在的川西四鬼才可以被称为鬼。 莫繁星没有说话,有些事即使你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三人见莫繁星来了,都鞠了一躬,说家主在里面等他,然后几人就离得远远地,像是在告诉莫繁星,他们不会偷听一样。 茅草屋和梦里的也一样,只是屋里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那男人,这个人正是川西四鬼的家主铁算盘。 铁算盘比莫繁星高半个头,方正的脸上留有半撮胡子,中等身材,见莫繁星进来了,对莫繁星说道:"这里是不是很眼熟?" 莫繁星点点头。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你想问梦广寒在哪里,你更想问你的梦中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铁算盘指了指屋里的床,对莫繁星说道:"躺上去,这次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莫繁星躺到了床上,只见铁算盘拿出一个纯钢做的算盘出来,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又拿出一个罗盘,上面刻有五行八卦,双手放在莫繁星身体上空,大喝一声:"阴阳路上前世明,忘川河里悟今生,前世今生给我开。" 莫繁星眼前如梦如幻,他来到了一条石板路上,路边立着一块山石,上面用篆书写着"黄泉路",前面不远处有数十级台阶,上面立着一块一样的石头,上面同样用篆书写着三个字"望乡台",终于他又看到了那个梦里出现千百次的女人,看到了那张绝世倾城又幽怨的脸。 画面一转,一个满脸褶子的妇人端着一碗汤药,嘴里念着"孩子,喝了这碗孟婆汤,望乡台上再看一眼,过了奈何桥,前世今生不相见"莫繁星看着手里的汤药,问道:"如果不想忘掉前世,婆婆可有办法。"孟婆用手往望乡台下一指,望乡台下一条奔腾的大河显现而出,轻声说道:"此河名曰忘川,若想不喝孟婆汤,跳下去,在里面受尽千年河水洗礼,就能转世投胎,还能剩下多少记忆就看个人造化。"莫繁星摔了那碗汤,跳进了那冰冷刺骨的忘川河里。 莫繁星随着河水起起落落,浮浮沉沉,看到来来往往的亡魂从桥上走过,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没人听见,只见她把汤一饮而尽,然后就消失在了眼前,莫繁星依旧在忘川河中浮沉,看忘川河潮起潮落。 有道是忘川河里等千年,潮起潮落看姻缘,可是再见谁还能认识谁呢?到底是否有前世,又谁能说得清楚呢? 欲知后事,继续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