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她看着那男孩子孤单一个人伫立在操场人群中时,感觉某种寂寥的惘然惆怅包裹着他。他似乎在黑暗中隐藏了很久,突然印现在她的眼眸,出现时的光线过于耀眼,让她整个大脑因缺氧而眩晕。一种很柔软的如水般流动的质地来回缠绕于她心间。这使得她想走过去拥抱他,牵起他的手,温存的哭一场。 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很形单影只,很寥落的样子?鸿说。 女孩随即将眼神投向远处某个不知名的焦点处。 富家子弟,没吃过什么苦,一丁点东西无法满足就觉得天塌地陷。精神感冒,迷惘抑郁,却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少人还要为生活东奔西走,疲劳不堪。 莲并不以为意。 也不能这样说。身体的苦终究不抵心灵的苦。鸿的脸再次恢复惯有的淡漠。 可是,鸿,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各种痛苦,一个人想占有越多就应当变的越强大。弱者只会自怜,真正完整的人却会去克服并调节。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啊,常常来说,渴望占有越多就越脆弱不是吗? 鸿转回眼神。 她看见莲的脸上有笃定的笑容。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嘛莲发出轻松的笑,欲结束这场并不太愉快的话题。 鸿也笑,并未笑的自然。 莲根本无法理解生活中的灰色地带。鸿想。一些孤独的的阴郁缓慢缠绕心脏,她越发感觉自己感同身受着男孩的感受。 演讲临近尾声时,鸿看见那个男孩子率先离场时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否仅仅是自我内心的投射。鸿感觉一种无形但清晰的落寞寂寥时时包裹着他的背影,他像一片静美秋叶,带着无尽惘然的姿势穿过人群,走向操场外。 喜欢他? 莲看着呆若木鸡的女孩问他。 女孩回过头来,转回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别乱说啊。 因为紧张和羞涩,鸿两颊绯红,像盛开了两朵烂醉的花朵。 帅哥嘛,喜欢他的小女孩一啪啦。我也喜欢他这完美皮囊呢。 莲咯咯的笑,仿佛对女孩的答案早有预期。 你喜欢他? 鸿发出嗤嗤的笑,对莲的大胆微微吃惊的睁大眼睛。 嗯。眼是拿来看脸,脸是拿来养眼的嘛。我喜欢所有帅草的。 莲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如同向日葵的一般的笑容,甜美而顽强。 我只是感觉他很特别。 鸿似乎觉得用‘帅草’来形容她对男孩的看法显得肤浅。 也许你正被表象所迷惑,鸿。真实也许并非你心中因为好感而妄自构建的幻觉那般美好。 那张近乎完美英俊的男孩子的脸。莲每每一看见,首先控制她脑海的都是人群如蛇般游荡的酒吧里,一群闹哄哄的红男绿女。 那是一家叫"算了"的酒吧,在母亲考虑再婚时段里,姐姐常常夜不归宿的栖身地。 她只去过一次,那次是姐姐失踪数十天,学校给她打电话,姐姐在学校里留的亲人号码是莲的。 好不容易联系上姐姐,鸿去酒吧找寻她,在烟雾弥漫酒气熏然的宽敞包间里,看见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姐姐正和一群陌生的男女肆意纵情的打纸牌。姐姐身边就是那张带着恶魔狰狞笑容的帅气男孩。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正在用力摔下一叠牌,嘴里骂骂咧咧:"艹,你大爷的,老子有炸弹!" 鸿,有些人与事好比是罂粟,看上去艳美无比,一旦深入其中,也许就是歧途难返。 鸿就这样和莲不知不觉的熟络起来。 通过聊天,鸿才知道莲原来是个单亲的女孩。她跟着工作忙碌几个月才回一次家的父亲生活。但她很知足。 而姐姐跟着母亲。母亲一年前因炒股失败又被第二任未婚夫骗尽钱财,跳楼自杀。母亲离世后姐姐也搬来跟自己和父亲住,不过姐姐的状态很不好。 她停了一下说,姐姐的事说来就话长了。便未在继续往下说。 莲想,姐姐的事掺杂太多成人间的残缺与破碎。如若让鸿知晓,只会让本身已紧紧将自己固死在心中城池的鸿更加畏葸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