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间的火药办公室不相信温情

　　采写：纪广洋
　　口述：陈妤妤（济南某商厦鞋帽部经理）
　　现在我自己一个办公室，想要办公室温情也没有了，更没有这骚扰那骚扰的了。可是，半年前我还被水深火热的办公室温情笼罩着，差点儿陷入不伦不类的交往和情感之中。
　　我大学毕业两年了，真正的职场生涯还不到一年，我毕业后做过近一年的个体小老板，在洛口批发市场倒卖鞋帽和妇女用品。也挣了一些钱，可是，做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时代女性，老捣鼓生意和买卖，总缺乏一种归属感，在熙熙攘攘的顾客群中常常感到落寞和孤独。特别怀念天真烂漫、笑声朗朗的校园生活和时光。于是，把刚刚起步的生意转手给别人，心想着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领丽人。
　　我通过一个亲戚的关系非常顺利地进入这个在济南还算可以的商厦，并直接进入办公群体，在仓储部做了统计。从风尘仆仆、天南地北的生意场到半杯清茶一缕幽香的办公室，我还真找到了白领和小资的感觉，为自己的选择暗暗庆幸。可是，好景不长，我居然被一种莫名其妙、古古怪怪的所谓的办公室温情（不同于一般的性骚扰，可能有真情的成分）笼罩住，一下变得坐立不安、提心吊胆起来。
　　仓储部远离商厦，业务和忙乱都是有时候的，除了几个轮流值班的保安外，平时就我和老刘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而且我俩是对桌（这是我来之前就固定的格局）。所谓的老刘其实也不老，三十四、五岁，比我正好大一个年代。他是从商业局调到商厦的，具体背景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清，当然也没必要弄清。他是仓储部的主任，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刚来的时候是春天，我当时也真的像春天一样含蓄而持重，因为他是领导，我是新兵，没什么事情我尽量少和他说话。可是，到了夏天的时候，随着我身上的衣服变少，我心理的围墙也纷纷倒塌，由于他性格开朗、谈吐幽默，又不摆官架子，我渐渐地话多起来，有时还和他开个小玩笑什么的。也就是说，我俩由生变熟了。他特别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忙完一轮轮业务，闲下来的时候，他开始有针对性地夸奖我的皮肤或眼睛，甚至夸奖我的手指、肩膀和脚后跟。我知道他的话里有虚假的成分，可是我还是爱听这些的，甚至听得忘乎所以、乐不可支。
　　直到有一天中午，我和他一起陪客人吃饭，他喝了几两白酒，送走客人回到办公室之后，说笑之间，他忽然怔怔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处女，我才意识到异性间的那层火药。我很巧妙地回答了他，并成功地劝他躺在沙发上睡了半下午。
　　可是，我们的故事毕竟有了开端，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有一天，我正通过局域网与营业部核对数据。他吞吞吐吐地招呼我，请求我赶紧帮忙，说他的电脑出了故障。当我核对完毕一轮数据之后，转到他的身后一看，我差点运倒——他居然在看黄色网站，而且被黄色网站的恶意代码冲击了程序，无法关闭网页了，一幕幕不堪入目的镜头正放肆地自动复制不停地转换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认了，赶紧坐下来，帮他处理、帮他关闭……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就在我为他处理好，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时，他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边夸我、边谢我，还缠着要请我的客。我终于发火了，大声说道：＂你真无聊！＂
　　＂我无聊什么？我也是无意间进入的，怎么都没法关闭了，才请你帮忙的，＂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按着我的肩膀，＂你看那些女的，哪个也比不上你……＂
　　我猛然起身，表示抗议。不料，他竟失态地把我按回到座位上。我简直是忍无可忍了，拍案而起，大声呵斥道：＂你真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爱你，却没有把你强奸！按按你的香肩也不行吗？＂他也大声回应道。
　　我抓起他的茶杯泼了他一脸。然后，夺门而出。他赶紧追上我，把我拉回屋里。一边道歉一边居然跪下了。他说他真心喜欢我，又没勇气表示，也想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对待，可他又做不到。他解释说，蜜蜂得益于花又不伤害花，还帮花卉传播花粉，他其实就想做一只心里甜的蜜蜂……今天是有些过分、有些失态了。他请求我原谅他的过失，不原谅就不起来。我心一软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还为他搽拭我泼的茶水。
　　他也真的收敛了不少日子，尽量地少看我，少和我说话。看得出来，他也是无奈的，甚至对我是真心的。可是，他是一个有家室有儿女的人了，我不可能和他发生婚外恋情。再后来，他看我对他依然很好，心里的＂鬼＂就又有些抬头。他多次悄悄地装着不经意地把脚伸过来，故意触到我的脚。我则是屈了腿再屈腿，一副不答不理的态势。
　　引发我脱（逃）离仓储部、甚至打算跳槽的动机也是因为他在一次酒后，从抽屉里掏出几份报刊来，让我看上面有关婚外恋、有关一夜情、有关女大学生在校期间失贞率的乱七八糟的文字。我不看，他就给我念、给我读。我一气之下，就气势凶凶地对他说：＂你别枉费心机了，你本来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怎么这样堕落了？我告诉你，你要真的爱我喜欢我，就拿离婚证来吧，我甘愿做你的第二任新娘！＂
　　他愣了足有３０秒，居然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避孕套，非常诚恳非常认真地对我说：＂我说过，我是蜜蜂，我不会伤害我喜欢的花的……有这个，一切都无所谓，我是个有孩子的有责任心的父亲，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求你可怜可怜我，我真的很爱你，爱得快精神失常了……我只要一次，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这次，我是真的夺门而出了，而且再没回那间办公室。我找到总经理，开门见山地说：＂我要么调动，要么跳槽，反正不在仓储部干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总经理马上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我正准备调你到鞋帽部做经理，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你看巧不？要不是这样，我真不知道现在会在哪里。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办公室不相信温情，我认为一个真正的时代女性、一个真正的白领丽人，应该有自己各个方面的品位和追求，爱要真爱，情要真情，绝不流俗和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