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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纪宇很难再找到姐姐的影子了。纪寰彻底属于了朴封。 午夜时,纪寰会赤身裸体的出现在朴封的房门口,门总是不推自开的。然后一个光滑的影子便溜进了黑暗的深处。 他们有时会在紫梧桐下的石椅上,有时会在树林间的草地上,有时会在溪边的青石上,甚至在溪水里,肆意扑打着,水花四溅。哪怕在疼痛的最高潮,纪寰也不会喊出半声,她会紧紧的勾住朴封的脖子,给朴封的肩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齿痕。朴封很痛,出于"报复",他会更加猛烈的冲撞她的身体。纪寰娇弱的身体在这样强大的冲撞下几乎快要散架,但她并不害怕,她为这种忘我的疯狂兴奋不已。 每次结束后他们俩都会沉沉的睡去,尤其是纪寰,因为她太累了,她的体力早已万倍的透支,她连睁眼看看天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段日子是如此地单纯,那种纯乎原始的力量,纯乎本能的悸动,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只有两个人赤身相对才是最真实的。 纪寰不在乎任何人,包括弟弟,仆人,更不用说两位老太太。她是这里的主宰,这儿是她的家,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对她挑剔半分? 没有人。 有时两人躺在草地上,朴封会顺手抓几棵细嫩的小草,放在鼻子前面闻一闻,纪寰便把草叶抢过来,也放在鼻子前面闻着。她看不出这草叶有什么不同,但朴封告诉她这种草叫迷心草,应该算做一种草药。纪寰说这里到处都是,谁也没觉得它有什么不同。朴封听着便笑了,纪寰说完也就忘了。 有时纪寰会问起朴封他在海外的事,会问起他奇怪的书。朴封说,他要制造炸药,他要把这里的每一座山都炸开,山里有宝藏。纪寰便会摸着他的头说,你疯了!然后便会开心的笑。朴封便会很认真的作答,真的,不骗你。 可纪寰笑得更开心了。 但朴封的确没有开玩笑。两人在尽情缠绵一段日子后,朴封又开始了隔三差五的失踪。但每次时间都不长,一天,一夜,最多不超过两天。纪寰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默许了。每次朴封再度出现,两人便会把不在一起的时间补回来。对于朴封消失的去向,纪寰并不追问,不管去哪儿,反正出不了这个封地。但纪宇却对此另有想法。 "他好像是来找东西的,姐姐。" "找东西,你指什么?他根本不属于这儿,这儿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用得上的,又有什么可找的?" 就这样,纪宇有怀疑,却无法证实,于是他只能沉默。虽然还不到二十岁,经历了这许多事以后,纪宇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不能再在姐姐面前流露出对朴封的任何哪怕一点点的怀疑,因为那样会招至姐姐的反感。许多动荡之后,他现在只有这个姐姐了,此外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是他全部的财产,是他的家,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但他也知道,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而却有可能成为朴封的。他就是这样的处境,他感到很无耐。 纪宇明白,姐姐很迷恋这个朴封,他预感到这种迷恋将是一场灾难,他随时等待它的爆发。经历过老管家的事,纪宇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他亲手杀过人了,杀一个、杀两个和再多杀几个没什么差异。反正都是死罪,最后等着到阎罗王那里交差就是。 有时朴封会在他面前经过,每到这时,纪宇便会很玩世的对朴封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朴封的风度也不缺失,会同样的回敬他。两个男人就这样还算和睦的相处着,虽然都不喜欢对方,而且原因不明。 至少不是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