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冻卵到单身女性的人工生育

　　目前关于女性冻卵的新闻仍在热议中。
　　其实，国际上许多人工生殖技术只对已婚夫妇开放的地区，单身女性冻卵都是合法的，因为冻卵说到底只是生殖保险措施，从保存卵子到诞育生命之间还有巨大鸿沟，担心这一举措会触犯中国的计生政策，纯属杞人忧天。
　　单身女性冻卵、单身女性自然生育、单身女性人工生育是三个不同的议题。冻卵是生殖保险，一般政府不会干预，而后两者则经常是受限的。控制最严的是单身女性的人工生育。中国的法规属于最严苛的一类，目前单身女性冻卵尚在争议中，但给单身女性提供人工授孕等医疗服务的禁令则非常明确，就连单身女性的自然生育也要被罚款，不享受生育保险待遇，孩子上户口存在困难等。这些制度的出发点是严格将生育控制在婚内，对任何可能导致婚外生育的行为均不支持，甚至会给予处罚。
　　根据国际生殖学会联盟（IFFS）2013年的统计，目前针对人工辅助生殖有法规的国家共53个，其中20个限定为已婚夫妻，可见这并非是中国的特殊国情。即使在西方发达国家，限制单身女性人工生育的也不少。有的是直接禁止，如法国，只对夫妻或同居两年以上的异性伴侣（且女性低于43岁）提供生殖服务。有的是有条件地允许，比如荷兰，没有明文规定单身女性不得进行人工生殖，但有医院拒绝帮助单身女性通过医学方式来受孕，目前各家医院采取的措施不一，有的检查单身女性是否有稳定的社会及经济支持，还有一些用心理测试作为审核条件。
　　当然，也有国家明确支持单身女性人工生殖。如加拿大的《辅助人类繁育法》2004年生效，规定任何寻求辅助人类繁育服务的人都不应遭受歧视，包括基于性倾向或婚姻状况的歧视。又如丹麦2006年取消了原来的禁令，单身女性在公立医院可享受免费的人工授精服务。在英国，还有一项研究声称，单身女性人工生殖的孩子在幼年期受到的照顾与双亲人工生殖的家庭一样好，目前发现的区别仅仅是单亲人工生殖妈妈更愿意与其他人分享受孕方法。
　　笔者以为，在亚洲开放单身女性生育已经是大势所趋。因为亚洲女性正在推迟婚龄、减少结婚和生育，一些发达地区女性初婚年龄已普遍超过30岁，比如2014年上海女性登记结婚平均年龄就达到32岁，且连续5年呈上升趋势。为什么短期内亚洲女性不婚不育的现象急剧增长呢？有人分析是亚洲女性在婚育过程中付出过多所致。例如2011 年对日本最大的三个城市调查发现，仅三分之二的妻子对自己的婚姻持正面评价，比其丈夫低得多，而在美国，丈夫和妻子对婚姻的看法更相似，也更正面。
　　与此同时，已婚夫妻的生育意愿也在降低，表现在丁克族增加以及家庭规模减少上。在中国，这一趋势也相当明显，单独二胎放开后，申请生育的人远低于预期，据称中国正考虑全面放开二胎，但不少人对此仍持悲观态度，认为已降低的生育意愿不可能提升。在这样的背景下，女性的生育意愿正变得越来越宝贵，限制单身女性生育（包括人工生育）也越来越不具有合理性。
　　目前难以开放单身女性人工生育的主要顾虑在于孩子的利益，因为担心单亲家庭、大龄母亲可能在抚育孩子上有不足，但中国对于存在类似问题的异性夫妻并没有限制，所以这类禁令显然涉嫌对单身者的歧视。其实，单亲家庭的困难完全可以通过提高福利保障、社会支持力度来解决，政府有责任帮助那些有生育意愿的单身女性来生育，尤其是当认识到女性的生育意愿对于国家发展有多么重要的意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