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阳光透射入病房。心情随之好起来。母亲也早早起来。陪母亲到医院大楼外漫步十多分钟,看到往河北医大东院马路对面小区外有一绿带,作晨练处很好。小径幽幽,以后可带母亲到那里散步,林间空气好。早餐买了热豆浆、小馒头,小米稀饭。中午飯妈妈与妻吃了一碗西红柿面。 今天点滴正常,李医生来查房,妈妈说手臂麻还沒有改善,李医生说会安排骨科医生来看看,交待说,活动不能剧烈,这段时间要多养。我心想能散散步,走动走动就不错了,不会有大的运动量。几近玻璃一样。上午十点,妻顾照母亲输液,我回旅店休息了一小时,几乎是沉沉睡去,香香入眠。 昨晚十一点四十分,病房大家都睡下,静静的,突然一手机音乐铃大响,一屋人惊醒来,我也刚入睡不久,被吵醒,原来是邻床女子的儿子从老家打来的长途。儿子想母亲了,想与母亲说说话,可怜的孩子,母亲不在身边,怎么安心学习,也一定惦记妈妈的病情。他父亲是在走廊尽头找了个空位睡觉,不知有否与孩子通话。清晨六点不到,屋内又烈闹起来了。护士出出进进,电灯开开关关。也没法睡了,我就早早起床,收拾好小床。饭后,9时许就来输液了。让母亲与兄长、妹夫通了话。京城晓涛来电,要来看望,婉谢。妻想用视屏让妈妈与兄长通话,医院病房里信号不行,未果。 今日下午,邻床病人由医生到病房治疗。我去了一楼大门口休闲椅坐坐。听得两老人在说,很多外省病人来这个医院治疗,心血管患者多。我特地到三楼转了一圈,比四楼病人还多。走道都摆满了病床。新住进来我们病房的患者也是血栓堵了血管,抗战八年,与疾病持续战斗。大娘的老伴说,解放前,这种病的基本没救,医术、设备上不去。女子也说,要不是看在儿子份上,也不想治,死了算了。我对她说,还那么年轻,要有信心,同病房的俩位老人家生病了都在努力治,你更要看开去,更加积极治疗。她说,现在想通了,心情也放松些了,自己脾气不够好,急,容易得此病。我说,要是我得此病,也会急,也会脾气不好,坚持八年,了不起,快熬到头,要坚持。大爷也对她说,看得出,家里家外是好手,是闲不住的人。她说,不做事憋得慌。有了活就想抓紧做。我看她点滴完后,一有空就坐病床上,以刺绣打发时间,还能腰板挺挺,端坐床上好长时间,有点盘腿式,能坚持这么个姿式好长一段时间,也是历害。前几天出院的那位女孩也是一有空就刺绣,一幅有图案的画,很有美感。她告诉我完成一幅画需花一个月时间。 与母亲聊天时,特地注意了一下,母亲眼清亮多了,能看出神彩。兄长也对我说,好似通电话时母亲的声音也洪亮些了。心安了,状态就好了。与家人通话时母亲自己也说,疗效不会那么快,血管怎么样自己是看不到的,要慢慢来,可能要在这住一段时间。母亲能有这个心态,确实好。同病房的和来看望病人的,说起母亲八十有五,都很羡慕和佩服。老大爷说,母亲大他一轮,是属马的。从身架上看就是很能干活,吃大苦的。我说,妈妈以前干农活,养猪养鸡鸭养牛,洗衣做饭,挑水砍柴,什么都要做。妈妈补充说,砍柴火,带上一些点心,从早到晚,走几十里地,有时遇到雷电下雨,还被淋得成落汤鸡。大爷说起他老伴,带着赞许的口吻。说前些年,老伴下农地干活,有的年轻人跟不上,並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年轻人的扎实吃苦劲小了。 上午,隔壁病房一位老大爷静脉曲张,我问他年龄,七十六高龄了,动了手术,不知何故被他孙子指着鼻子骂。另一老人告诉我,护士要为这位老大爷打针,打在肚子上,他不愿打。我也不知这是什么针,怎么有这么个打法?反正没见过。老大爷左肢包扎着沙布,说住进医院来时痛死了,现在好了,不那么痛了。旁边的老人说,昨晚护士来打针,他不让打,叫医生来打,他还是不让打!真拿他没办法。早上孙子来了,冲着大爷大叫大嚷:你想逃,逃去哪,你再躲,我凑你一顿,你试试看!我心想,他一个小年轻怎么可以这么骂他,还用食指指着老人的额头。他骂得越凶,老大爷笑得更暢,一点都没生气。真是莫名其妙,看来有故事。后来我从我们病房的大娘老伴口中知道,这个年轻人两岁时就跟他爷爷一起生活了。也是生活艰辛,相依为命过来,从前些天我没有完全听清的故事中,好似他经历过变故之灾。为什么这么骂老爷子,老爷子乐呵呵,那定是感情太深,爱之切切啊!真是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与妻商,希望她去看看腰病,或许能找到对症的方子。在厦门折腾又苦了那么久,在这里顺便看看,治治,比家里单纯,隔壁是河北医大医院(应是最好的大医院之一),这里是中西医结合。难病难医就碰运气吧。但妻不愿意在这看病。无奈不一一。