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平安夜

　　那仿佛是四五个年头以前的事了，也或许更久，那些支离破碎的情节散乱游离着，已连贯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一些心情，隔着一季季的风霜深深浅浅地铺开对你那一晚欲言又止的忧伤和隐隐的思念。
　　孤独的灯影里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点燃一支烟，这种习惯自那一个不眠的夜晚开始。在那样一个生动的午夜，我学会的却是抽烟。吸烟有害健康，烟纸上这么醒目地印着，而我此时却要用它来打发寂寞与忧伤了。
　　为以后的日子又多了这样一个节日而抽烟吧。第一次接过了你不怀好意递过来的香烟。一直觉得应该有点什么而事实是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过来了。年复一年，恍若云烟，恋爱、婚姻成了我们目前头疼的事情。
　　一个举止文雅的绅士是不会靠近散发着浓重烟味的女士的。我总是对你立志嫁一个绅士的崇高理想恶意地泼上一瓢瓢冷水。
　　如果香水可以伪装，你会送我一瓶吗？
　　我可能会送你一瓶酒水——
　　我们其实并没有喝酒，然而醉话还是连篇连夜——
　　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夜晚。姑娘们一律顶着红红尖尖的帽子，先生们间或挂一张张牙舞爪的面具。我斜叼着一支烟，像哪一部警匪片里周润发玩世不恭的样子。然而你掉泪了，香烟止不住你的悲伤。
　　你要走了，要去素雪飘飘的北国了，要和一个你的不知是什么拐弯抹角亲戚中并无多少瓜葛的表哥结婚了。这仿佛并不是一件什么不好的事。毕竟这么多年来的个人问题你要比我早解决了。在这个城市你要陪我抽最后一支烟了。以前我不习惯洋人节的，因为并不显得如何落寞。以前我也不抽烟的。
　　你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眼泪或许并不完全是我同样感觉无助的理由。
　　我还没有新年的礼物。
　　我掏出一个画纸包得四四方方的东西塞给你。就送你一块肥皂吧。
　　我们都笑了，我们将在继续漫长的孤独里彼此坚强地去微笑——
　　翌日清晨，你在临行的留言里告诉我，你终于等到了你等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了。
　　那一晚，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是一瓶玫瑰情人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