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奶奶的话

　　中秋将至，天空阴云密布，刺骨的寒风摇动着街边赢弱的树枝，不时一二只鸟伴我南行，发出几声哀啼。我坐在回家的客车上，向玻璃上哈口气，画个圈，真好，是个月饼的形状。
　　奶奶的电话在我无聊之时呼了进来，年迈的她牙掉完了，说话很难听懂，好在这是数不清是第几次问我买哪种月饼了，我才回答道＂买火腿吧＂。
　　车在摇摆着，我的书包，我甚至是我的心都随着抖动，往年几次中秋，都是和奶奶一起去买月饼的。这天只要她看着我，我便能拨开她脸上的皱纹，从那双昏暗的眼睛里，读懂她的意思，便穿好鞋与她出门去。
　　客车在终点站停下来，到家了，我背起书包朝家的方向走去，在远处便能看见家门口奶奶的身影，她好矮，躬着身子向我招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太远，我没从唇语中读懂她的话语，越来越近，才逐渐清晰
　　。
　　＂不累，不辛苦，谢谢。＂我回答道，她接过我的书包，要帮我拿进屋，家门外，炒菜的葱油味与鸡汤的清香味伴着室内温暖扑面而来——哇，妈妈和奶奶早已为我做好了饭菜，在等待着我。
　　中秋的晚上无月，也无星星，电视的荧屏闪烁在你的脸上，我吃着火腿月饼，也问你，像往常一样：＂你也吃吧＂，你总是会笑着接过，毕竟是你买的，这样，是我最易懂的，像习惯一样。
　　而今天你却说，不，你咬不动。刹那间，似电视荧屏暗了，灯关了，我竟未读懂你的话语。你不会说的，肯定不会说的，＂我老了＂。
　　斑驳的岁月交织成泛黄的记忆，此刻，我鼻尖一酸，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而那本记忆的书，我能读懂，读到你的关心，你的挂念，你的爱……而我也想问一个你也问过我的问题：＂你一定累了吧？这么久，辛苦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